第185章 倒塌的神龛
“张奶奶怎么样了？”年小涛问。
张奶奶是张爷爷的老伴，不是神灵，只是普通人。
土地神寿命悠长，信仰不灭，元神不灭，而凡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原本土地神与凡人之间，不可能有过多的交集。
但张爷爷与张奶奶之间，曾发生过一段曲折浪漫的爱情故事，于是一神一人走到了一起，相伴一个甲子。
其实张爷爷的真实样貌是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并非现在老态龙钟的样子。他是为了陪伴张奶奶，才让肉身接受时间的消磨。
张爷爷所做的事，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样，——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变老。
张奶奶今年八十多岁了，患有老年痴呆症。
他有的时候清醒，有的时候糊涂，糊涂的时候，除了张爷爷，谁都不认识。
年小涛担心的是，张爷爷失踪后，张奶奶的状况。
“张奶奶目前情况稳定，由小喵的族人照顾。”金雨说，“那个叫花花的猫咪，拥有非常强大的幻境神异，可以在张奶奶需要张爷爷时，制造幻境。”
年小涛点了点头，小喵女王统帅全中京的猫咪，照顾张奶奶这样的小事，应该能做好。
“这个给你。”金雨打开身旁的车载储物柜，取出一部手机，递给年小涛，“史大郎前两天从巨斧山回来了，也将咱们的手机都带了回来。”
“谢谢。”年小涛接过手机，将之塞入口袋。他现在拥有两部手机，一部是自己原来使用的，进巨斧山之前放在尸鬼村的，一部是段阳赠送的，可以实时连通卫星的加密手机。
“史大郎是觉醒了旱魃神异的尸鬼，他返回中京后，可能又会造成中京大旱。金姐，麻烦你抽空带史大郎去江老大那里一趟，江老大应该有办法处理。”年小涛说。
“哦，好的。”金雨看了年小涛一眼，少年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眸中闪耀着坚定。
年小涛这样的神态，金雨只在与兰若寺众boss决战之前见过。
金雨知道，因为张爷爷失踪事件，此刻的年小涛，并不是那个在直播平台嘻嘻哈哈卖货的小主播，而是兰若寺界元素中连斩大妖的绝世强者，是整个中京城妖怪和衰弱神灵的守护者和统帅。
宝马车拐了一个弯，驶入了中京东郊。
这座老旧的工厂区一如既往。
道路两边，是一栋栋废弃的工厂和老旧的居民楼，空气中充斥着喧闹，陈旧的道路上，电动自行车与汽车混杂，道路两边的人行道上，是衣着普通的行人……
然而，这片城区乃至整个中京城，又与以前不一样了。
虚空中弥漫着的钢筋混凝土的气息更浓了，原本存在的，淡淡的忧伤与关怀消失了。
这是因为，城市失去了庇护这片区域数百年的土地神。
宝马车在一座倒塌的土地神神龛前停了下来。年小涛和金雨下车，狼妖三兄弟、天天和胖子也跟着下了车。
土地神神龛是由老旧的砖石堆砌的，神龛里面原先供奉的是土地神神像。然而，现在这里就像是被暴风肆虐过一样，神龛完全倒塌，砖石散落，其中夹杂着许多神像的碎块。
由于土地神神龛位于偏僻之地，所以注意这里的人并不多。
偶尔有人从这里经过，或嘀咕着这类老破小的建筑早该拆除之类的话，或发出轻轻叹息。
“早晨的时候，我已将这里检查过了，只能判断出不是自然坍塌，而是外力所至，由于时间短，没有查出其他有利的线索。”金雨道，“我又去了其他三座土地神的神龛，它们的状况和这里一样，而且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知道了。”年小涛轻叹口气，将神觉散开，渗入眼前这片曾经是土地神神龛的废墟。
以他现在的神觉强度，就算是一根头发，也能发现。
然而，他的神觉只是探查到神龛的碎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胖子，你来嗅一下。”年小涛扭头对胖子说
狼妖三兄弟、天天和胖子都拥有灵敏的嗅觉，但胖子的神异就与嗅觉有关，胖子若发现不了什么，其他妖也不会有所发现。
“明白啦，大哥大。”胖子颠颠的跑到神龛废墟之上，撅着屁股左嗅嗅，右闻闻，一刻钟后，从废墟之上跃下来，
“大哥大，这里的气味非常复杂，时光痕迹很重，并没有发现新的东西。”胖子说。
“辛苦你了。”年小涛看向金雨，“金姐，你有什么看法。”
金雨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掂了掂，“没有线索，就是最大的线索，证明行动是经过审慎的策划，行为人都是经过训练的老手。”
年小涛点了点头：“也有可能是妖怪所为，金姐，我这几天要追索凶手，可能顾不了这里，麻烦你找一些工程队，将神龛重新修起来，钱从这里扣，密码是。”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金雨。
这张银行卡内存放的，是阴阳寮支付年小涛的一百万美刀，当然，现在已转换成华夏币并扣除了手镯费用。
“好的，这事儿我来办，我会让侦查队调取附近的监控，查找可疑人员。”金雨接过银行卡，放入口袋，待她去银行取钱，看清银行卡内的金额后，眼珠子瞪得差点跳出眼眶，不过，这是后话。
至于通过监控去寻找可疑人员这事儿，金雨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因为若是妖怪所为，侦查队可能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当时抓捕狼妖三兄弟的窘境，她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呢。
“大哥大，神龛修好后，张爷爷能回来吗？”天天问。
年小涛长叹道：“旧的神龛在岁月中饱受香火，凝聚了许多信仰之力，形成指引张爷爷元神回家的灯塔，新的神龛只是一座小房子而已，需要很长时间积累信仰之力，因此短时间内是起不了作用的。”
“这样子啊……”天天耷拉下脑袋。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咱们去张爷爷的房子吧。”年小涛道，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宝马车。
……
张爷爷的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构造，客厅的两边，分别是两间小一点房间。其中一间房间是卧室，另一间房间是张爷爷喝茶的地方。
当年小涛和金雨、狼妖三兄弟、天天和胖子迈入房门时，便看见客厅内背着手，走来走去，不时念叨着“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的白小喵，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一名冷艳姑娘。
白小喵瞅见年小涛，美眸一亮，“呀，哥哥，你总算回来啦！”
她笑颜如花的跑到年小涛身边，抱住年小涛的胳膊，用脑袋轻蹭年小涛的脖子，喉管中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小喵呀……”年小涛宠溺的轻拍了拍白小喵的脑袋，“又忘记我说的啦，你在城市中的时候，要学习人类的行为模式，要像人一样表达情绪。”
白小喵松开年小涛的胳膊，吐了一下舌头，“知道啦，人家就是因为高兴嘛。”
年小涛进屋后，坐在椅子上的冷艳姑娘就站了起来，拘谨的注视着年小涛。
年小涛从冷艳姑娘身上感应到妖元气息，旋即明白她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妖怪。
不过，既然白小喵放心让她待在这里，应该是自己妖。
年小涛对冷艳姑娘点了点头，道：“你是小喵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待会儿大家再自我介绍吧。”
年小涛走到卧室门前，探头向内看去。
此时，卧室内的电视机开着，呜哩哇啦播放着某综艺节目。
张奶奶靠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笑嘻嘻说着什么，在她的腿上，趴着一只花猫。
年小涛认识这只花猫，她正是白小喵内阁三成员之一的花花。
花花拥有幻境掌控神异，因此，在张奶奶的视界中，张爷爷此刻正坐在床边，与自己聊着贴心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