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似平常的东西是因为有人在付出
“报告！18区出现未经验证人型生物！特征是黑发女性、全身有绷带！”
哨塔人员那有些急促的声音出现在所有警备系统的耳麦中。
“是否开火！重复！是否开火！”
那高高的金属围墙上已经升起了数不清的正在旋转的金属风暴，枪口都在由系统的ai瞄准着那犹如在街道上随意散步的少女。而附近的安保人员与“愚昧者”也在以最快的速度向该区域靠近。
这由不得部门慎重对待，如果是对外都还好说，但对方是无声无息进入的，又大摇大摆的出现，这简直就是打所有警备系统人员的脸。
“警戒！在对方无任何攻击表示之前不允许开火！”一个冷静沉稳的声音出现在频道内。
“你是谁？为什么敢在这里指挥！”
“频道认证编号013-3，代号‘光’，我重复一遍，在对方无任何攻击表示之前不允许开火！”
而那道质疑的声音在听到编号与代号之后彻底沉默了下来，指挥权像是全权交到了对方的手中，而安保队员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少女就这么行走在围墙与中心设施内那宽而长的平地上，丝毫不在意四周不断放大的黑点、不远处车辆行进扬起的烟尘与头顶冰冷的枪口。
少女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在黄色的土地上异常的显眼，周围泛起的纷飞尘土都无法触碰到她。她就仿佛一只不属于这个次元的精灵，空灵曼妙而又极度危险。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少女步伐轻快的走到了一面合金围墙边，随后犹如幻影一般融入了进去，一分钟后，她来到了整座隔离区的最外部。
所有的人与枪口，在目视着少女的慢慢远去后，都如释重负地低垂下了自己的头。
“那是什么？”终于有士兵在频道里询问道。
“保持静默！继续警戒！”很显然，阳炎离开了频道。
……
“光！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一到3号就会出这种事！”一道经过电子合成但又清晰无比地声音在房间内传出。
阳炎还是那身熟悉的黑风衣与白内衬，站在一个硕大的控制室内，房间的一侧是一排精密的仪器与坐在一旁的操作人员，房间的另一面墙上有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个更大的空间。
四周合金制成的墙壁冰冷无比，但最显眼的是房间中间呈圆形摆放的6座平均25米高的血肉雕像。
所有的雕像全身都被红与黑的血痂所覆盖，只能勉强看出原本是个挺直站立的人形，但他们的心脏处与头部正中心处都有着7、8跟紫色、红色、白色相间的粗大血管从中伸出，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
所有的雕像腹腔部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被一层薄薄的应该能被称之为皮肤的东西挡着，空洞的下方安装着一个履带状的传输式结构，通过其中的空洞可以辨认处原本还存在的各种脏器，而本身应该是肋骨的地方已经变为了黑红色的金属状，不断延申着像是帐篷的支撑一般稳定在腰部位置。
所有雕像附近的地板像是电缆般密密麻麻但整齐地遍布着粗大的白色管道，管道的尽头连接至的是上面的控制室。
“哦~我的朋友，这次事件的详情我已经写完报告了，您去看看那个好了。”阳炎虽然用了敬语，但是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
“先生，打扰一下，下面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开始了。”房间内的一个工作人员向着阳炎说道。
“好啦好啦，我的朋友，我该正式工作了，有什么事结束了再说吧。”阳炎语气变得正式起来。
“……”另一边的声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适时的沉默了下来。
“光，你确信那个离开的未知物不会影响到工作吗？”电子音再次响起，但明显不是之前那个人。
“我与那个未知物达成了交易，她只是在找一个人，还顺手帮我们除掉了内鬼，我从那个内鬼的身上感受到了013的气息。”阳炎边哒哒哒地走下楼梯，边解释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没办法阻止她的离开。”阳炎的语气最后略有些无奈道。
“那你的建议呢？”那道电子合成音竟罕见的征求阳炎的意见。
阳炎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目前来说还是中立的，但是我们确实必须将她作为假想敌，研究怎么对付她，她的表象能力以及推测我已经写在报告中了。”
电子音不再出现，同时阳炎也踏下了最后一阶台阶。
此时的大厅内已经站了两队全副武装的队员，其中一队的有两人背着巨大的箱子，明显是”愚昧者“。
阳炎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了那6座血肉雕像的正中心，然后他抬头向高处的控制室的人员比了一个手势。
在他的示意下，工作人员打开了各种仪器的开关，顿时各种看不懂的数据与各种曲线开始遍布一个个黑色的屏幕。
只见阳炎闭上眼睛，双手摊开，脚边的风衣无声的飘起，像是有着强烈的气流在吹拂一般，但实际上整个大厅内的气氛，严肃而沉闷。风衣下摆飘起之后，分裂成6根布条，像是电线般连接上了6座雕像。
而所有雕像身上的那些粗大的血管开始不断地蠕动，明显是在输送着某些液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所有的雕像像是苏醒了一般，表面开始着轻微不明显的蠕动。
大厅内的广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诶呀~这睡了像是没睡一样，又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出力了？”
“欸？又是阳炎你这小子，结婚了没啊？”另一个声音从同一个声音系统中传来。
“又要麻烦几位老了，非常抱歉。”这是阳炎的声音。
“滚蛋！阳炎小子长这么帅不缺女朋友。阳炎小子你啊，不用道歉，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能给你们年轻人做点事不容易啊，我们也就剩这点用了。”
没人说话，大厅内此时走来了另一队队员，他们的手中都捧着一个长方形金属篮子，篮子的大小刚好能够对应着雕像腹部的空洞，篮子内都是黄澄橙的弹头。
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严肃无比，他们的眼中更是怀揣着淡淡的悲伤，队员们分成了六批，依次站到了雕像前，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了传送带上。
所有放下篮子的队员都站得笔直，他们统一向着雕像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所有人都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就连控制室的人员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眨眼，像是要将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自己地内心深处般，庄严而肃穆。
“我说阳炎小子，嘶！那些个小子现在肯定在敬礼吧，呼！和他们说一下，没必要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受不起。”夹杂着语气词，老人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
“我会和他们说的。”阳炎认真的回应，但身体上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随后他像是要岔开话题一般接着说道：“对了，安老，您孙子让我给您带个好。”
“让我想想，是安和……啥来着？”另一个年老的声音出现了。
“安和平。”阳炎适时地提醒。
“哦~那个小子啊，他怎么样啊？阳炎小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去信息部吧，他小子天生就懒，在行动部会耽误事的，那小子还是呆在信息部安全点。”老人最后的话像是小声嘀咕般微不可闻。
“哈哈，您别担心，那小子早就在信息部了，那时那小子一听要调去信息部可高兴坏了，现在可是信息部的一个小部长呢，官可大了，……也很安全。”
没人揭穿他的谎言，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安和平所在的“愚昧者”几乎是第一线的战士。
“好好好~哈哈哈，呼！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只能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帮帮你们了，对不起，啊！”他尽量让自己的痛苦声更小一些，但记忆撕裂的痛苦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平淡。
“您不用道歉的，是我们不够争气，还需要几位的帮助。”
“你知道吗？阳炎小子，我们老人呢，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没用，当你对我们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我们十几个人可高兴了……虽然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但！你知道那还意味着什么吗？”
“烦请您解惑。”阳炎微微低下了头，不管对方是否能够感知到。
“意味着你是真的在为人们的安全着想的，你也在慢慢变成人，你知道我们几个老骨头当时多高兴吗？”
阳炎沉默着，没有回答。
“所以呢，不用多想，做你们年轻人认为对的事，我们会一直支持着你们的，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沉默，寂静，长久的沉默与寂静，只有传送带的声音在咔哒咔哒的响动。
当传送带停止时，所有人都站的笔直，就连站在中间的阳炎也是，对着大厅中间的6座雕像行了军礼，即使有些实验人员的军礼不够标准，但他们眼中的神情都在说着同一种心情。
这便是记忆子弹的制作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