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有熟悉了才能抵抗
在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后，吴优来到了学校体育馆的一间房间。
房间正对着门的是一扇落地窗，此时窗帘紧闭，窗户两侧的墙壁上是两面巨大的镜子，地板上铺着一层海绵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阳炎想办法租用的一间房间，目的是每天这个时候给吴优进行格斗训练。
吴优站在房间的一侧，他身上穿的黑色衣服犹如液体般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在地上，一边滑落一边逐渐转化为银白色，但不像往常一样形成一个人形。而是缓缓扩散到整个房间的地面，随后不加停歇地慢慢爬上墙壁。
吴优不断环顾着四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瞳孔略有收缩。
他有想过阳炎会把能力玩成什么样，毕竟当初阳炎变成衣服就已经让吴优有些震撼了，但这种近乎电影游戏中才会的操作，还是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些许的冲击。
随后那些银白色的液体漫过了整个天花板，最后在天花板的中心汇合，整个房间仿佛成为了一个银白色的囚笼。
“好的，没有什么监控。”阳炎的声音从吴优面前的地板处传来，像是阳炎就在地下一般。
“有没有一种可能，要是真的有，刚才你的行为已经被看到了。”吴优的眼角有些抽搐，阳炎好像和自己待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那个不怎么正经的阳炎。
“那你来猜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不是隐蔽的探查监控摄像头？”阳炎有些玩味道。
“嗯？我不是来学习格斗的吗？”
吴优疑惑的想道，但还是顺带分析起阳炎的做法。
“你们应该控制了监控，不存在学校里特殊情况被这么容易被发现的情况，不然部门也太废物了点。所以你这举动是给我看的…
吴优又思考了一会儿。
“你想告诉我你有这种能力让我将来看到这些就知道是你，因为这种还算是隐蔽…
吴优向四周望了望，整个房间像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覆盖上了一层银色的薄膜一般，给人一种冰冷的工业气息。
“你还想提醒我使用能力的时候注意隐蔽…………
阳炎含笑望着他。
吴优再次低头思索，当他抬头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还有一种可能，你就是忘了……”
“如果你没有说最后一种可能，我可能还得特意向你提出来。”
“啊？为什么？”吴优真的蒙了，为什么最后一种可能是需要特意说出来的，这种明显降智的操作，在任何行动中都是致命的，只有在影视作品中为了故事发展的需要才是必须要发生的事情。
“你先想想我们的能力是如何实现的。”阳炎不紧不慢的说道。
“通过设想肌肉想要变成的形态………”吴优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那你觉得一般人能控制得住不胡思乱想吗？”阳炎开始引导吴优的思维方向。
“很难控制………”吴优自己就是个胡思乱想的人。
“那你如果有了随意变换的能力，你的思维还在不断想它，你觉得你的那个部位会怎么样？”
“这！”
拥有能力的人因为思维而控制身体的变化，就像是普通人时不时幻想自己能怎么样一样，他们同样也会幻想。但不同的是，幻想的东西会直接具现反应到能够变化的躯体上。所以他们大部分的精力会分散到维持人形上。
“所以……他们的精力会大部分花在维持人形上，所以思绪会更加偏向下意识的动作。而这所导致的问题是，他们大多数很容易忘记很多事，而是采用下意识地思维去行动。”
x013变化需要意识操控，维持人形也需要意识控制。那眼前这个随便玩弄自己身体的大侦探到底有多厉害的脑子？不是他多聪明，而是他将脑力大部分用在了维持身体和能力变化上，还能有脑子思考各种问题，这已经很匪夷所思了。
突然，吴优的思绪顿了一下。
那……我呢？我这么多年毫无013的变化反应，维持着那高强度的思考力度，那我是什么？
“答对了！华生！”阳炎高举起双手开始鼓掌。
“所以将来碰到x013的人，他们做的有些事情或许毫无意义出于本能，也许有些确实有用，但他们的最本质的变化和举动都是处于自己的想法，甚至说欲望。”阳炎再次补充道。
“也就是说，将来可能碰到的类似的敌人，他们的行动需要我们来更多的思考，一部分是他们的本能，一部分是他们真正想要做的。那这不是更累吗？”
“那如果别人也是这么想我的呢……”
吴优沉默着，分析着这些情报的作用。
“好啦！文科就到这里！开始体育训练！”阳炎退至吴优对面的两米外，摆出攻击的架势，根本没有给吴优更多的时间。
吴优这才收回思绪，同样摆出他认为是攻击架势的动作，周围的房间依旧是银白一片。
“和它们打架不能格挡！要尽可能的闪避！”阳炎首先提到了要点，仿佛在将自己学到教训的告诉吴优。
随后阳炎猛然出拳，拳速不是太快，但在吴优的眼中也足够的具有威胁。
吴优下意识地扭动上半身躲避，这是纯粹凭借身体本能的反应进行躲避，这让吴优上半身地扭动幅度颇大。
下一刻，吴优脑袋嗡地一下，被阳炎一脚踢飞。
“闪避幅度要尽可能的小！”而阳炎已经稳稳地站直。
吴优扶着脑袋慢慢站起，思索着阳炎所说的话。
吴优走回了之前所站立的地方，摆好架势，双眼开始紧盯阳炎的手。
于是吴优不断被打倒在地，被换着各种花样打倒在地。
期间阳炎的嘴角不断地翘起。
“奶奶的，打不了那个，还打不了你？”
……
晚上9点。
吴优在填饱了肚子之后，带着阳炎的晚餐回到了宿舍内。
看着一片漆黑的客厅，以及耳边不断传来的敲击声和吼叫声，吴优的内心还是忍不住地升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他回到房间将食物放下，随后强压住内心的情绪波动走向对面。
吴优用力地敲了敲打开在一旁的房间门。
两人过了一会儿才将耳机摘下一边，两人都将身体向后靠去，刘翔宇开口道：“阿优，你回来了？是出去约会了吗？”
“我……去锻炼了，我……就想问李宇涵他……有回来过吗？”吴优忍着心中的紧张，开始进行预想中的对话。
李宇涵的家人现在肯定知道了李宇涵的失踪，自己作为李宇涵的舍友以及好友，必须对此事上心。但自己表面上是一个毫无能力和人脉的大学生，不那么积极地寻找李宇涵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毫无头绪，只能表现得有心无力。
如果他们问到了张德与刘翔宇，那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很好的掩护。再不济，也能够拖延足够的时间，一方面自己能变得更强点，另一方面阳炎想要钓的鱼也会更深入，起钩的时候收获更大。
“没有啊，我和张德一回来就打游戏，也可能我们带着耳机他回来了我们并没有听到？”刘翔宇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瞳孔中映着各种五彩斑斓的特效。
“欸~”吴优非常明显的叹了口气，“如果他回来了记得联系我。”
“好！”刘翔宇与张德立马将耳机带了回去，身体前倾，头自然地伸向屏幕处。
吴优走出房门非常自然地从大厅的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吴优顺手将房门反锁，并侧耳在门上静静倾听了一阵。在听到对面两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游戏后，他这才走向自己的书桌前，坐在了椅子上。
外衣被随意地丢在了隔壁地椅子上。
阳炎从他的身旁的黑色液体中升起，吴优对此毫不在意。此时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臂，左手拿着那把透着银光的水果刀，沉默了许久。
阳炎之前告诉他，不断地伤害自己，然后控制自己地肉体愈合，这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锻炼方式。并且最好要看着刀刃深入自己地肌肉，这样在未来某些时候，当出现需要伤害自己地情况时不至于产生不必要的迟疑。
毕竟，感受痛楚和看着自己收到伤害是不一样的感觉，后者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一些。
吴优看着刀刃忽远忽近，但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站在他身边的阳炎，依旧默默的注视着一切，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许久之后，一条2厘米左右的红线出现在吴优的右手臂上，血液并没有第一时间沁出，足足好几十秒才有细细的血线浮现。他没有割出太大太深的伤口，这种锻炼注重的是多次的练习，真要许久没练习成功，自己岂不是整条手臂都得是狰狞的。
吴优将水果刀放在了桌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因为手臂上的伤口带来的瘙痒和淡淡的疼痛。他旋即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伤口处，感受着破裂的细胞们，感受着不断流动的红细胞，吴优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画面仿佛定格在了那里，无论是伤口，还是吴优，都与原来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伤口很浅，除了一开始渗出的血液，没再有多余的血液渗出。
吴优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看着那一道的伤口，没有说话。直到血液开始微微凝固，吴优也没有成功的修复自己的伤口。
他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阳炎，阳炎同样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看着他，仿佛在问，你为啥停下来看我？
吴优扭过头，再次将刀握在了手上。
吴优的右手臂不断出现一个个小伤口，每割开一个伤口，他就闭上眼睛，不断地尝试着治愈自己。
终于，在阳炎想着是不是下次该让他换一条手臂地时候，吴优将左手的刀放在了桌面上。
只见吴优的其中一个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短短的7、8秒内，伤口就和原先一样，只有还残留在皮肤上的那一道薄薄的血痂仿佛还在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随着这一道伤口的修复，其他的伤口也在吴优的操控下，速度极快的复原。
吴优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成果。他突然抓住了一个念头，问向身旁的阳炎：“我是不是还能一样能控制这些血液？”
阳炎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的赞赏：“你不如先试试？”
吴优闻言不再多说，再次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的那种感觉。
那一些血痂当中开始钻出很细小的红色丝线，汇聚在一起，自行在吴优的手臂上移动，就像一条刚适应爬行的小蛇。然后吴优，毫不犹豫的再次拿起之前使用过的水果刀，想要再开一个口子，让那些血液回到身体。
“这样的消耗的细胞不如回收的，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开始控制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开个口子，这样对于你身体的伤害会小些。如果是通过毛孔的话，你还没那个控制力。”阳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吴优闻言身体顿了一下。他没有将刀放下，而是将刀慢慢的靠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那刀上开始稍微凝固的血液，也开始钻出一条小蛇，自主的缓慢蠕动，最后与右手上的那一道汇聚在一起。
直到这时，吴优才闭着眼放下手里的刀，照着对方说的去做。
吴优的手臂在之前出现伤口的地方，缓缓出现一个极小的凹陷，凹陷不断扩大最后扩大到了足有半厘米的直径，透过洞口能直接看到内部的血肉，而那一个小洞，因为压力的关系，已经有向外渗出血液的迹象。
那一小股血液仿佛归家的游子般，迫不及待的顺着洞口流入吴优体内，再通过毛细血管回归到主要的血管。
这时的吴优才睁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制造的伤口缓缓愈合。
“你觉得自己的脑子什么感觉，费力吗？”阳炎这这时开口了。
“我觉得还好，虽然确实要求的精力很大。”吴优略有诧异，但感受了一下还是答道。
当吴优在进行这些操作的时候，必须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脑子里一点其他的东西都没法想，更别说如果是在战斗时候了。
“嗯~”阳炎沉吟了一下，像是确定了什么事一样。
“以后你就按这一天的安排来，早上跑步，练习细胞的替换与恢复，下午和我练习格斗技巧，晚上适应这种非人类的操作。”阳炎给吴优定下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嗯。”吴优应了一下，不用阳炎再说什么，旋即又开始在自己的手臂上创作艺术。
阳炎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对方专注的样子，他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他站在吴优的旁边，风衣下摆已经垂落于地面，犹如液体般融化。
那些银白色的液体，不断蔓延，直到覆盖了整个宿舍的所有地板上，不过吴优毫不在意，甚至把脚抬了起来。
两人都如同静止的蜡像一般，只不过一人的手臂时不时的出现血洞，一人的衣服下摆不断流淌着银白的液体。房间的地上充斥着这些流动的东西，然后它们开始缓缓向着墙壁的更高处爬去，整个场景显得那么的和谐，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