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裕家园

    2004年8月19日

    新裕的房子装修完成交房了。19年前的这一天是我们家从湖北到北京来的日子。我和丁晓红在没有任何家具的崭新的竹木地板上激情了一把。

    然后我陪着丁晓红去陆军总医院喝美沙酮，400一小瓶就跟口服液那样的一口。她说还见到中央台的女主持人带着大墨镜开着跑车来喝的。

    9月初，一天我出门后晚上回家，一个鸭蛋脸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个子有170长发梳着个马尾的女孩子在屋里站着，晓红在跟她说话，那个女孩说话有点大舌头，对晓红说好羡慕你找了个好老公还买了房子，然后说了一会儿话题拐到要找晓红借几百块钱，晓红说没有。后来她走了，晓红说她原来是天津游泳队的，因为xd家里人打听着给她做手术把脑子的一个地方给切除了，说切除了就不会再想着xd了。结果你看她又来找我要钱买dp。还叮嘱我她刚才不能直接说不给她，就跟她说钱都是我老公管着呢，把我电话号码给了她。说如果她给我打电话我别答应给她钱。过了一会儿果然她给我打电话说要400块钱急用，说陪我干什么都行。我很坚定的拒绝了她。她后来急了一直在说求你了求你了，我直接挂了电话。现在回想她长得有点像迪丽热巴。

    过了几天的一个傍晚晓红突然说有个朋友请吃饭，来了一辆车接我们。黑色的帕萨特，开车的自称叫沙海，是唱歌的那个沙宝亮的堂兄弟，还说如果我们要办婚礼可以把沙宝亮叫来唱几首歌，不要钱，就当哥们了。一路开到昌平那边的一个农家院，他说这里面的烤鸽子特别好吃。进去就见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瘦子，菜都点好了。那人自己介绍叫潘红军。说都是晓红的老朋友。我才明白过来这个是她前男友。吃完饭沙海就送我们回家了。一路无话。以后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2004年9月我和晓红一起去西直门，在德宝饭店东边的路上有个人在卖乌龟，有中号盘子那么大的两只乌龟，80一只。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家里已经有个小乖了。她说买了吧好玩。还了价130两只。

    9月中旬我不在家，送沙发的来了，下雨了，晓红灵机一动自作主张把一把f1乔丹车队的限量雨伞15块钱卖给了他们。我是在双井东边九龙山那个百安居25块钱买的。质量特别好。我回来埋怨了她一通。

    9月下旬我给爸妈打电话说房子装修好了，让他们一起来住。我妈有点不同意，但爸对晓红印象不错。因为在朝阳园的时候见过，也打过电话。晓红像个小孩一样哄着我爸。那天中午是在木樨地见的，爸和妈都在那里做评估。他们下楼来见到了我和晓红。她穿着一件白衬衣，脸显得有点比我大。

    2004年10月1日，我把爸妈叫来一起住。让他们出首付款11万和装修2万一共13万还给晓红大姐的孩子刘根。还把刘根找到家里来吃了顿饭。每月交房贷2726也是我爸妈出。我还没找到工作，也没钱花。

    10月3号，爸妈带着我和晓红打了个车直接到晓红家拜访。拎了箱奶和苹果，算是双方家长见了面。

    过了一个星期，老丈人丁文玉和高玉茹老太太打车来到新裕家园，在房子里看了看，笑眯眯的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说小五算是踏实下来了。

    2004年10月15日，我去给我妈买手机号码，走到磁器口南边路西的一家卖手机号码的店里，一看有个号码是135xx861204，后五位尾号正好是这个家的门牌号，充了100话费就买了下来。

    每天在靠在沙发床上看飞利浦电脑显示器加个视频转换器的电视里面的家有儿女，仙剑奇侠传，还有在厅里和爸妈一起看康佳29寸平面直角彩电中央8台的历史的天空，一双绣花鞋。

    我和晓红一起去中关村科贸商城，就在海龙大厦的对面。感觉各处都生意不好。这几年竞争太激烈，到处都是宰客的，销售员都变成了骗子。电脑城都衰落了。

    湖北的小学同学洪强突然说来北京开会，他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代表。我带他到新裕家里呆了一会儿，在单元门口照了相。然后带他去三里屯南街的minders，当年我和葛晶拍照的桌子旁边坐着，听着隔壁的马来西亚人弹吉他。他说住在香山的一家别墅式酒店。我想了想那个就是在我曾经呆过的那个别墅的下面麦田里盖的。

    11月一只大乌龟死了。晓红不在家。她回来我骗她说给陈威烈了。还剩下一只大的叫大乖。小的叫小乖。

    一天晓红找隐形眼镜，我问她放哪了，她说放在卫生间的杯子里了。我说那杯子是刷牙杯谁知道你往里面放这玩意呢？我早给倒马桶里了。

    2004年12月26日早晨，圣诞节刚过，东南亚许多国家的国民和游客，都还沉浸在度假的欢乐气氛中。他们不知道，一片安定祥和的背后，巨大的灾难正在印度洋上酝酿形成。

    海啸死了二十多万人。事发当日，李连杰与女儿及阿姨到沙滩玩，突然看到海浪高速涌来，并以漩涡形前进，马上抱起女儿拉着阿姨往回跑，但没走几步海水便已涌上来并淹到他的颈部。当时手抱女儿还拉着阿姨的他苦撑着，面临一生中最难的抉择，究竟是松手舍弃家人，还是坚持下去，最后他选择坚持与家人一起逃命。之后初步脱险的李连杰回头一看，只是短短数分钟，沙滩已面目全非，岸上的房子已全不见了。接着李连杰返回酒店救另一个女儿，弄伤了脚。李连杰的太太利智当时未与他们同行，她所处的度假屋的桥全部断开，两人一度失去联系，经过多人帮忙后才得以重逢。

    从此之后他开始走上公益事业。

    2005年2月7日我和晓红一起在崇文门路口西南角那个味多美买了一个大蛋糕，给妈过生日，蛋糕上写着”66大寿“爸说算他俩一起过66大寿了。

    2005年4月初，她怀孕了。我还没工作，心想先打掉吧，过两年有条件了再怀。就和她去了晚报上登小广告的宣武门那边的一个做流产的小医院，医生护士都是北京大姐，她说麻醉睡了一小会儿，就好了。医生大姐说刮得挺干净。

    2005年5月10号，我和晓红在北沙滩桥西北角的一处小肠陈租出来的门脸开了一家小饭馆，叫汇融美食坊。白底红字的牌子。装修的时候就自己来了一个厨子，戴着眼镜挺瘦，河北人，说他在北京饭店实习过，他师傅特别牛，天天开着奔驰上班。他能给找个女服务员是他老乡。过两天又来了个西安人，小个子姓徐，挺瘦的，骑着自行车差点压到我刚找人抹平的门口的水泥地面。他说他会配菜，会烤羊肉串，还会做煲仔饭。他要把他老婆接来说要当服务员，我一看他老婆长得像个男的。又黑又胖又丑的。就这么地吧。

    一个长得像80年代美国喜剧片疯狂警察里面那个疯子警察的油腻大哥经常来吃饭，有时在后面小旅馆里住，开个白色捷达，他说就是开着车给什么工地送高压电器开关，据他自己说不少挣。有一次他带了个长相不错就是挺瘦的外地女孩来吃饭，还从后面搂抱那个女孩子。后来晚上他一个人穿着浴袍来找夜宵，跟我炫耀说那个女孩是网上约的，他出路费，然后带她在北京玩几天，她每天陪他睡觉。这样的女孩他玩了好几个了，问我要不要弄一个。我不好意思的笑，哥们儿没这个意思。

    有一次晓红在旁边地院门口蹲着打电话，从院里拐出来一辆帕萨特把她撞倒了，那个司机大哥下来就说对不起，后来她人家叫大哥，他跟她叫了声妹妹，她要了人家800块钱。我心想这不是人家的错，你蹲在别人开车看不到的地方。

    2005年5月底爸坐公交车拎着家里的华生电扇来了，放在店里吹风。

    这个电风扇是爸和妈俩人两个月工资正好198在1973年买的，湖北天气闷热不得不买电扇。含油轴承。很耐用。

    2005年6月的一天我联系了表弟王明利，他是我舅舅王新民的孩子。小时候来北京他妈妈带我们一起到西四路口北那边吃朝鲜冷面。他开着辆黑色本田，耳朵上挂着蓝牙，在小饭馆里和我聊了聊。他说他第一家饭馆就是和平西街路口东南角那个楼下的东北饺子王。我很惊愕。我跟他说我第一个女朋友家就在那个楼上。他说就是遇到一个好厨师，好像精神有点问题，但是做起事来特别麻利，一心为他，每天进什么货，什么菜怎么做，一点儿都不能差，有了这个厨师的费心操劳，他才逐渐发了财。

    明利看我的小饭馆晚上生意不好，后来派人给我送来几套大排档的遮阳伞，白塑料桌椅，这样晚上生意会好些。

    我和晓红有一天搭明利的车去他在国贸那边的店在原来我呆过的金桥大厦楼后面的居民区里面。挺饿的，要了份他店里的特色香其酱炒饭和一条鳕鱼。明利说前两天范冰冰和佟大为来他店里拍戏，那部戏好像叫苹果。

    6月份陈威烈带着胡一炯路过北沙滩，来我的店里拍了几张照片。林彬在北沙滩那边的一家汽车4s店上班，他有一天中午带着几个同事来吃了一顿，拿回去小票，公司给报销。

    晓红在饭馆挺会招呼人，就是每次我找她要买菜的钱老是没有，我每天得自己垫将近200块钱菜钱。后来才知道她每天拿着赚的钱去拿货xd了，没两个月钱就都没了，小饭馆倒闭了。

    到了7月底那个陕西配菜厨子的老婆跟客人吵架，客人把店给投诉到工商所了，工商所通知我说要停业。我跟工商所来的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如实说了，该注册就注册，他也还行看我是北京人没罚我款。干不下去了，给明利打电话。他说找个人接我的小店，那个是他之前的一个厨子，来看了看说不太想接。这地方挣不着钱。我们三个到安定门西南角二环边的卤煮店吃卤煮，明利说你看看人家，就一个厨子一个洗碗的，生意不断，收钱的是个黝黑壮实的有点胖的小伙子也就20出头，戴个大金链子在门口坐着抽烟。

    2005年8月底的一个晚上，有点要下雨了，我看着这个小店的招牌，突然翻到手机里的一个电话号码，wedggie徐创。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已不记得我是谁了。我跟他说我开了个小饭馆，马上要倒闭了，心情不太好，就随便拨个电话说一下。

    在明利的帮助下我把小饭馆的东西都搬到了晓红家。那个厨子早就把冰柜和柜式空调搬走了。那个陕西的配菜的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骂我没良心，我心想你老婆干的事弄得我的店都垮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路边新式不锈钢公交候车厅的大广告上，几个看起来很开心的年轻人躺着笑的合不拢嘴，旁边写着上淘宝就止不住狂笑，电视里也有这个广告。我上了淘宝注册了，里面有个特别好的功能就是付款是打给淘宝，收到货我确认后淘宝再打给卖家。这比易趣要高级多了。易趣上都是直接给卖家打钱，卖家寄过来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就只靠他的人品了。而且易趣还收双向手续费。

    2005年9月，大伯在北大住院。我去北大看望大伯。他的学生张帆也来了。他默默的从裤兜里掏出2000块钱来交给大伯。大伯虚弱的说以后好了还给他。

    晚报上有招聘广告说亿霖木业有限公司招网络管理员。北京台电视广告有葛优演的亿霖的广告。我去应聘。结果发现管招聘的是个原来先成电脑公司的销售员，他家住团结湖。他很热情的跟我介绍了一下情况，说先做销售吧，很简单，就是找人投资20万买50目的林业流转合同，20年，每年都能得5万块钱的分红，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我拿到资料将信将疑，本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很多我认识的有点钱的人发了短信，文新也发了，白波也发了，张警也发了。我给白波发的短信里说我结婚了，现在在亿霖公司当网管，就是葛优做广告的那个亿霖公司。白波马上回了我，说她正想投资呢，想跟我了解一下。我拿上资料就去了她在建国门内华润大厦的律师事务所。前台小姑娘很利落的打电话给她。她很见了我，问我抽不抽烟。我说不抽，看到她的烟灰缸是七十年代三大领袖并排侧脸半身像冰裂青花瓷的，毛泽东，周恩来，林彪。白波跟我聊了聊，说第二天跟我去中信巧克力大厦的亿霖公司办手续。第二天中午她坐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车来了，有个司机开着，还带着她的小孩大概有十岁出头的样子。我心想没想到她这么有钱啊。

    9月中旬，我在东花市邮局里面看到一个妖艳的女孩，20岁出头的样子，杏眼含春，发型和化妆很精致，穿着白衬衣和紧身的裤子还有露脚趾的高跟凉鞋，被一个保姆一样的女孩搀着一扭一扭的走过来，旁边隔着一米远跟着一个长得像施拉普纳的中年外国男人，手里拿着一张支票。若即若离地跟她们。我脑补了一下她和他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