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 章 对不起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师尊可是醒了？弟子来伺候师尊洗漱。”
夜无暮的声音听上去哪像个受过欺负的人？反而还让人觉得他的心情很不错。
洛长风真想一头钻进地底下，再也没有脸面露出头来。
他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嗯，进来吧。”
门被一手推开，夜无暮端着一盆清水来到洛长风身边，“师尊还觉得头疼不疼？弟子准备了醒酒汤，师尊要不要喝？”
“不了，为师没事。”
洛长风发现夜无暮今日穿的衣服，那袖子长得能把他的手都被挡住。
他不容抗拒地抓过夜无暮的手，卷起袖子一看，好深的一个牙印！
洛长风双目瞪大。
这难道是他昨晚上咬的？！
难怪他嘴上还破了皮，感情是咬的太狠，还把自己给咬到了。
夜无暮慌乱地想抽回手，却挣脱不开洛长风的桎梏。
他的声音声音软软糯糯，“师尊，这是弟子不小心磕着的。”
洛长风根本就不信他。
这明显就是牙印。
他又不是瞎了。
他把夜无暮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那一道道红印应该都是他昨晚下狠手打出来抓出来的。
而夜无暮这个傻子忙着照顾他，居然也不记得给自己上药。
洛长风叹息一声，“还有哪里？”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夜无暮却有意隐瞒，“没了，真的。”
洛长风干脆也不再过问，而是自己动手检查。
“你先坐下。”
夜无暮听话照做，“师尊？”
洛长风的脸色不是很好，夜无暮也只能暂时闭嘴收声。
只见洛长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小心又细致地给夜无暮的伤口上药。
他眼中的愧疚与自责让夜无暮感到心虚，正当他想说自己没事时，洛长风却先他一步开口。
“对不起。”
简短的三个字，让夜无暮猛地怔住。
洛长风自以为把夜无暮照顾得很好，却从来没注意到，夜无暮的手臂上除去他昨晚的抓痕，还有那么多旧伤。
也是，夜无暮从前被灵鞭抽打到几乎要断气身亡，还忍受过处刑司的多种刑具，这些伤口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完全愈合的。
他平时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独自面对这些伤口时又作何感想？
“为师说过，任何人欺负你都要记得还手，就算那个人是为师都不行。”
夜无暮眼眶一热，“弟子不疼。”
牙印是他自己咬的，他知道师尊醒来一定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能出此下策。
但他没想到，师尊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师尊总能抓住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保护他的脆弱，这要他怎能不动心，怎能不依赖？
洛长风紧抿着唇，他不由分说地让夜无暮脱掉上衣，全部检查过一遍。每涂抹一个伤口时，都能回忆起夜无暮从前惨痛又无助的经历。
这一道，是有人污蔑他偷盗丹药，被不分青红皂白打的。
这一道，是其他宗门的小师妹向他表白，惹来同门师兄的嫉妒，随意找个借口就要对他动手而留下来的。
这一道，是原来的洛长风亲手割下的刀伤，没有道出任何原因。
……
其实不少伤痕都是出自原来的洛长风之手。
他似乎很久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原来那个力压群雄，声名远扬的洛长风非要把夜无暮带到青云宗内，还玩起了虐童游戏？
他唤出系统，想从系统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按理说，原文中的洛长风眼高于顶，收徒的条件也是最为严苛的，怎么可能会整日把目光放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孩子身上？
【系统：宿主，我这边查找了一下资料，也没能找出相关的信息。或许宿主回到青云宗之后可以再看看原主有没有留下什么物件是可以解答这个疑惑的。】
洛长风总觉得原主一定藏有什么秘密，不然这完全说不通。
堂堂缥缈峰峰主，为何非要与一个孩子过不去？
他越想越气。
只听夜无暮吃痛地闷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给夜无暮上着药呢。
洛长风赶紧输送灵力为他缓解痛苦，夜无暮居然还傻傻的对他说“多谢师尊”，笑得那叫一个春光明媚。
洛长风郁闷极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好哄？
上药结束，他又给夜无暮缠上一层一层的纱布，把他包得像个木乃伊。
夜无暮有些别扭，“师尊，弟子的身体没有伤得那么严重，弟子想把纱布解开。”
洛长风坚持道：“不行。这药还得涂到伤口痊愈为止，每日都不能懈怠。”
夜无暮也只好作罢，甜甜的说：“弟子都听师尊的。”
洛长风这才想起今天是出发去阴谷的日子，他居然还睡过头了！
看出洛长风的心思，夜无暮赶忙解释道：“弟子早已和司徒姐姐传过话，明日再动身启程。”
都是喝酒惹的祸。
早知道他当时就该谨慎一些。
洛长风再次被愧疚感折磨得浑身难受，“为师下次会注意。”
他瞟了眼夜无暮的手，继续说：“你往后要是实在害怕，可以把为师打晕，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堪的事情。”
夜无暮顿了顿，随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弟子不害怕，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这话可是真心的。
他怎么会害怕。
他巴不得师尊多醉酒几次，也好让他这只偷腥的猫有下手的机会。
他偷偷地舔了舔唇瓣，昨晚尝到的滋味还真是甘甜可口，美味绝伦。
洛长风看不透夜无暮心里的想法，只当夜无暮是在安慰他，为他留住一份体面。
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远离所有与酒水有关的食物，决不能再惹出这种的闹剧。
次日，当他们乘坐上前往阴谷的马车时，洛长风发现司徒雪眠有意拉开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双眼睛还震惊地盯着夜无暮看。
司徒雪眠替夜无暮感到心疼。
洛前辈醉酒之后居然会如此恐怖，把无暮小师弟打得浑身是伤，那一身的纱布就连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