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 师尊，我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比舞大会当天，西岐城的每条街上都被挤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流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赶去。
当暮色低垂，也是比舞大会敲响第一声锣鼓的时刻。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星月相辉，秋湖的湖面上倒映斑驳彩光，来来往往的船只围绕着湖面中心，紧紧相靠。
不多时，湖中心的水面高涨，宛如一朵尽情绽放的七色彩莲，引众人惊叹。
“今年的比舞大会可真有看头，还是在水上跳的！”
“听说司徒姑娘今年也会来舞上一曲，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今早有幸在街上见到青鸾宗的几位女弟子，要不是她们被许多人围成一团，我肯定也要上去凑个热闹！”
……
温在商早已命人备好船只，他们所在的位置于舞台的正前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船上只有他们三人与一个船夫，比起其他船只的拥挤，他们的活动范围可大上不少。
“欢迎大家来参观今年的比舞大会，相信大家也看到了，今年的舞台别出心裁……”
琴声拨动，熟悉的开场白也随之响起，船上，岸上，桥上的百姓期待已久，欢呼声如浪潮袭来。
第一位舞者的足尖蜻蜓点水般踩在湖面上，身姿轻盈，宛如夜间的精灵飞到水莲中央，美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骤停。
她向众人微微欠身，随后配合琴声的节奏扭动起妖娆的水蛇腰，韵味十足，妩媚多姿，瞬间点燃全场，为今晚的比舞大会献出第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温在商轻晃茶杯，目不斜视，“长风，这一趟来得可值？”
“嗯，很值。”
洛长风承认，他确实被这场面震撼住。
第一位出场的舞者都能如此惊艳，他越发期待起接下来会等到什么惊喜。
夜无暮闷闷地吃着桌上的点心，对台上的表演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不久前他还问过师尊，是不是喜欢看漂亮的姑娘，喜欢好看的皮囊，师尊接连否认，但现在的表现可是诚实得很。
洛长风一眨不眨地欣赏台上舞姿，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夜无暮有多不自在。
这还是他第一次忽视夜无暮的感受。
就连夜无暮给他倒好的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任由茶水在晚风的吹拂下失去温度。
夜无暮的视线定格在那杯茶上，眸光黯淡。
每一曲舞结束，现场都会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洛长风坐的板直，看的入迷。
天空倏忽飘下小雪，湖面结出上万朵白色冰花，现场再次炸开了锅。
“司徒姑娘！司徒姑娘出场了！”
“司徒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他们头顶上方的空中铺展出两条白色绸缎，司徒雪眠踏着绸缎而来，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恬静又端庄。
她眼神温婉，面若桃花，轻轻一跃便跃到舞台中央，立于水莲之上，如同新长出的花苞缓缓盛放，摇曳生姿。
乐师在岸边拨动琴弦，琴声似在林间流淌的清泉，时而宁静，时而激昂，好似天籁之声，融入今晚的夜色中，久久徘徊在众人的耳边。
司徒雪眠的舞步灵动而富有技巧，有丝绸般的丝滑，湖面上的万朵冰花甘愿为衬，只为映照出舞台上那只自由的蝴蝶。
众人看得痴迷，仿佛身处于一场美妙的梦境中，而他们的眼中只看得到美若天仙的女子在翩跹起舞，竟忘了欢呼，生怕有半点声响都会将仙女吓跑。
生怕这场梦不堪一击。
小雪为伴，冰花做衬，司徒雪眠不愧是今晚最受期待的舞者，所有光亮都偏爱地照在她的身上，与她共舞。
洛长风与他们一样心醉神迷。
他的袖子被一只手扯动，夜无暮的声音有些委屈。
“师尊，我的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洛长风猛地回神，扭头看去，身旁的夜无暮有一只眼睛还真被揉得红红的，眼睫毛也被泪水染湿。
看他实在难受又不忍心打扰自己的模样，洛长风莫名其妙感到心虚起来。
洛长风这下哪还顾得上看什么舞蹈，赶紧伸出手去掰开夜无暮的眼睛，“别动，为师给你吹吹。”
夜无暮也静静地坐着，任由洛长风往他眼睛上吹气，脸上挂着歉意。
“弟子是不是打扰到师尊的雅兴了？”
“没有。”
确认夜无暮的眼睛没事后，台上的表演也恰好结束。
夜无暮敏感地接收到司徒雪眠投到他们这边的视线，心中生出危机感。
温在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用折扇遮住自己的表情，眼神暧昧地在洛长风与夜无暮之间流转，眉眼微微弯起。
比舞大会接近尾声，周围的船只开始移动方向，往岸上靠去。
温在商：“长风，西岐城今晚还有很多热闹，你带着无暮多逛逛。我这边还有要事，只能先失陪了。”
洛长风：“好。”
夜无暮立刻恢复精神，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可惜世事总是不如意，师徒二人刚上岸，几位来自青鸾宗的女弟子走到他们面前，恭敬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还请洛前辈和这位小兄弟赏个脸，与我们大师姐见上一面。”
洛长风自然不会辜负这份相遇，淡淡道：“带路吧。”
夜无暮步伐沉重地跟上去。
他们来到一座阁楼内，司徒雪眠褪去舞服，换上一身青鸾宗的道袍，三千青丝高高束起，身材高挑，面色冷艳，与方才所见到的她气质上完全不同。
只是一看到洛长风和夜无暮走到她面前，司徒雪眠姣好白皙的面容上浮出两道红晕。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朝洛长风行晚辈之礼。
“洛前辈。”
见状，夜无暮周身的温度冷到极致。
他眼中看到的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藏不住的羞涩。
洛长风也被她这反应看得一头雾水，客气道：“不必多礼。早就听闻青云宗也有不少弟子青睐于司徒姑娘，赞许声甚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司徒雪眠眼神飘忽不定，谦虚道：“洛前辈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