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绝境之地，暗藏惊喜
秘境内，夜无暮站在一片沼泽地面前，脚步顿住。
周围的树叶随风飘落，接触到沼泽地的那一刻，瞬间被吞噬，腐蚀。
他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片单纯的沼泽地，而是一只不断进食，饥饿许久的巨兽。
这片沼泽的温度犹如火山爆发喷出的灼热熔岩，一般人靠近这里，都会热得大汗淋漓，甚至还要遭受到头顶上炎炎烈日的炙烤，浑身都要脱干水分。
夜无暮的额头也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你说的那把剑，就在沼泽中心？”
他根据魔尊提供的方向，找了整整两日，才终于找到这里。
越是接近，体内的魔尊就会变得越是亢奋。
“没错，本尊已经感应到它的召唤。只要拿到它，未来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夜无暮正要上前，身后霎时传来几个弟子的拔剑声。
几道寒凉刺眼的银光照在他的身后，仿佛能把他切成碎片，剁成肉渣。
“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在这种鬼地方。夜无暮，你有没有胆子啊，在秘境里都要苟且偷生，手里一件宝贝都没有，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作为？青云宗是不是瞎了眼，派出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参加试炼，哈哈哈哈，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喂！夜无暮，我们几人在和你说话，你是聋了吗？奉劝你别惹怒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你，我们可不想一怒之下就把你给杀了。再说，你经受得住我们一击吗？装什么清高！”
“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们跪下磕几个响头，把我们哄高兴了，兴许还能留你多活一会儿。喂！你是不是装聋作哑！说话！”
夜无暮唇边的冷意爬到眼底，他没有理会身后那几人的叫嚣，而是抬起脚往沼泽地里走去。
第一脚踩下，他便被捶心刺骨的痛感侵蚀，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拽过他的脚踝用力往下扯，又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他的脚底，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把他从下往上劈开。
夜无暮咬紧牙关，神色隐忍，瞳孔变得猩红。
他艰难地缓慢挪动着，刚走两步，他的脸色就是一副将死之状，浑身血液都被抽空，只留下干尸般的躯壳。
他的身躯慢慢往下陷落，那只要拨开沼泽阻碍的手臂，只剩一条白骨。
身后那些弟子都被这一幕吓得惊愕失色。
“夜无暮，你，你是疯了吗！”
“他这是在自寻死路！他就是个疯子！”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们快走！千万不能和疯子纠缠！”
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跌跌撞撞地逃离此处。
夜无暮始终注视着沼泽中心。
痛感折磨他的身躯，却磨灭不了他的意志。
蒙尘多年的一幕幕影像在他大脑中拼凑，重叠，组合，最后放映出他悲惨的过去。
娘亲生他那日难产而亡，他自小背负着克星之名日日遭受亲人殴打辱骂，还把他跟一条狗拴在一起争夺每日仅有的一顿残羹剩饭。
父亲终日酗酒赌博，醉酒之后还发了疯似的拿起空酒坛就往他身上砸，有时候更要吐上两口唾沫，骂他骨头真硬，这都死不了。那时的他，年仅三岁，后背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血肉模糊恐怖至极。
他那时候也在想，为什么就是没死呢？
人人惧怕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有想过一头撞死在墙上，结束这种地狱般的生活。
可父亲不让，父亲看出他的意图之后，拿出身上所有的钱请来大夫，为他吊着一条命。
父亲说，“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家里过得这么苦，都是因为你！你出生那天不仅克死你娘亲，还招来一场大旱，把家里种的粮食都毁了！你要留下来赎罪！”
后来，父亲赌博欠下一屁股债，把他卖给村里最恶毒的商人为奴。
铁链加身，鞭打使唤，更是频繁。
他活得低贱，悲苦。
就在他认为自己的一生都要这么卑微地度过时，整个村子突然燃起一把大火，他拼命逃了出来，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幸免于难。
也是那时，他遇到了洛长风。
洛长风问他，要不要同他回青云宗，拜师学艺，修仙问道。
他就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用尽全身上下所有力气重重点头。
他以为，自己会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拥有新的开始。
事实却恰恰相反。
流言蜚语常年伴随在他的耳边，有关灾星，克星，余孽一等的说辞，永久地烙在他的身上。
他所承受的辱骂，从未停止。
可他不在意，一心只想追随洛长风，傻傻地将洛长风视为救赎。
却不曾想，洛长风常常误导他犯错，再以惩处之名，抽他的血，割他的肉，拔他的经脉，将他一片赤诚踩在脚下，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从一个地狱跌入另一个地狱。
他恨！
恨世道不公！
恨身边之人冷血绝情！
恨所有人都盼着他不得好死！
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他想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他想让那些人都给他陪葬！
凭什么他们就能生活在光亮中，凭什么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厌弃！
夜无暮周身魔气泛滥，他一步步陷入沼泽中，一步步靠近中心之地。
直到他浑身被腐蚀得不成样子，鲜血淋漓，终于握住那把上古宝剑。
“啊————”
嘶吼声震破长空，整个秘境都开始晃动，颠倒，将近崩塌，各种神兽慌乱逃窜，其他弟子也着急寻找秘境出口。
可时辰未到，秘境大门不会开启。
他们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击，身受重伤倒地不起，五脏六腑剧烈膨胀，仿佛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夜无暮紧紧握住那把宝剑，手心凝聚全部灵力，试图要将其拔起。
他早在死亡边缘徘徊过无数次，他不怕，他只是不甘心，他不甘心！
“啊————”
一时间，金光洒满整个秘境，沼泽荡然无存，夜无暮残缺的身躯重新愈合，白骨之上再次长出肉身，金光熠熠，通体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