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屠城
九霄之上。
李玄真君跺脚连叹：“过了，过了，第八座仙城，三十万修士！”
韩湘真君淡淡说道：“没过。死的全是魔道妖人，死不足惜。”
李玄真君怒道：“你莫要忘了，魔修也是修士，是此界生灵，受天道庇护。”
韩湘真君不屑地说道：“但跟我等正修，并非同道之人！”
“第九座仙城。再不罢手，必惊动天道，降下天罚，惹来弥天大祸！”
“魔乱三十年，梧州凡人死伤近亿，修士死伤近百万。天道那时不罚，这时罚什么？依本真君所见，这样更好，刚好将魔修一网打尽！三十年了，梧州魔乱也该平歇了！”
“第十座仙城。不好，三座仙城，十万魔修，献祭肉身和灵魂，诅咒这片天地！”
韩湘真君终于色变，他惊道：“魔修竟敢疯狂至此？”
李玄真君讽刺道：“为何不敢？左右不过是一死。以自身为祭，诅咒天地，死了也痛快。”
韩湘真君叹道：“过了，确实过了，动手！”
他话音未落，远处，天南妖族忽然凝滞不动，虚浮于空中。
天南妖族一静，三座仙城里的十万魔修，也不约而同地中止诅咒。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仅仅十息后，一个无尽伟岸、无比浩瀚的存在，凭空现出。祂淡漠冷漠地看着梧州，这片饱受重创的大地！
天道！
李玄真君和韩湘真君下意识地收敛了真元、神识……极力将自身化成空中微不可察的一粒尘埃。
他俩紧张地看着天道。
天道在计算、在分析。
这一刻，梧州各处，十位以上的大能，都在屏息凝气，静静等待。
三十息过去。
无比漫长的三十息！
这位无尽伟岸的存在，凭空消失。
来去皆突然！
祂走了，离开了。
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降下天罚！
李玄真君和韩湘真君长长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玄真君惊讶地叫道：“怎么可能？为什么没有天罚？妖族这次明明越过了底线！”
韩湘真君嘲讽地说道：“修仙数万年，有谁知道天道的底线在哪？说不定，天道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一切皆随机！”
李玄真君反驳道：“你不知，是你无知。井底的青蛙，怎能理解天上的雄鹰？天道，从来没有出过错！如果天道都能出错，那这方世界早就崩溃，不复存在。”
天道一出，天南妖族再不敢轻举妄动。白虎圣君率领群妖，折而向西，落到天灵山。
众妖各施神通，不过片刻，一幢幢阁楼屋舍拔地而起。
天灵山对妖族而言，类比圣山。
三万三千年前，天灵山山巅梧桐那，诞生出此界最后一只神凤。
这是妖族最后的辉煌！
天灵山从此成了妖族的一大名胜。西南妖族但有重大盛宴，多在天灵山举办。称为，万灵会！
只是后来，西南妖族大败，天灵山落入了人族之手。
今日，万灵会重开！
这是庆祝，也是嘲讽；是宣泄，也是缅怀！
看着下面忙得热火朝天的群妖，韩湘真君感慨道：“白虎圣君，真天人也！”
白虎圣君的每一步，都在底线上左右横跳。
毁灭十座仙城，诛杀魔修四十万，这是在天道的底线上左右横跳！
在梧州大开杀戒，大肆庆祝，这是在西南仙族的底线上左右横跳！
只出动白虎圣君和金丹大妖，金丹以上不出天南，这是在天盟的底线上左右横跳！
这是在作死，疯狂作死！
没有谁，能同时挑衅，或者说挑战天道、仙族、天盟！
但，白虎圣君这死作的恰到好处，恰恰处在忍耐的最极限。但凡多了那么一丁点……那就是一场弥天大祸！
李玄真君脾气暴躁，哪看不下去。他闭上眼，脸色铁青。
韩湘真君安慰道：“整整四千年，西南妖族安分守己，再无异动。被困四千年，妖族早就怒火滔天。今日让他们发泄一下也好。再继续让他们忍耐下去，一旦爆发，西南妖族和仙族，真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韩湘真君叹道：“妖族怎么说也是此界的一大势力。如今天地大劫来临，单凭仙族独木难支啊！这等时候，妖族只能抚，万万不能剿。“
李玄真君嘲讽地说道：“是啊，天盟连魔修都能容得下，老实本分的妖族，自然不在话下。毕竟妖族可不像魔修，以我等正修为食！”
韩湘真君不想争辩，摇头不语。
自在仙城。
妖族已离去一天。原本被无尽威压震慑，昏迷不醒的修士，陆续醒了过去。
只是醒来后，满城修士皆是沉默。
这座仙城，整整数个时辰，安静的可怕！
西南人族大兴，妖族困居天南，不敢进梧州。
这是西南所有修士的共识！
在修士眼里，妖族不过是躲在天南瑟瑟发抖的一群高阶妖兽。要不是仗着地利，西南的仙人早就杀进天南，将这群高阶妖兽给取丹、剥皮、拔筋、挖心……给制成各种各样高阶灵材！
四千年来，这是妖族第一次大举出动，齐出天南。
一次出动一位圣君，七百大妖！
圣君，相当于化神修士。大妖，相当于金丹仙人！
就问西南哪方势力，能出动七百仙人？
没有！
便是西南所有的势力加起来，哪怕是加上魔修，也凑不出七百金丹！
并且，这还只是妖族实力的一部分！
仅仅只是出动了部分，那滔天威压就隔着数里，将满城修士，震慑的昏迷不醒。十座仙城，四十万魔修，在七个时辰内，化为齑粉！
妖族的实力，恐怖如厮！
对此，便是李子夕，也心中骇然。
“你想多了，”时思思说道：“妖族其实没那可怕。”
时思思已入金丹多年。
修仙界，每一大境界就是一个大阶层。每上一个阶层，知道的便越多，对天地的了解便越深。而没到这个阶层，许多信息那是无论如何都不知道。
“西南一地精华，其实不在凌天山，而在天南山！天南山才是西南灵脉聚集之地。也因此，古妖庭设在天南，遥管青州、苍州。”
“妖族的实力确实强横，尤其是大妖，数量远远超过仙人。西南妖族若能齐心协力，仙族确实不是他们对手。但，妖族怎么可能团结一心？”
“妖族不像仙族。仙族只一族，就是人族。而妖族，怕是白虎圣君都不清楚，妖族里有多少种族！”
“每个种族各有特性，以它族为食，或者被它族所食。哪怕化成人形，种族天性依旧。血脉赐予了妖族力量，但同时也给予了它们枷锁。妖族摆脱不了枷锁，所以它们永远也无法凝成一股绳！”
“当年古妖庭还在时，妖族勉强还能聚成一个族群。古妖庭一灭，没了头领、失了信仰……”
“妖族，一盘散沙，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