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庭审
警局里，面对警察的轮番攻击，奚易安拒不承认。
那天，是她亲眼看着清道夫把尸体处理掉的，警察不可能再找到尸体，唯一的可能就是奚薇薇的嫁祸。
既然是奚薇薇的手笔，那么证据链肯定是做到完备了，即便她不认罪也没有用。那么破局的关键在哪儿呢？奚易安思考着。
隔天，辩护律师来了。两人谈了很久，律师出来时脸上挂着笑，奚易安也是。她特地嘱咐律师，一定要把事情闹大，最好让各大媒体都来直播庭审。
奚薇薇，真的很想看到你被自己制造的舆论反噬的样子。
和奚易安期望的一样，庭审这天旁听的人很多。不需要刻意邀请，“青九中学高材生杀人”这个话题已经够劲爆了，谁都想拿到第一手资讯。
秦佳慧的父母坐在被害人的席位上，秦母眼睛红肿，早已哭成了泪人；秦父抱着秦母，轻声安慰着，双眼赤红地瞪着被告人席上的奚易安。
旁听席里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陈知炎和路灵手挽手坐着，他的面上依旧是万年不动的和气微笑，路灵也是一如既往的面瘫。开庭之前他们已经和辩护律师沟通过了，早已知晓庭审的结果，所以不甚担心。
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戴了口罩帽子的女子，露出的双目隐隐可见她的风华。那是奚薇薇，她势在必得地看着被告席的奚易安，心中满是畅快。
今天，她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锒铛入狱。
大家各怀着心思，庭审开始了。
前半段都按照既定流程进行着，直到问到回国后奚易安第一天上学的时间线时，辩护律师提出了异议：“那天奚易安女士的确没有去上学，但并非行凶，而是救人。这是当日的行车记录仪。”
一段录像在大屏幕上播放，赫然是秦佳慧拦车的场景。
“那日奚易安女士坐的是家中的公用车，行车记录仪的静音功能是关闭的，所以录下了车内的对话。”律师快进视频，播放起了秦佳慧和奚易安在车内的对话。
法庭内静静的，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奚易安为了救秦佳慧让司机一路飙车，中途甚至出现了枪响，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录音在最后一声枪响中戛然而止，律师惋惜地说：“很可惜，行车记录仪在救人时被损毁，只录到了这里。尽管如此，我们也能清楚地知道，想要杀秦佳慧的另有其人。奚易安女士在其中起到的是救人的角色。”
对方辩护律师冷笑：“有另一波人要杀她，不代表奚易安就不是凶手了。行车记录仪只记录到这里，谁能保证在此之后奚易安没有杀人？”
听到这话，旁听席又议论了起来。的确，尸体放了这么久才被发现，法医只能确定死者的死亡日期，并不能具体到某时某刻。这样看来，奚易安还是有嫌疑。
看着奚易安气定神闲的样子，奚薇薇莫名有些心慌。但想到完美的证据链，和她收买的人，奚薇薇又再次放下心来。
被告律师微微一笑，后面的录音涉及京城权贵自然不能放出来。否则一旦京城权贵插手，那么局面可就没有那么好控制了。
“在救下秦佳慧后，奚易安女士按照其要求将她送回了兼职工作的地方，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一无所知了。”律师耸耸肩。
那日去洗浴中心的监控他们并不担心暴露，因为京城的人为了遮掩自己的非法生意，自然会帮他们清理干净。
离开洗浴中心后去处理尸体时，会路过秦佳慧其中一个工作的地方。那是一个红灯区，巷子狭窄，设施老旧，也是为了客人的隐私，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出了红灯区，就是城乡交界的荒芜之处，也没有监控。于是奚易安抓住了路线的漏洞，把自己的时间线顺了过来。
当然，这几处时间线的空白很容易被人抓住，果然，对方律师立刻反驳：“红灯区和城乡交界都没有监控，且奚易安那一天都没有去学校，我可以合理地推断她仍然具有作案时间。”
那律师示意将证人带上来。是一个老妪，正是那天他们处理尸体的墓园的看守。老人浑浊的眼球看了看原告律师，目光又触及正冲她微笑的奚易安，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地说：“那天的确有一个年轻的女孩领着一群人来过墓园。”
“长什么样？是不是她？”
“那……那人长得很漂亮，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原告律师满眼得意地看向法官，刚要开口，就听老人又说：“当时是晚上，已经很晚了，那个女的领着一群人硬要进来。原本这么晚了是不让进的，但他们很强硬，说……说什么这是奚家的继承人，我得罪不起，就……就让他们进了。”
那老人吓得快要跪下了：“启禀法官大人，我个平头老百姓，实在是不敢得罪他们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处理尸体的！”
听到法官大人这个称呼，审判长羞耻地捂住了脸，很快又严肃起来。
奚易安笑道：“这位奶奶说的肯定不是我。那天下午我就回家了，晚上还去舞室上了舞蹈课，舞室监控、约课记录都是证据。至于奚家小姐……我虽然姓奚，却和奚家没有半点关系。”
声音从容温和，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服。
此时不仅原告律师慌了，奚薇薇出汗的手也慌乱地攥紧了衣角。
这个老婆子怎么会临时变卦，明明说好了口供的。
她那天发现奚易安没有去学校，就立刻让人调查了她的行踪。可惜奚易安处理得的确干净，所以她才在晚上另找了一具尸体陷害。
为了不露馅，她特地划花了尸体的脸，又等查不出具体死亡时间了才让人发现，就是为了掩盖她晚上杀人的事实。
她不知道的是，人性的欲望是没有满足的。她可以收买守墓人，奚易安自然可以用更高的价格收买。
奚薇薇深吸一口气。疑罪从无，人证只能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还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