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冬生与春兰
那个失去身体的八爪鱼「度」，一部分血肉，借助大灰的脑海空间存在，并且恢复本来的样子。
他可并不是只会种水果的普通八爪鱼。
先前在收容副本里面，「度」知道大灰有好多天选者要培养。
生命和大灰也算是绑在一起了，不能出去帮忙，因此「度」争分夺秒，研究提高身体素质的东西。
凭借活了几百年、遍历万千星球积累的海量知识，极大加快了研究速度。
终于，在大灰睡醒的今天，「度」研究了出来了好东西。
很快向大灰报喜，大灰恰巧刚让狡猾的年轻人服气。
听完「度」的话，大灰目光闪烁，紧接着他用右手勾起年轻人的头，让对方直视自己，不要试图逃避。
右手的两根手指，又在年轻人耳边凭空一捏。
一个大红色的、比红枣还要大的、散发着血腥味的药丸，顿时出现在大灰两指之间。
红色的腥味药丸一出现，空气中弥漫难闻的血腥味，就像是一头大鲸鱼，被放干了全部血液，血液发臭后，全部堆积在这么狭小的房间。
血腥味，死鱼味，冲的大灰鼻子痒痒。
为了不让自己鼻子痒，大灰不由分说，把腥味药丸塞进年轻人嘴里……
这个年轻人闻到怪味，又看到散发怪味的东西，被大灰拿着往自己嘴里塞。
还以为大灰要毒死他，不想死的年轻人，试图用牙齿抵住，大灰没有解释，只是强制对方吞下腥味药丸。
比喉咙眼小不了多少的腥味药丸，在大灰的暴力投喂下，被年轻人费力咽下。
吞下的那刻起，年轻人就开始干呕，两只清澈的眼睛，不一会儿就布满了血丝。
抬起头来，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大灰，里面的恨意，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没有理会年轻人的满意敌意，大灰只是同样地盯着年轻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年轻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正在慢慢消失。
麻木的背部恢复正常，碎裂的手臂开始复原，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
不等年轻人惊喜，大灰捏住年轻人衣领的爪子，猛的往上提了提，让年轻人更加难受：
“先前你不知道，你那样盯着我看，我不介意。”
“现在你知道了，还是那副目光，我就会把你眼睛扣出来，让你自己嚼了。”
大灰吓人的话，配上恐怖的体型，让年轻人听完就深信无比。
他马上挪开眼睛，又鹌鹑一样老实低下头。
不知道大灰把自己打伤，在救助自己是为了什么，年轻人心里疑问，但是很老实，不再多说一句话。
“很好，你不傻。”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杀死你，也可以救活你，所以不要自作聪明，在我面前耍小把戏。”
“超出我的忍耐，没人救得了你，听清楚了？”
已经不敢说话的年轻人，看着大灰距离自己十几厘米的狼头，疯狂地点头。
大灰见状冷哼一声，把年轻人丢下，开始盘问细节。
这一次，年轻人不敢说谎，不敢敷衍了，大灰从对方的反应，可以清楚地知道。
原来，这个年轻人，还真是失明老妪的丈夫，年轻人的实际年龄，也有了七八十岁。
失明老妪真的失明，那个瘸腿猫，是年轻人从里面带出来的，至于那个里面，大灰推测就是生态箱。
“她的眼睛突然瞎了，是因为我的疏忽。”
我错误地判断了局势，和她傍晚坚持修屋顶，导致她被毒蚊咬……
但是她不仅没怪我，还安慰我瞎了同样能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里面有”很多机缘，我要进去，寻找恢复视力的方法。
在那之前，我种下喂养毒蚊的植物，防止老伴再次被袭击……”
年轻人面色沧桑，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大灰站在年轻人面前，听着他不断说话。
“第一次，我带来了一只瘸腿猫，它很可怜，我带它回来，可以给老伴儿一些陪伴。”
“第二次，我顶着大肚子，之后在地窖吐了一堆陶土，捏成我的形状后，老伴儿生命受到威胁，它就会发动进攻。”
“第三次，我的好运或许在前两次已经用光，那次险些回不来!”
“我倒在地上，背后就是吃人的老鼠，一声震耳欲聋的猫叫，让我突然回到家门口。”
“第四次，我在找到陶土的地方，找到了操纵陶土的方法，我可以靠它杀人，换取我想要的一切……”
说到这里，年轻人猛地抬头，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大灰一直在倾听，他实在太过安静。
这让年轻人真以为大灰是自己的好朋友，大家可以彼此吐露心声，毫无顾忌。
事实上，在年轻人心里，大灰并不值得相信
，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形势所迫。
“你说啊，那土怎么用的，怎么不说了？”
大灰故事听到一半，年轻人突然不说，让大灰极其不耐烦。
不敢忤逆大灰，也不敢耍小聪明欺骗，年轻人不再犹豫，只好接着如实回答：
“我让老伴儿招待过往的路人，说是积德行善，有助于眼睛早日康复，还可以帮自己祈福，让自己平安归来。”
“事实上，好多过路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一旦要伤害我老伴儿，陶土做的我就会突然出来，把那人杀死带到地窖掩埋杀死。”
“我实际上比老伴儿还要大一岁，但是因为土的原因，我的寿命增加了，外貌也年轻不变化。”
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似乎带着些许骄傲。
也是，一个普通人，在危险的地方摸爬滚打，能让自己近乎长生不死，那确实是自己的骄傲的事情。
但是，真的通过杀人，真的就可以长生不死吗？
原理是什么？
是不是通过掠夺阳寿未尽之人，提前死亡余下的寿命？
这么诡异的力量，难道不要付出任何代价？
“应该有代价吧？”
大灰眯着眼询问对方，原本还骄傲的年轻人，表情一愣，顿时面如死灰。
“呵呵，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是这么厉害的能力。”
“随着我获得寿命越来越多，我越来越觉得陶土捏的我，快成真的我了。”
“兴许哪一天，我就会被那个怪物取代。”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年轻人表情变得倔强，严重的疯狂尽显，似乎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他可以付出一切。
“杀恶人得到的寿命，不能给我妻子，只能给我用，因此终有一天，她会死，留我一个人苟活世间。”
“另外，我去里面，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妻子眼睛恢复，但是现在，她都要死了，我还是没能找到方法!”
话说到最后，年轻人的声音变得哽咽。
现在说他是年轻人，也不太好了，毕竟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活了七八十年的老人。
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天天变得苍老，自己却好像能够永远活在世上。
这是最绝望的情况，恰巧被这个年轻的老人遇到了。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还沉浸在悲痛的情绪无法自拔，大灰冷不丁的一句，让这个年轻的老人愣了一下。
或许是没有接触过，依靠名字就能产生的诅咒，年轻的老人对着大灰惨然一笑，接着说出自己的真名：
“蒋冬生，我叫蒋冬生。”
“还有我的妻子，她叫柳春兰。”
“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最后也有幸在一起了。”
得到老人的名字，大灰并不意外，毕竟对方不敢不回答，在听到老妪的名字，大灰显然愣了一下。
听这个老人说，他和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马，可是这附近，却连一个像样的村子都没有。
抬头平静地看着蒋冬生，大灰心里顿时升起一个恐怖的真相，或许他们的存在，是生态箱的上帝故意为之。
“作为眼线，部署在生态箱的四周么……”
“那么作为不受邀请的外来者，我会不会早就被监视了呢？”
大灰抬起头，看着顶上凹凸不平的泥土，心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