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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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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雄楚,再给这位兄弟倒点吧。”赵山凫爽快极了,这一坛怀梦颠少说也得一千两银子,他却完全不在乎说分就分了。

    反倒是许雄楚,端着酒坛有些心痛。

    余战沙没等他倒酒,一把就将酒坛抢了过来。

    老余把人头大的酒坛抱在怀里,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脚踩着桌,一脚蹬着凳子,抱着酒坛仰起头就猛灌!

    作为一个老道的酒鬼,这半辈子喝的酒少说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了,老余自认是个酒量极佳之人,面对他人的说辞,根本不屑一顾。

    喝酒就得喝尽兴!

    “咕噜~咕噜~”

    老余喝酒一点也不吝啬,这一口一口地猛灌,跟洗脸似的,漏的未必有喝的多。

    值得一提,这酒一闻绝对是好酒,酒香奇特,香味肆溢,便是有一股高粱香味。

    饭馆中的其他食客看着他这么喝也都咽了咽口水,是好东西在眼前却喝不到,只能在心中暗骂老余糟践东西,为那一坛酒抱不平。

    酒后,就大口吃起菜来,只觉酒足饭饱,老余揩了揩满嘴油腻荤腥,坐下来侃侃而谈:“老兄,咱们聊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我姓赵。你呢。”

    “姓余!”

    老余顿感头晕,看着赵山凫都出现了重影,接着晕乎乎地倒在了桌子上。

    “余兄弟!余兄弟!……你看,醉了……”

    ……

    “余老,怎样,还好吗?”

    分和堂,马怀易府上,余战沙晕乎乎坐了起来,面前是马怀易的嘘寒问暖。

    “我怎么在这儿?”

    “我的人在饭馆内遇到了你,知道你和我熟悉,所以把你抬了回来。”马怀易拿起一壶茶倒在杯子里递给老余。

    “几个时辰了。”

    老余接过茶水并没有呵,而是放到一旁。

    “余老的酒量值得上一句不可估量吧,刚抬回来的时候还醉的一塌糊涂,这才过去三个时辰就好了,厉害!”马怀易打心里佩服老余这酒量,真是个不可估量!

    “这么久了……本来是想吃个饭来找你取药的,结果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怀易,快带我去取药吧。”

    分和堂内一处分堂,马怀易带着些许个堂中弟兄拖着拉车就过来了,这阶梯下还摆着四个麻袋,鼓鼓囊囊。

    “怀易!帮我装下!”

    堂内,传出老余慵懒的声音。

    “兄弟们,上货!”

    马怀易干劲十足,捣鼓着弟兄们干活。

    这分和堂的兄弟们都是爽快人,那堂主都发话了,干起活来从不扭捏,相当干净利落。

    不多时,货已装上拉车,四大袋草药装配完毕,老余便从堂中走出,他也没多说什么,谢过了马怀易便拉着车走了。

    老余怎么说以前也是个一流高手,力气自然不用多说,这些个要好多人才抬得起的草药,他拉起却毫不费力,所以说京国以武兴国,那也是有道理了。

    兴许是刚刚酒醒,老余还有些恍惚,表情有些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一路出了黄沙县,他才想起。

    孙亦呢?

    还有突然出现的石阵!

    “我说感觉忘了什么似的……”

    老余拍了拍脑门,感觉脑壳都变清醒了,思路都变清晰了,人都变得通透了。

    孙亦的失踪与石阵的出现有着太多巧合,老余别的不说但直觉准的很,在他看来这石阵多半和孙亦脱不了干系,这段时间生活相处下来,孙亦那小兔崽子能干出的事可没有一个能标判的点。

    老余大抵是放不下心,当务之急,是去看看那石阵,或许会有“惊喜”的发现。

    先前在洞窟外隐约看到的石阵处于西边,老余便跟着感觉往东走了。

    这一路上,平静异常,无风沙吹散,又无烈日暴晒,沙暴结束以后,这天气堪称完美,现在这个时日也快要入冬了,但沙地上还是温暖。

    要知道,冬季的西部寒风冷得刺骨,特别是沙坑村高原地界更是寒冷,黄土高原一到冬季就会披上一层白衣,有多冷懂得都懂。

    冷与不冷暂且既往不咎,这天气倒是很邪乎,今日一会儿狂风大作,一会儿平静如水,沙地天气变化无常,一切都有迹可寻。

    从一开始的沙暴袭来暗无天日,之后忽然之间的退散,再到沙地中突然显现的石阵,和孙亦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不可能是巧合,也没有这么多巧合,老余混迹江湖多年,在他眼里巧合是不存在莫须有的,身入江湖之中看了太多做局者的交锋,巧合这个词太片面了……

    沙地东边,十二根石柱屹立于苍穹之下,在阳光下可以明显看到石柱上的裂痕,土黄灰尘遍布柱身,很轻松便能从中找出岁月留下的痕迹,石柱上的字符还是那样丑陋邪恶,一个个文字简直无法入目,它就像野兽!恶魔!丑陋得让人恐惧,很难想象创造它们的人到底是何等的邪恶,扭曲。

    十二根石柱左右各六根,中间是一尊佛像,还有那将中间全部占满的地台,在黑暗中看这地台并不能看出什么,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地台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充满血丝的眼珠,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它就盯着苍穹盯着太阳,眼神中充斥着恐惧,那种恐惧并不是害怕,而是向往!对天空和太阳的向往!恐惧不能得到!

    这时,一抹披发人影拉着拉车走了过来,到了佛像前方,他将拉车停了下来,抬起头征征看着石柱。

    “这到底是――什么!”

    老余扬起银白色的长发,一脸不可思议地在石阵中徘徊,看着石柱他的内心是震撼的,可当目光定在那些字符上时,老余竟有些恍惚。

    “砰!”

    老余一拳打在了自己脸上,一声闷哼过后,一口瘀血喷了出来。

    “这东西太邪乎了!一眼就迷呐,要不是我反应快,就遭了这柱子的道了。”

    老余挨了自己一拳稍微清醒了点,索性不去看那些字符,径直朝着佛像走去。

    当他看到佛像的第一眼就感觉如临大敌,这佛像就像活了一般,一双眸子狰狞至极,它就这么盯着自己,似要生吞了自己。

    老余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他也不惧怕这佛像,眼神中闪过一丝仇意。

    近些,老余看清了佛像的脸,看着那道深深的裂痕,里面充斥着黑暗,铺满了黑暗,就像虚空,一眼望不到底,一股无形的恐惧正在四处蔓延。

    老余脚下一顿,倍感压力,冷汗不停冒出,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老余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又遭了道,差点就要失去意识昏过去了。

    老余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走!

    旋即,老余头也不回跑了出去,拉起拉车就往西跑,正巧,没跑几步便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躺在沙地上。

    近些,老余才看清了,那正是穿着斗篷带着一半面具的孙亦,老余他赶紧跑了过去,试图将孙亦叫醒,扇耳光也无果,便将孙亦扔到了车上……

    “……醒了。”

    老余生起篝火上面架着一炉铁锅,他坐在一旁烤着土豆,此时已到傍晚,见孙亦坐了起来,老余随手将土豆扔到了他身前,“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呃……嗯。”

    孙亦一脸懵逼,木讷的啃着有些发烫的土豆,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老余低头看着燃烧的火焰,变得微弱,手中的柴火扔了出去,火势爬上木柴,愈来愈旺。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在我进入沙暴之后似乎迷路了,走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我看到一尊佛像……之后我就记不清了。”孙亦如实说着,旋即放下手中的土豆,努力回想着,可不管他怎样回忆也回忆不起来,那段记忆就像消失了,孙亦没有丝毫印象。

    听到“佛像”二字,老余打了个冷颤,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想来,孙亦是被那佛像所迷惑了,中了邪,所以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依稀还记得那尊佛像,无比诡异,盯着就会让人入迷,而且他还从那尊死物身上感受到了内力,一个死物身上的内力,老余不敢再想,这东西不是善茬。

    “你好好休息……”

    老余起身,走到外面抬起头唤了声“咕噜”,片刻,应着月光灰毛信鸽咕噜飞了进来,到了孙亦面前才停下。

    孙亦站了起来将咕噜高高举起,满脸欢喜,“咕噜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孙亦身上掉出一册黄羊皮卷。

    “早上回来的,”

    老余颔首低眉看着掉出的那册黄羊皮卷,眉头微皱,“这东西你哪里来的?”接着他捡起黄羊皮卷仔细端详起来。

    “我不知道,它怎么在我身上出现的我都不知道,一点印象也没有。”孙亦松开咕噜,弯着腰看着老余。

    “你确定?你一点都记不得了?”

    “想不起来……”

    “再好好想想。”

    孙亦摇摇头。

    这时,老余抓住孙亦的手向下一拉,又指着黄羊皮卷上五个血红的大字,道:“这血渍是新的,还有,你这手。”老余将孙亦的手摊开,“十指全破,这血很明显是你的,这字也是你写的,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孙亦再次摇头。

    “天煞十二兵……

    “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老余将黄羊皮卷还给孙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起码就近来看那东西是不会成为威胁,“也不知道是啥,你就先留着吧。天煞……”

    说着,老余走到一旁,抄起一袋草药往木桶里倒,此时一炉铁锅烧的正旺,水已煮沸,老余抽出木棍捻起铁锅就往木桶里倒水。

    “衣服脱了。”

    “干嘛?”

    “泡药浴,增强身体的。”

    老余自然不会告诉他,这药浴是为了舒通八脉用的,虽然效果甚微,但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这些草药都是沧源帮老帮主早早准备好了的,沧源帮老帮主与老余感情极深,得知老余事情后便未雨绸缪,提前为老余准备好了草药,如果说老余找不到药王,那就只能用这些个草药来试试,起码也能疏通几脉,可老余却将这些草药让给了孙亦,把这最后的机会给了孙亦……

    老树早已枯,奉根换新苗。

    老余讪讪一笑,看着孙亦进了药浴也算是安心了,“别睡着了……”

    翌日,黄沙县,一间客栈。

    “师父,今日上街归来,听说这县外东边沙漠出现了一座石阵,据说好多人去看了眼回来后都魔怔了,师傅,要不要去看看,或许会有震惊江湖的重大发现。”许雄楚侃侃而谈,他只将这些当成一些口口相传谣言罢了,告知赵山凫说好听点叫传递消息,说不好听点就是八卦一下,许雄楚也并没有把这事当回事。

    一旁,赵山凫擦拭着自己的那柄紫金三板斧,“说仔细。”

    “黄沙县东边忽然出现一座石阵,上街时我曾远望过,看见那石阵一共有十二根石柱矗立相拥,中间是暗黑的地台,那黑色很是压抑,并且上面似乎还摆着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这些了……”许雄楚见赵山凫很关心的样子便知道这事情不小,他仔细回忆着那石阵的细节,如实说道。

    “拿着……带上酒……走,带路。”

    赵山凫将三板斧扔给许雄楚,戴着披帽收拾了下便同许雄楚出了客栈。

    石阵处。

    许多人都围着石柱不断的徘徊,大致有二十几人,他们双目无神,表情呆滞,行动僵硬,就如同行尸走肉,只会在石柱下徘徊,这个场景诡异至极。

    这时,赵山凫师徒二人从远处走来,皆眉头紧蹙。

    到了石阵外千米处,许雄楚抬头看到石柱,就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师父!就是那里,十二柱石阵。”

    赵山凫抬头看去,他的披帽是斗笠状的,下面连着面纱将赵山凫的脸全部遮住,当他抬头时那一双眸子就像暗处的孤狼,冷厉冰冷。

    “天煞族――没想到这么久了竟还有他们的传承……”赵山凫冷冷道,脚下的步子快了些,他虽然是个百岁老人,但脚步极其轻快,就像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师父……”

    许雄楚欲言又止,看着赵山凫冰冷的眼神,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态的严重性。

    “有人!”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许雄楚紧跟着赵山凫,在沙地上奔驰,每一步都窜出十几米远,并且似乎还没有到极限。

    “那是天煞族的传承石柱,石柱上刻有天煞人独有的文字,这种文字异常邪异,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变成行尸走肉。”说着,赵山凫已经来到石阵前,“雄楚,别看上面的字,然后把里面的人都带走。”

    “好。”

    许雄楚埋着头进入石阵寻找着影子,他的速度很快,抓住一个人便快速跳出石阵,次而再确定目标,重复操作。

    很快,二十几人全被许雄楚带了出来。

    “天煞族传承重出江湖,不能再让百年前的惨案重新上演,否则后果不可估量,必须在这里永绝后患!”

    赵山凫倒持三板斧,目光冷冽死死盯着前方佛像,“天煞鬼王!没想到吧,以前一个你瞧不起的小屁孩,会让你的传承永远消失在这个江湖!”

    话音刚落,赵山凫身子一动,身影立马变得虚幻,下一瞬他便出现在一根石柱前,手握三板斧如同降天之神怒劈石柱!

    “咔咔咔!”

    斧未挨石柱,只是无形内力迸发,石柱顿时便裂开了,一分为二!

    随着石柱碎石落地,赵山凫踏着碎石猛然一跃,落在佛像头顶,“这眼珠……真是恶心!”

    只听一声闷响,赵山凫脚下的佛像连同地台碎裂开来,原是赵山凫将三板斧猛然向地台插去,那地台便如同玻璃,支离破碎。

    赵山凫接着向剩下的十一根石柱攻击,或劈砍,或横斩,或斜削,那三板斧在赵山凫手中变得栩栩如生,就像一只饥渴的孤狼,疯狂地将石柱撕碎。

    “哗哗哗……”

    尘埃落定,十一根丈高石柱轰然倒塌,化作碎石堆积如山。

    许雄楚心里大为震惊。

    我与师父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拿根木头来。”

    赵山凫淡定的从身上掏出一把镶嵌着玉石的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凛冽,光滑的刀身印射出赵山凫冷厉的眼神。

    许雄楚随手捡起一根木头,递到赵山凫面前。

    赵山凫目光如炬,就像要燃起烈火一般,看着眼前的木头,他微微低眉,眼神变得和善,拿出酒坛往木头上浇灌。旋即,赵山凫一手持三板斧握着柄头,一手持着匕首,两兵器重重相碰,接着他一用力兵器摩擦蹦出火花,火花跳脱飞舞迸溅在了木头上。

    循序渐进,木头渐渐着起熊熊大火,“消失吧,你不该再出现在世间,天煞……”

    闻言,许雄楚举起木头用尽全力往石堆中甩去,随后又将酒坛甩了进去。

    “哗哗……”

    火势渐起,将石堆完全淹没,石堆的影子逐渐消失在火中,许雄楚隐约看到了火中有几个人影,但再一看却消失不见,“眼花了?”他没有多想,就跟上了赵山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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