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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舐足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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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过去,司马故在驿馆讨到了活路,在马厩里干着脏活累活,整日也就只有三个馒头,食不果腹,身体也差了,看上去虚弱无比。

    经过科举考试三天,再而三天,这天夜里终于是放榜了,街道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恰似不夜城,整个盛京城都喜庆无比。

    司马故正在马厩里,看上去无比虚弱,强忍着恶臭处理马粪,食不果腹让他胃极度难受,恶臭难忍,下一刻就吐了出来,结果全是胃酸,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离开这儿,往驿馆里走去,驿馆内有一个院子,这些书生都在此等待着放榜,只见院外许多官差骑着马飞速过去,嘴里大喊着:“状元郎——关东宋折云——谁是宋折云——”

    街道上飞驰着,终于是在一家有着祥云驿馆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许多官差拥入,去寻这个状元郎。

    司马故无比地在院子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坐,心里忐忑无比,却是没有一点力气,瘫坐着像一个死人毫无生气。

    这时,院外由响起了官差的声音:“榜眼郎——盛京蒋纵——谁是蒋纵——”

    声音一直到蒲京驿馆外才停了下来,那些官差也都下了马,径直走了进去。

    “蒋纵,他竟然是榜眼,这可是当今礼部尚书的儿子。”

    “恐怕是他爹从中作鬼,凭他这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是榜眼。”

    “你知道吗霖京学府,就他,打先生,打残了,就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这榜眼一看就是买通的。”

    ……

    蒋纵中榜的消息,许多人都众说纷纭,反正都不觉得会是他靠本事得来的,这些书生自然说得小声,坐在中间的男子蒋纵是无从察觉。

    那官差停到了男子身前,“蒋公子,恭喜啊,高中榜眼了,恭喜恭喜。”

    司马故蜷缩在一旁,只看得到官差却看不见他口中的蒋纵,只好爬向一旁换个角度才看清,看清后不免大吃一惊,那蒋纵就是街上骑马的那位男子,也是为他说话给他活路的那个男子。

    “嗯。”男子蒋纵呵呵一笑显得平常,就跟这中榜得榜眼早已是预料之内,他站了起来,甚至因为是榜眼感觉不屑,下一步便是榜眼郎游街,他穿上了官差带来得榜眼衣,手拿状元帽,“走吧。”

    这锣鼓喧天的队伍还在外等候,蒋纵平静如常走了出去,官差都与他熟络很快跟了上去,蒋纵驾轻就熟般上了马,对着两边百姓招了招手,脸上才有了些许笑脸。

    鼓乐齐鸣,队伍也开始在大街游行。

    这时,鼓乐声下却再度传来官差放榜的声音:“探花郎——下滇司马故——谁是司马故——”

    声音在街上回荡,直到榜眼郎的队伍和探花郎的队伍挤到了一起,那官差带着消息径直跑进了蒲京驿馆。

    “谁是司马故——”

    官差还在叫喊,入了院内,这众书生左右相看皆是茫然,并不认识什么司马故。

    这时,掌柜的跑了出来,笑脸相迎,“官爷,咱这儿好像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人绝对在你这儿,快差人问一问,吏部的消息不会错的。”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人是毫无印象,就连掌柜的也是失忆了一般,司马故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人知晓和在意。

    幸亏他跑到院子里来,司马故即便已经饿得脱相,听到消息也立马跑了过去,兴高采烈拨开人群连滚带爬,终于是冲出人堆,狼狈的倒在官差身前,“我就是司马故,我就是,我就是司马故——”

    官差看了眼掌柜的,将信将疑将司马故扶起,问道:“你就是司马故?”

    司马故头如捣蒜,欣喜若狂,“对,我就是…我就是司马故。”

    官差狠狠剐了眼掌柜的,阴阳道:“掌柜的今年运气不错,出了高中两位,一个榜眼一个探花。”说罢,他便将司马故扶了起来。

    “我确实是没记起来,探花郎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掌柜一张赔笑脸,怎么看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司马故看着掌柜,这么多天被其打压,食不果腹整日与马粪这等污秽相伴,气不打一处来。

    他抓住掌柜的衣领,把所有委屈全部都嘶吼而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瞧不起老子!老子现在中了,中了探花,现在可是探花郎了,老子今天就让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长长记性。”

    说罢抬起手,作势要打,却是胃空得厉害没有力气了,最后还是作罢了,只能怒骂一声,“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官差见状朝司马故拱了拱手,为其带来了探花靴,并为其披上了榜眼衣,“探花郎,换上吧。”

    院外,榜眼的队伍还没走远,蒋纵看着探花郎的队伍十分不屑,这时,司马故也走了出来,却是饿得佝偻着背,脸色惨白,没有一点精气神,他在官差的引导下来到了马旁。

    抚摸着马匹,他却是越来越晕,感觉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便栽倒下来,“嘭”地一声直接栽在马匹的身上,那马儿受惊直接挣脱了缰绳,在大街上胡跑乱撞。

    前方还没走远榜眼车队闻声都望了过来,那匹马却是直直撞向蒋纵,“榜眼郎危险!”

    “嘭!”马匹追尾,榜眼郎人仰马翻,两匹马都栽倒出去,而蒋纵却是直接被摔了下来,手臂被擦破全是鲜血。

    “榜眼郎!”锣鼓喧天的队伍也都停下了手中乐器,全都去照看榜眼郎的安危,几十号人围在一团,动静闹得大了。

    司马故饿得困倦,却是被自己引发的一切给吓住了,他只看到地上的血迹,和一旁摔得站不起来的两匹马,双手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一旁跟着的官差赶忙扒拉司马故,“探花郎,快去看看啊。”

    司马故被吓傻了,他双手颤抖挤进人堆,看着蒋纵愧疚无比,立即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询问道:“你没事吧?”

    蒋纵睁开眼睛厌恶的看着面前人,旋即一把推开,司马故没有气力支撑直接摔到了地上。

    而蒋纵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站起后径直走了过去,愤慨地在其身上连踢了好几脚,“你十条贱命都比不上我,你这个贱人,谋害于我,老子要宰了你!”

    司马故蜷缩一团,根本没有力气反击,只能任由摆布,现场众多人也没人愿意上前阻止,一个中榜眼京城太子爷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大家都掂得清。

    司马故如同被唾弃的怪物,冷眼、讥讽、嘲笑、幸灾乐祸,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这硕大的盛京城,热闹的街道,喧哗的闹市,却是冰冷。

    司马故不敢再去看这些人的表情,不敢再去看他们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崩溃,这一个个冷眼白眼如梦魇般挥之不去,让他无地自容,仿佛自己是那个异类一般,不光身体疼痛,他的心更是疼痛。

    兴许是踢累了,蒋纵停了下来并对司马故狠狠吐了口唾沫,旋即就有左右两人把他给提溜了起来。

    蒋纵抓起司马故的长发,眼神冰冷且怪异,还能依稀看出来他眼神中的唾弃,“贱人你以为中了个探花就能逆天改命了?你就是个垃圾,垃圾就是垃圾,一辈子都是垃圾,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过来。”

    蒋纵拉着司马故的头发往蒲京驿馆内走去,没有一个人敢挡道,就连官差也都是置若罔闻。

    蒲京驿馆内,掌柜的看到蒋纵情形,他刚才在门外也是目睹了一二,但还是得装作关心上前询问:“少爷,你没事吧?”

    蒋纵没有理会他,而是把司马故丢到一旁,只见司马故的头皮已经渗出大量鲜血,头发一缕一缕的掉。

    此时门口已经人满为患,蒋纵根本毫不在意,一把抓起司马故再将其摔在地上,只见其跟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神已经黯然失色,木讷的接受这般凌辱。

    “垃圾——探花又如何,只要我一句话,我照样能让你在京城活不下去,少爷我今天大发慈悲,去,舔他的脚。”蒋纵指着掌柜的,戏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司马故。

    司马故的脸上也看不出神色,他木讷地爬起来跪在地上,深深对着蒋纵磕了一个头,“求你了……放过我吧…”

    蒋纵视若无睹般,一把抓住其头发,狠狠将一把头发拉了下来,他的额头上都在流血,“我等会儿就不想大发慈悲了,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你会死得更难看!听清楚了吗!”说罢,狠狠将其按在地上,并且用脚踩住不断在地面上摩擦,司马故的脸都已是血色的才停手。

    司马故精神恍惚,抬起头看向了蒋纵手指之人,竟是方才被自己羞辱的掌柜,他早已无地自容都想要掘地三尺,面对这等要求他愣住了不敢爬过去。

    “如果你今天不按我说的做,我保证,我会玩死你的。”蒋纵在其身上狠狠踩了一脚,司马故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他看向周边的书生,再看向身后的百姓,自己如同笑话一般。

    他闭上眼睛,在地上匍匐,直到来到掌柜的身前,他伸出了舌头,眼里包裹着泪水,还是下了口…

    ……

    白其目眦欲裂,光想着自己的嘴唇就已被咬破,一字一顿狠狠说道:“舐——足——之——辱,永生难忘!”

    更别说当时,大庭广众之下,舔舐人足,众人哄堂大笑的场景白其现在都能梦到,在之后,蒋纵放榜日当众欺辱探花郎也没有被朝廷问罪,反而是前去申冤的自己再次成了众矢之的,受人欺辱。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对普通人是不公平的,即便自己用尽毕生所学考得探花郎,也无法真正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件事从出生起就已经决定了,蒋纵和他永远都是一个世界的两种人,一个是显贵之子,而另一个就只是无名之辈,永远抬不起头。

    留在盛京只会是蒋纵发泄情绪的玩物,司马故离开了盛京城,他没有回到家乡下滇,也没有去他处谋生,他去了大陆的西部——荒州,改名,白其。

    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渴望爱与和平的探花郎司马故,只剩下鹰视狼顾野心勃勃的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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