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崭新的家

    一九八六年元月四日下午，家里整个翻修与扩建全部完工。

    房屋扩建是向原屋后面推出了五米，后房北墙连接口向东延伸一米八再统一向后扩充五米。这样一来，新增面积约二十八平米左右。

    原来的厨房，改成摆放钢琴和一个书桌连书架的小房间，一墙之隔是装有滑动门和滑动窗的卫生间。新扩建区域，地面全贴上绿色防滑瓷砖，墙面和柴火灶台贴满了白色瓷砖，顶部整齐封上了一层新出产的白色宝丽板，并巧妙设置一页天窗和动面墙一扇两页窗，整体看上去光线充足、美观舒爽。尽管推出了五米，但距离前方围墙仍然还有六七米远，不存在影响邻居去后面的菜地。

    北面是一条柴火灶、不锈钢多功能煤炉、煤气灶、切菜台、洗碗洗菜池和碗柜，煤炉四周都是储水箱，以后可以随时提供热水。暖气管已经装好，从厨房一直延伸到前屋外，位置也不会影响室内美观。春季不需要时，厨房接头部分可以轻易拆卸收好，十分方便实用。

    江秋月建议戴志成星期六下午搬家，她想独自把新家好好布置一番。那天，在老家吃完午饭便开始了准备工作。母子俩的“特权”还在，仅对伍主任说声下午家里有事就行了。

    舅舅姨父在上午时，已把全部新家具和新购置物品搬来，并按照图纸分类整齐摆放好，只需稍微调整一下，大妈妈还特意跟过来帮忙布置。

    打开房门，带木纹图案的瓷砖地面，洁白的室内空间和洁白整齐的新式组合家具，四周0，8米高的绿色油漆墙面，使整个新家一片清新、生机盎然，诗雅兴奋得不停地拍手欢闹。大妈妈看后下决心说：年后家里修完楼房，一定要按照相同款式做一套组合家具，地面也铺上木纹瓷砖。

    戴志成开始安装所有窗帘，江秋月和诗雅忙着整理堆放的衣服和两个新床铺盖，大妈妈一人小心抹着新家具。陈哥这时也跟随一辆微型货车把彩电、冰箱和双缸洗衣机拉了过来并搬进屋内，并对戴志成特别交待，18寸日立彩电是送给这边家的礼物。因有事情忙，与家人客套几句随车匆忙离去。

    三人很快把彩电、冰箱和洗衣机拆封归置好，诗雅继续整理零散物品。戴志成打开新彩电正在调试，下午上班路过的邻居断断续续地进来参观，个个啧啧惊叹这个崭新的家。出于礼貌，他们只好暂停陪着邻居、师傅师娘和闻讯过来的同事说话。

    “我的妈呢！江秋月，你们家可比别人的新房都漂亮啊。你们看看，这家具家电齐全得，这墙面和地面新潮得。”

    “戴志成，你今后和诗雅结婚没有可添置的了。哈哈哈。”大家赞叹着，也羡慕这一家人。

    想到家里搬家的事还没忙完，戴志成担心江秋月过于劳累，晚上提前收工，十一点前就回到家里。所有灯都亮着，如同白昼一样。

    刚彻底忙完不久，穿着家居拖鞋的江秋月正坐在新厨房餐厅喝着热开水，静静环视这个远超出她少女时期梦境的新家。戴志成的出现，打断了她自我陶醉的意境，起身告诉他，大妈妈帮忙到九点才和大柱回去，她一人忙到刚刚才歇下。

    两人回到房间，江秋月喜看前屋一组高柜中有两个挂衣柜，后屋侧墙是一组三个挂衣柜组合，正面除了新床和床头柜外，还有一个高挂衣柜。她笑说道，目前只用了三个挂衣柜，还有三个是空的。戴志成神秘对她说了一句：从明年开始就会慢慢满的，今后也许还不够用。

    诗雅因家里还没收拾好，明天才正式回家。江秋月幸福靠着戴志成，羞涩道：“志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我突然感觉好像是今天才出嫁一样，嫁的就是你这个小男人、小丈夫。志成，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恋爱，什么是牵挂，什么是思恋，什么是结婚。我只想好好的爱你一生，像妈妈又像妻子，爱你到死去。”

    “我接受不了你的死，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走。生不能正常在一起，死后该可以吧？我要与你同穴同眠。”戴志成拥抱着江秋月亲吻说。

    “我的成，你快20了，这难免让我少了一点罪恶感。你既是我的儿子，更是我一生真正的丈夫。我清楚这很荒谬，可我不想再有所顾忌了，若是伤了你，那才是我今生最大的痛与错。今后，就让我来承担一切吧。你去天堂，我下地狱。”江秋月流泪喃喃。

    “不是说了要在一起吗？要么一起去天堂，要么一起下地狱，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听说上帝会对真爱的人赐福，我想他一定会赐予我俩来世能正常在一起，永远永远。”戴志成说着，又重新给江秋月戴上一枚新买的黄金戒指。（那时可没有钻戒）

    “月，新婚快乐！”

    “不许叫我、、、、、、”江秋月正想制止戴志成对她的称呼，可是嘴却被火热的柔软与坚定堵得严严实实，身体被一种强有力的拥抱感到会窒息。她仿佛看到柳江在奔腾，在暴涨，在泛滥。她终于清楚，哪怕是戴志成买100个大水缸回家，也只能装下少有的幸福泛滥、、、、、、

    星期天早上，诗雅和圆圆早早就过来了，可是没遇见哥哥，姐妹俩马上转身小跑去晨练路上寻找。快九点时，戴志如和陈美华骑摩托车到来。看到焕然一新的家，两人开心得播放带来的圆舞曲磁带一同欢跳，惹得江秋月大骂她俩就知道疯，鞋子也不换。

    戴志成晨练后，就骑自行车回老家找舅舅结账。见工钱记录是按照当时最高的6块一天计算，才放心问舅舅还差多少钱。“一共是2472块5毛5分，你已经给过2000块，再给400块就行了。”舅舅微笑回答。

    戴志成从军包里拿出500元交给舅舅。“谢谢舅舅姨父帮忙，这些都是您们应该得的，如果不够再说一声。”

    舅舅接过钱，很欣赏地看向戴志成。“志成啊，你来到我们家委屈了。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舅舅相信你今后一定会做得更好。这钱我就收下，但我还是要代表你外婆、大妈妈、姨父和舅妈谢谢你。”

    “说什么呢？舅舅，如果没有妈妈接受我、关爱我，我什么都不是。”戴志成说完，就和外婆、大妈妈告辞回家。

    家里的黑白电视机给了外婆一人专用，换下来的洗衣机给了隔壁王喜凤家，因为她家还没有洗衣机。戴志如和陈美华又买了一副蓝天白云、大海沙滩和几棵椰子树的玻璃框大画，挂在了前屋西面墙上，给这个家增添了浓厚的自然景观。

    后屋挂着去年拍的四人全家福、江秋月和戴志成的母子合照、他与诗雅的兄妹照和有戴志如的姐弟妹三人照，整个家既时尚美观又简洁温馨。

    在春节前，戴志成手上很快就累积到了四千多元，香烟库存也再次提高。他觉得有两千多元的流动资金足够了，况且自己存折上还有一千。他又给江秋月两千元让她存上，希望把她对钱的顾虑彻底打消得一丝不剩。

    他这一招还真促效。本来就已经给了两千，这次又给了两千，加上两人的年终奖、工资、先进生产者和劳模奖金等，也超过了一千。还有存折上已过一万二的存款，江秋月真正放开了。

    她不仅给自己又做了一条毛纺料裤，还给三个新女儿各买了一枚金戒指，作为妈妈给她们的春节礼物。尤其是把元旦时买的几段呢布料，给她们各做了一身冬季西装款套裙时，这三个丫头在镜前都开心得尖叫了。

    给文静端庄的戴志如做的是一套大红色的；给活泼可爱的陈美华做的是一套桃红色的；给稳重拘谨的洪春晖做的是一套浅黄色的。既合她们的皮肤，也适合她们的外表与身材。诗雅的衣服太多了，仅章虹妈妈、嫂子、戴志如和陈美华，不知给她买了多少，她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衣服。

    这年的春节日程安排得很紧凑。大年三十，戴志如和戴志成各在一方陪家人，大勇依旧带弟弟妹妹在这边玩到凌晨两点才走；初一是一起回市区家，江秋月正式和戴家梁章虹夫妇接触；初二晚一起在陈哥家到初四上午；初四中午到初六晚上一起在老家；初六晚再回到家里。戴志如和陈美华因为是在假期，玩到初十才回市区。

    工业区照相馆初五时就有人值班了。在陈哥的提议下，初六下午，一大家人在照相馆拍了一张值得永久记念的全家福。照片中的江秋月抱着彬彬坐在正中间，陈美华和洪春晖各坐在她身边在前排，后排和旁边是陈哥夫妇、戴志成、戴志如与诗雅站立着。

    当这张照片被照相馆扩到最大挂在橱窗内，所有见到的人都很欣赏更是迷惑。这张照片确实拍得十分好看，只是所有人无法猜明，这所谓全家福中的人物彼此之间的关系，参与打赌的人全输得一塌糊涂。

    无论后来这个家是如何的变迁，这两张全家福永远都是挂在客厅最显眼处。只是这个家后来再也没有拍过全家福，因为这个家有了一个巨大的、不可愈合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