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悲的突变

    确定好发展目标，戴志成感觉浑身轻松自在，整天笑口常开，工作上更是突飞猛进，让所有同学更是望尘莫及。

    因老李师傅退休，师傅刘三毛另有高精加工任务，一加工难度大高精度的零件，由车间指定戴志成专人车加工。好奇的刘三毛过来看了零件图，见此直径不到50毫米的套筒，孔内一段梯形螺纹偏差要求为3个丝，光洁度要求竟然是四级，并且孔内退刀距离仅20毫米，不禁为徒弟担心起来。一再提醒，车内螺纹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仅七天时间，戴志成就将这批65个高难度零件车加工完毕，合格率百分之百，提前三天完成任务。

    五月下旬，车间铣工周师傅因生病休假五天。戴志诚又主动向车间主任请缨，要求接下周师傅的所有工作，硬是连续五天白班中班连着上，每天工作12小时，确保精加工车间生产正常进行。再次获得厂领导、伍主任和车间工人们的肯定与赞扬，并特别奖励50元。

    何厂长、生产科长和杨书记，还专门来车间看望他，鼓励戴志成继续努力，为江源机械厂所有青工起到一个模范领头羊作用。

    随着成人高考时间临近，几位要好的同学经常在一起共同学习，相互解答疑问。通过互问互答，戴志成明显感觉到肖莉、陈蓉和童勇，这次成人高考过关应该不成问题。江秋月不仅给戴志成备足牛奶和多种水果，每晚都会给他们做营养宵夜。诗雅也十分注意，尽量避免影响到哥哥的复习，暂时停止撒娇。

    六月一日上午，丹洲市小学生文艺汇演在市体育馆隆重举行。市教育局对这次汇演十分重视，因为这是改革开放以来，丹洲市首次最齐全的一次全体小学都参与的文艺大汇演，市政府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和教育局局长亲自出席。

    为了圆满地办好这次汇演，丹洲市师专特意把学校新添置的音响和钢琴搬到了现场。在人生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柳诗雅既是工业区完小参演节目《庆丰收》的领舞，又是工业区新星舞蹈培训班的演出代表，她将独唱和独舞表演《踏浪》。

    信心十足的舞蹈班李老师，为了这次节目能一鸣惊人、一炮打响，花了近一周时间才录制好《踏浪》节目所有舞蹈和独唱的分段音乐，最后专门用一盒最好的tdk新磁带把它完美的整体录制。

    不负众望的柳诗雅不仅让舞蹈《庆丰收》获得广泛好评，还把独舞独唱的《踏浪》推向了这次汇演活动的高潮。当《踏浪》歌舞节目表演完，全场即刻爆发出暴雨般的掌声。评委们全体起立鼓掌，不断相互点头称赞和肯定。

    柳诗雅以清亮婉转的歌声、优美流畅的舞姿、丰富自然的表情，征服了所有观众和评委，最终以压倒性优势取得第一名和第三名。副市长和教育局局长还亲切接见了她，并一起合影留念，这些合影照很快被舞蹈班李老师扩大张贴在培训班宣传栏最醒目位置。

    看到柳诗雅正在健康快乐的成长，一家人非常欣慰与自豪，戴家梁和章虹一定要戴志如将诗雅带回家住一晚。只是谁都不知道，一场特大变故已开始向这个大家庭慢慢走近。

    六月七日下午，与妈妈江秋月一同上班的路上，戴志成依旧与她拉手说笑，工人们都习惯了这母子俩的亲热。可江秋月总觉得他这两天不对劲，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前些天加班没休息好或是感冒了？昨晚，他又去了一趟市区，回家后犯犟的去澡堂洗了冷水澡。

    走进车间的江秋月再次摸了摸戴志成的额，感觉体温还正常才放心与他进入各自的工作岗位。

    在戴志成后面上磨床的肖莉见他到来，马上就跺着脚娇声抱怨起来。她这两天皆为加工维修件，零件品种大小不一且参差不齐，图纸也是一大叠的，常看得眼花头晕又怕出错。戴志成笑笑地安慰了她几句，还帮她对比了一下零件图，随后才启动车床准备开工。

    加工完第一根转轴件，戴志成忽有一种晕闷的感觉，他也认为可能是真的感冒了。刚上完毛坯准备加工第二根转轴件，车间行车吊着一批外圆磨件和一块需平面磨的底座板开了过来。那块待磨的底座板是他刚刚看到刨工临时搬放上去的，心里感觉很是不妥，又觉得今天的行车声音特别刺耳和闹心。

    戴志成停下车床，警惕地看着违规行走的行车，直到它滑过自己的头顶。正当他准备开始操作时，无意间发现工件架吊耳上的钢丝绳颤抖一下，并跟随出现晃动和工件架的轻度倾斜，估计是钢丝绳没有理好或接头卡住又拉过吊耳的缘故。想起外圆磨件上那块位移的底座板，正下方正用千分尺细心检测的肖莉，戴志成瞬间惊恐得全身发凉。

    他快速冲过去搂着肖莉大喊一声：“都躲好！”

    同时一个快速旋转就和肖莉滚倒在工具柜边，并将肖莉压在了身下。随后就传来惊雷般的巨响和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工件架上那块8公斤的底座板因工件架颤抖与倾斜，很快就滑落砸向肖莉刚刚检测的工件架上。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工件架上的零件和附带掉下的工件即刻就四处飞溅起来。砸中窗户的，连窗页一起砸飞出去；砸中工具柜门的，柜门立刻就凹陷进去；砸中墙壁的，墙壁上瞬间就是一个坑。砸向各处的工件有几个都回弹落在戴志成的头上、背上和腿上，倒下的工件架弹起后再砸向他的腿；一个工件砸在戴志成车床后座之后，又落地旋转碰撞到肖莉的脚关节处。

    前面车床的师傅刘三毛听到徒弟大喊声立即停车，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情况，身后就传来一阵阵巨响，背部瞬间就遭到狠狠一击。一时痛得呼吸都困难，感觉心脏都堵住了喉咙，随后无力滑坐在地上身靠车床喘起粗气。

    肖莉磨床前的江秋月则是有惊无险。听到喊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是一阵惊心动魄的巨响传来，跟着脚右边就是“砰”的一声震响。一个电动机转子飞过来砸在磨床下部，只离她的小腿半尺左右处，又飞弹向车间的主道上转起花来。吓得她两腿发软，立刻退刀停车想看个究竟。

    只见后面一片狼藉，行车工惊恐万状地将歪斜的工件架停落在空处。江秋月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拔腿冲向戴志成岗位处。只见戴志成扑护在肖莉身上左侧着头已经昏迷，头上正涌流着鲜血，一工件架一端还压在他腿上。看到这一幕，江秋月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志成！你可不能有事呀！”

    喊完就想冲过去，被两位女同事死死拉住。悲痛的王喜凤也过来拉着她哭劝：“秋月，志成他负有重伤，千万不能随便碰呀。”

    “都让开，让开！”伍主任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喊。

    看到这场景，这位有十年军龄的退伍军人都惊呆了！但很快就恢复冷静安排起来：“童勇，你马上去医务室通知医生带上担架和急救药品过来处理伤口；付文才，你马上去厂办通知安排汽车；刘班长，你马上通知生产区门卫打开大门；彭军，你马上去车间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医院做好多人受伤急救准备。”四人听完，各自飞快奔跑忙开。

    看到悲痛欲绝的江秋月，伍主任愧疚地对几位女工说：“麻烦你们照看一下江秋月同志。”

    说完就叫上几名工人两人左右扶起刘三毛，另两人与他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戴志成腿上的工件架移开，再翻过身让他躺着，又将肖莉扶起。

    “啊，我的脚。”肖莉的脚已是钻心的痛，可看到地上昏迷不醒还流着血的戴志成，更是脚痛心痛地大哭了。

    很快，厂医务室三名医生和童勇带上一副担架跑步到来。厂医生首先在戴志成身边蹲下用听诊器听心脏部位，一会侧头对大伙说戴志成目前只是昏迷，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随后就叫张护士和马护士立即给戴志成清洗伤口做好临时包扎。

    厂办安排的中型双排座汽车也很快开进车间，后车厢已铺好两块医用床垫。众人们一起先把戴志成连担架摆放好，再把刘三毛安排在旁边躺着，肖莉则被安排在驾驶室内。这时的江秋月不顾一切地攀上汽车，跪搂着戴志成的头要求一起去医院。伍主任只得同意，并让王喜凤和一男工分别照看江秋月和刘三毛，汽车很快驶出车间鸣着喇叭向医院急驶而去。

    突如其来的安全事故，让全车间工人集体惊恐万状、难以平静。个个脸上、脖子上、手臂上、身上都冒出了大汗，人人都为身受重伤的戴志成担心。行车工趴在驾驶台上放声大哭，放上最后一块底座板的刨工自责地打了个人的脸。

    伍主任万分沮丧的蹲在地上，双手不停地猛打自己的头，再痴呆呆地看向车间大门外。拿什么？拿什么向全厂干部职工交待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