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快乐新家

    眨眼间就到了七月，因部分实习生实际操作还欠缺熟练，学校最终决定，技能考试推迟到七月底。

    戴志成已一个月没回姐姐宿舍了。自从在江秋月家吃了第一餐饭后，他坚持要给江秋月二十元做为每月生活费。江秋月不同意，说他还没有正式工作，待他正式上班后再给。戴志成不依，说自己有存款。在经济上，他确实比大多数同龄人都富有。最后，在他的坚持下，江秋月不得不收了他十五元生活费。

    由于姐姐早已参加工作，他父亲每月给他转交五十元生活费。干妈章虹阿姨，几乎每周会去学校看他，每次都会给他五到十元，逢年过节和生日的还会另给；衣服鞋帽袜，几乎被姐姐全包。在学校，除了每月二十五元的伙食开销外就偶尔买几本书和一些学习用品，剩余的都存入了银行。

    三年下来，戴志成已存了630元，还不包括这次唱歌奖励剩余的六十多。给了江秋月十五元和诗雅一起用了一些，目前仍有三十多。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戴志成从工人们口述和自己的亲眼所见，知道新妈妈江秋月对工作非常认真，所加工的工件废品率几乎为零。她不仅相貌出众（全厂公认最漂亮的女人），人品也是一流。从不和别人在一起说三道四，谈论是非。除了工作和生活上与工人们正常交流外，都是上班在车间，下班在家的两点一线。外出也只是买菜和购买生活用品，再就偶尔回一趟在附近的娘家。

    她丈夫是八一年初，死于肝癌。之后，一个人仅靠着四十多一点的工资加奖金，带女儿柳诗雅过着艰苦而又充实的生活。江秋月也通过肖莉和其他同学的介绍，知道和了解戴志成许多事情。

    戴志成因为再没去过食堂，在食堂上班的师娘觉得十分奇怪，不止一次向师傅刘三毛问及。师傅也觉得奇怪，上班时问了他几次，戴志成只好告知，已在江秋月家搭伙了。

    从此，每天晚饭后，他会带上柳诗雅散步嬉闹，周末就带上妹妹上街玩，买水果、酸奶、冰淇淋、看电影或在家弹吉他教妹妹唱歌等。后来又开始教她滑冰，打羽毛球和骑自行车。每天洗完澡从澡堂回来，江秋月便洗衣、做家务、搞卫生或缝缝补补的。柳诗雅则做作业和学习，戴志诚就在旁边看书。

    当然，时不时的也要看江秋月一眼，慢慢的都转化成了习惯。无论她是在家做事还是走动或是梳头等，在他眼里都是一道绝美的风景。除了姐姐和章虹阿姨，他从来没见过有江秋月这么美丽的女人，还有柳诗雅这么漂亮活泼的女孩子。只是戴志诚无意发现，这母女俩的衣服和鞋袜大多都很陈旧了。

    他偶尔也帮新家里里外外的修理一番。厨房边的棚房再也不漏雨，屋前的雨棚也换上新的油毛毡，柴火烧到冬天都烧不完，那辆自行车也换了内外胎、踏板、刹车片和尾灯，调整修理得格外好骑。

    柳诗雅刚开始是叫他戴哥哥，后来又改口叫志成哥，现在是直接叫哥哥了。兄妹俩彼此都非常喜欢对方，只要不是学习时间，柳诗雅绝对是黏着哥哥的，越来越离不开他。每晚九点半后戴志成要回宿舍睡觉，诗雅总是依依不舍地和哥哥道别。

    柳诗雅放暑假了，她的成绩很优秀，平均成绩95分。戴志成看了她的成绩单和老师评语后特别开心，抱住她亲了好几下脸蛋，同时悄悄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得知她想要一双新的小白鞋和一条格子背带裙时，他马上答应明天中午就带她去买。并告诉她，今后想要什么就直接跟他说，不要对妈妈讲。现在有哥哥了，今后就不要再给妈妈增添负担。

    次日午饭后，两兄妹像一对小鸟欢快地飞了出去。来到工业区街上的商店，柳诗雅直奔卖布区，指向一款枣红底黄蓝相间的格子布对哥哥说：就是它。

    戴志成也觉得这格子布很好看，他顾虑地询问营业员姐姐，没有布票可不可以买布？年轻漂亮的女营业员笑呵呵地告诉他，布票已取消一年多了。

    买完格子布，戴志成发现另外几款布也好看，又给妹妹买了一身做连衣裙的花布。想到妈妈的衣服都很陈旧，又给江秋月买了一款做衬衣的小兰花布和一款做夏裤的米黄色的确良布，营业员姐姐都夸他很会挑选。在鞋柜时，他看到一款淡黄色高跟皮鞋很适合妈妈穿，便和小白鞋一同买下。

    出了商店，兄妹俩又去了个体市场。戴志成看到女孩子款薄纱夏袜很好看，得到柳诗雅的认可就买了两双白色、两双淡黄色和两双粉红色袜子。后来看到一款白色高跟皮凉鞋也很配妈妈穿，同样立刻还价买下。

    上午时，戴志成请假去银行取了100元。满载而归的路上，戴志成略算一下，一起总共花了近110元，他开始深感钱的不易和生活的沉重，联想到《人到中年》小说的情节，觉得今后纯靠工资生活是很难接近幸福。该怎样去改变这种局面呢？他还真觉得这是一个必须考虑清楚的问题。

    见戴志成逐一把所有购物品拿出放在床上，江秋月激动、惊喜、幸福、恼怒等多种情绪一喷而发。一面斥责女儿不懂事让哥哥乱花钱，一面又指责戴志成大手大脚，同时又感动得语无伦次。突然间的感动、幸福、迷茫、担忧和顾虑，终于让这位坚强的女人瘫坐在床上泪流满面。

    柳诗雅吓得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默不作声，戴志成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他轻轻走到江秋月面前蹲下，握住她细腻柔软的双手，发自内心说：“妈，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您不应该这样分清彼此。这是我自愿买的，与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新妹妹聪明可爱、漂亮活泼、学习努力，我当哥哥的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妈，现在我既是儿子也是哥哥，更是家里的男子汉，我有责任和义务要关爱我的家人。今后，我必须做到不让我的妈妈和妹妹再穿陈旧的衣服和鞋袜。我知道生活的不易和钱的重要，我一定会努力改变这一切的。您相信我好吗？”

    听完戴志成的话，江秋月感动又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位才十八岁的男孩，他如此成熟的心智和真诚的情怀，让自己真是百感交集。

    苍天啊！您是何时开始，为我准备了这份如此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