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醒来
“微臣不知，不过微臣准备从民间铸箭的地方下手，既然事情发生了，就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声音有些低沉，眸中闪着异样的光。
辰帝眼神掠过他，看着不远处的马匹，心中亦是想到若非他在，怕是这里躺着的，还得加上一个婳儿。
“温言怎么想的就去怎么做。”
叶辞寒行礼，看着辰帝慢慢远去。
……
“顾凉，顾凉——”顾凉脑海里不断闪过许多声音，不一会儿又变成：“婳儿，婳儿——”
意识沉沉浮浮，在脑海里飘着，忽然出现了一扇门，慢慢走近伸手将门推开。
不远处是一片纯白的地方， 下面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枝叶繁茂。
一个白衣女子坐在秋千上，双手拉着身旁的绳子，悠悠的荡着，背影有些清寂。
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
“荣婳——”顾凉不由得叫出她的名字来。
那女子对着她轻轻一笑：“你来了。”
见她半天不回，白衣女子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来，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我很懦弱，是吧？”
听见荣婳的话，顾凉叹了口气：“你已经很勇敢了。”
荣婳听见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是第一个说我勇敢的人。”
顾凉从军多年，不知晓该如何安慰人，此时有些手足无措。
荣婳似乎是感觉到了，出言说道：“你不必如此拘谨，是我不想用这副身躯了，你也不必歉疚。”
“为何？”顾凉问出口，原身样貌出色，说是倾城也不为过，更何况有皇后撑腰，还有沈氏做靠山。
荣婳满脸愁容，勉强上拉嘴角：“不提这个，我还没问你叫做什么呢？”
“我是顾凉。”
似乎在顾凉说出自己的名字后，眼前的姑娘惊讶的睁大双眼。
听到她感叹道：“没想到我这副破烂身子容的竟是一位女将军，当真是委屈你了。”
顾凉不解：“这怎么就是破烂身子？你很好，真的。”
荣婳眸中忽然蕴满泪水，对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顾凉，不必深究过去，你想怎样活就怎样活，我马上就要消散了，这里仅存的是我的执念。”
“顾凉，希望你不要被我这副身子所局限，你是该发光的人，不该束之高阁。顾凉，我真的——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说完这道人影渐渐散去，映在顾凉脑海里的面容是那般的哀戚。
顾凉心绪久久不能平息。
“公主，你终于醒了！”
琏儿瞧见她睁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忙上前来问：“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凉目视着头顶上的帐篷尖，愣神，摇了摇头，明显还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之中。
嗓子有些干涩，琏儿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在她的床沿。
将顾凉扶起来，杯沿对准她的嘴唇，缓缓咽下去。
感觉到嗓子舒服了些后顾凉才问：“琏儿，我躺了多久？”
“不过两三日，还好醒过来了，皇后娘娘心里一直挂念着您呢。”说完将药拿过来，递给顾凉。
“公主，这是刚熬好的药。”
顾凉伸手接过，摸着有些发烫的碗壁，心中的担忧稳稳落到地上。
回想着那个空白的地方，那个哀戚的面容，深吸了一口气。
待她喝完药，琏儿将碗拿了出去，随后到皇后的帐篷里，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顾凉缓缓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手心白嫩如初，一步一步慢慢挪动，坐到凳子上时额头已经布上了些细汗。
皇后赶来拉开帘子，就瞧见她坐在凳子上，眼睛看向自己，目光中似乎是包含了什么，让她也看不真切。
“婳儿怎么就下地了，快回床上躺着。”
顾凉摇了摇头，左手搭上皇后的手，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但好在恢复了些力气。
“母后别担心，已经好多了，倒是母后这几日，憔悴了不少。”嘴唇一开一合，吐字而出。
皇后也坐了下来，轻抚她的脸蛋，眸中隐隐含着泪：“不妨事，婳儿安好就行。”
“母后对于儿臣这件事，可有什么看法？”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你那匹马明显有问题，不过现在由温言着手此事，应该快了。”
叶温言？顾凉眼眸一颤。
“婳儿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凉摇摇头：“并无大碍，再休息会儿就好了。”
说到这皇后才安下心来，陪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待皇后离去，顾凉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琏儿：“琏儿，最近我这帐篷周围可有什么奇怪的人？”
琏儿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未曾见到什么人。”
顾凉听见她的回答并不觉得稀奇，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该是去见见他了。”
琏儿疑惑：“公主要见谁啊？”
……
叶辞寒掀开帐篷，气息陡然一变，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
“四公主怎会在此？”
顾凉坐在他日常坐的地方，桌子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明显是有人换过。
叶辞寒并不在意自己的位置被人坐了，他提过身旁的椅子，坐到顾凉对面。
“衡王殿下礼安，只是本宫身体不便，就不行礼了。”
“无妨。”
听见他只回了这二字，顾凉心中还有些讶异，她把他的位置都给占了，还半点都没巡礼节，这心胸倒是开阔。
“关于本宫的事情，不知衡王殿下查的怎样了？”
叶辞寒先润了一下喉咙，没回答她，倒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公主何时醒来的？”
顾凉皱了皱眉：“今日才醒，听母后说这事儿是衡王在查，所以才来叨扰。”
“既是如此，公主何不多休息些日子，此事也不急于片刻，何须这般火急火燎的就来。”
这关切的意味着实让顾凉觉得古怪。
“本宫只想知道衡王查出来没有，衡王可以不说别的话了吗？”
顾凉将话题扯回原点，却没看见叶辞寒的眸中带着笑意。
“公主所言极是，这事的确查出了些眉目。”
“是谁？”顾凉追问。
叶辞寒在此处又卖了一个关子：“公主可能告诉本王，倘若你知道了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