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陨阁
“你们做这一行的,都有一种特殊癖好吗?”
“此话怎么说?”面具下的男人眼光闪烁,疑问道。
“现在这种,半夜爬人窗户,今日是第二次了。”顾凉没喝几口就放下茶水,到底是太凉,少喝些为好。
“上次是意外,今日是特地来此赔罪的。”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物件,往前几步将东西摆在她的桌上。
顾凉拿过来,见是一个令牌,质地白皙,上面纹路有些讲究,左三道羽迹,右三道爪印,正中间是陨落的陨字。
“这是何物?”顾凉放在手里掂了掂,有些重量。
“陨阁,一个杀手组织,也做一些别的事情,跟云镜差不多。但云镜是明面上的,陨阁是暗地里的。”黑衣人解释道。
“你给本宫这个做什么?本宫又不杀人。”顾凉问他,双手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给你这个令牌又不是为了杀人,日后如果遇见了什么困难的事,拿着这东西,去玲珑坊,不问因果,可为你办一件事。”黑衣人说话间有些慵懒之气,
顾凉一听没有多说,将这块牌子收起来。
“多谢。”顾凉由衷的感谢他道。
黑衣人明显有些意外,面具下的眉梢一扬:“不必,本就是赔礼来的。”
赔礼?顾凉总觉着没这么简单。
似乎是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黑衣人轻身一掠,离开了。
“你——”顾凉刚出声就顿住了,抬头看着周围,黑衣人早已不见踪迹。
起身将玉牌放进匣子里,重新躺回床上去。
叶辞寒刚从宫中出来,夜深人静,此刻步伐颇为悠闲,走在白日里热闹的街道上。月亮像个大玉盘般镶在满天星斗的夜空中,在他修长身躯上撒下层层光辉。
在月光的照映下,冷峻精致的面孔在光与影的交织中若隐若现。
他的眸色如墨,随意看着周围,渐渐走回府里,从后看去,一身黑衣,背影充满了孤寂。
九月中。
北霄国每年都会举行秋猎,在皇家的狩猎围场中展开。
为了展示帝王的威信和统治力,也为了见识诸多后辈的进步,加强与大臣之间的交流,所以每年都办的盛大。
今日宫中诸多人正为此事筹备着,更不用说辰帝那里的安排,必定是重重官兵把守。
皇后还将她叫去了钟粹宫里,知道她没有骑马装,所以派人给她量身定做了骑马装,以往原身身子骨弱,受不得剧烈的运动,从前秋猎都在自己房中待着。
这半年来身体经过调养,加上顾凉日里的锻炼,面色都红润了许多,精气神儿也好。
皇后瞧着她,抚了抚她的脸庞,叹了口气:“从前母后陷在过去的思绪当中,多年来与你相处甚少,对你多有忽略,看见你躺在床上时那副毫无生机的模样,才幡然醒悟,若是婳儿再出现什么事,母后怕是永生难安。”
顾凉听见这话,心里有些沉重,脸上却是不显,安慰她道:“母后言重了,你看儿臣如今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壳子还在,里子却是变了,皇后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顾凉替原身惋惜,也替自己惋惜,也不知道她战死后,还有没有人挂念她。
狩猎的日子很快来到。
在天空带着明光浮现之时,士兵率先行进,皇帝处在前头,妃子儿女随后。
王孙贵族的车队在他们后面跟着,随后是各家大臣带着自己的家人前往,浩浩荡荡,街道上出来的百姓都驻足观望。
微风在掉落树叶的树林间穿梭,带着凛冽的秋意,落叶似舞,飘飘摇摇,鸟儿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等到了围场,已经接近午时。
秋狝要在围场住上二十多天,夜里见凉,琏儿准备了诸多东西。
顾凉左右看了看她准备的东西,笑话她说:“琏儿,你这是要换一个地方住啊?”
琏儿听见后还颇为不好意思,争论说:“才不是呢,这些东西都是有用的!”
顾凉连忙点头,此时马车停在围场外,下了马梯子,由着身后的宫人搬着东西运到属于她的帐篷里。
浅粉色衣裙勾出顾凉蛮蛮细腰,脸上有着淡淡红晕,此时诸多人的马车已经停在一旁,上面的人慢慢下来,有不少人在打量着她。
陆霈临刚下马车就去寻找叶辞寒,没见着人,倒是看见了齐褚寒。
齐褚寒一身白衣,面容丰神俊朗,瞧见陆霈临向他这里走来,走上前去。
陆霈临朝向他扬了扬下巴,说:“那人你见过没?”齐褚寒望过去,正是顾凉所在的地方。
齐褚寒仔细瞧着,摇了摇头回他:“不曾见过。”
“那就是四公主,往日里很少出过宫,我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贺胜宴上呢。”陆霈临感叹道。
这皇宫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能在里面待那么久也是个神人,他暗暗佩服。
齐褚寒望着她,总感觉有些熟悉,顾凉似有所感,回望过来,见到他的面容,有些惊讶,瞳孔微张,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齐褚寒?他怎么在北霄国?
将身旁的琏儿叫上,回自己帐篷的途中一直想着。
她曾在南盛国见过他,当时的他衣服破败不堪,全是补丁,知晓他有个重病的娘,她还散了些钱财给他,后来他们交往日益密切,彼此成了朋友。
她还记得那日少年骑在马上,进山里去打猎,她特意叮嘱过他:“一路小心。”
少年回过头来,彼时夕阳漫漫,撒在他身上,面容泛光,笑着回她:“放心,去去就回。”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心中还想着哪日能相见,哪曾想,今日就见着了。
“琏儿,你可知晓齐褚寒?”顾凉看向琏儿,面容虽是一样的,但她也怕认错人。
“齐侯爷?”琏儿疑惑:“公主问齐侯爷做甚?”
“侯爷?!”顾凉一惊,她想过今日来此处的人身份尊贵,但没想过他竟是这种身份。
穷小子摇身一变为侯爷,谁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