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厥？那是他们家的死穴
“哦，没有。不，不是那样的。”
沈衡的小心翼翼，让叶婉云也倏然心疼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她想告知之事。
“阿衡，我们先坐下，先好好吃饭。我们好像好久没有一起认真吃过饭了。”
“好，云儿。你是该多吃一些的。”
叶婉云和沈衡一起坐下吃饭，这才发觉他们夫妻俩过去是无话不谈的亲密好友，不知是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竟然变得这样疏离和生硬了，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好。
是从他们的大儿子出事开始吗？他们的心就开始了疏远，然后再到二儿子又出事，彼此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亲密无间？
最后还各自在自己抑郁的世界里画地为牢，只勉强应付和对方过着日子，才让温姨娘有机可乘吧？
他们开始安静的吃饭，不再找话题多说什么，这样的情景好像也有两三年了。
两个儿子都有嬷嬷在照顾，不是必须每日过来主院和他们一起吃饭，除非是叶婉云安排他们过来。
所以他们夫妻经常是这样，两个人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在书房里各自看书，再安静的回房睡觉。
过去他们两人的比拼、争论，最后达成共识的热烈又激情迸发的过程，好像已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
叶婉云想不通，也不太记得这几年在他们之间，究竟是横亘了什么？
回来前她在知知那里放下了包袱，内心也有了力量，她决定不再提也不再想，那些自缚成茧的过往。
她要朝前看，大踏步往前迈进，只要确认彼此始终是有爱意的，就不要放开彼此。
她忽然想起来知知临走时提醒的，让她要撒娇 ，撒娇能让人接近距离，不记得怎么撒娇，就要想想知知。
叶婉云的脑海里，还真的突然蹦出知知调皮的笑脸，她扑哧一下喷了饭。
“云儿，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同了？”
“嗯？是吗？阿衡？你看出我有什么不同了？”
“你？你今天对我笑了，还，还喊我阿衡了。”
“那阿衡，我的这种变化，你喜欢不喜欢呀？”
叶婉云拉长了尾音，沈衡听得愣住了，放下饭碗，眼睛盯着她那笑成月牙的眉眼，好像眉目是在传情。
可他忽然又低下头，双手有些颤抖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喜欢的，我怎么样都喜欢。不，不是，我说错了，是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
叶婉云看出了他的惊慌失措，和无所适从，她看出了他在恐惧看见变化，尤其是她的变化。
她伸过手去抓住他微微颤抖的手，摁在桌上。
“阿衡，你还记得我少女时的样子吗？我说话是不是也这样的？喜欢时就会逗着你哄着你说很多好话，不喜欢不乐意时就会气鼓鼓生气，等你来哄我？”
沈衡因为内心的慌乱，手有丝冰凉，他听叶婉云的话后，有些镇定下来，伸过来另一只手包住她的手。
“云儿，你是要做什么决定吗？”
“阿衡，我没有什么原因，就不能和你撒撒娇了吗？我只是想做回少女时的我。我是娘亲，是三个娃的娘。但我也是我自己，我要有自己的生活和意义。我不可能全是为他们而活的，否则，我拿什么去教育他们，更别说最小的那个还是小女娃呢。难道我的女儿长大后，也要这样，过得不自由不自在吗？”
“过去的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有什么都大胆直接对你说，对爹爹或祖父说，和你之间从不存在有什么猜疑，困顿的，更别说和我家人之间。可这几年有了孩子，我，我渐渐不是我自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阿衡，你是不是也一样？”
“云儿，你，你先停下来，你别说了。行吗？过去的都过去了，行吗？我们不谈论过去了。你想变成什么样都成，你要变回像过去一样，再自由自在地出入诗会、读书会，我都由得你，我还陪你去好吗？只是有一样，我不同意你离开，我不愿意，我不接受你就这样不要我了，我我，你别我不要不要啊”
沈衡这时再也忍不住地眼眶红了，迅速地把头埋进去他的双手那里，不一会儿，叶婉云感觉到有泪水滴落在她手上。
他能哭出来，或许对他来说也是好的，或许也能因此放下心中包袱。
叶婉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眼眶有些湿了，静静地等待他自己平复下来。
沈衡没有抽泣，他还是忍着不出声，但是他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法停下。
这时，偏厅外有位管事嬷嬷在喊话：“侯爷侯爷，您在吗？奴婢不得已，有事要传话。”
叶婉云不免有些恼怒，声音提亮些对着门外说：“有什么急事找侯爷啊？我刚才说过了，我们今晚不需要伺候，谁也别来打扰。”
“大夫人，我实在不敢来打扰侯爷的，只是话不传到的话，温姨娘那里我也不敢回去交代”
“温姨娘有何急事？非要在晚膳时分来打扰侯爷呢？”
“哎，就是，是小公子发高热了，温姨娘说十分惧怕他会惊厥来着，要敬请侯爷去一趟姨娘的院子。”
高热？惊厥？那是他们家的死穴。
沈衡一下子抬起头直起腰来，带着泪痕，看着叶婉云，眼神里仍有不舍、不确定和疼痛。
“你们请大夫了吗？还有要给孩子擦身子冲澡啊。这生病的小事儿也要叫侯爷过去，侯爷还能分身了不成吗？侯爷歇下了，我过去看。”
叶婉云几乎想要骂人，对外吼着说。
她记得温静姝用这一招，把沈衡骗过去她那儿好几回了，可沈衡没有一次会留在她那里过夜，看来她仍旧不死心啊。
“阿衡，你留下歇歇，我是主母，我去看看就好。”
说完便起身要往外走，沈衡的手还拉着她的，不舍得放开。
叶婉云微顿了一顿，温和地对他说：“你在房中等我，好吗？今晚，我有话想和你说。”
便用力挣脱了手，快步走了出去。
沈衡有些暗自窃喜，给温静姝抬了名分之后，叶婉云就从不去管偏院的事儿，今天还有了大火气，说明她还在乎自己来着，不一定真到了要和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