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知知偷偷下山去游街
夏季雨水多，药老头就不爱跑山里去挖药草，雨天也不会有山民来拜访。
和狼王同好，不爱吃素的药老头，秒会在下雨天的院子凉亭里架起木架，把冬天火盆端出置于其下，叉着狼王贡献来的野兔野鸡，还有红薯烤着吃。
还美其名曰：冬病夏治。
那些烤肉香味惹得道观里的狼群集体低吼。
“幼幼，吱吱，幼幼！”
没有了玩伴，扶着凉亭的石凳站起来了的知知，突然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吓了那药葫芦一大跳，他用心一算，知知来道观已六七个月了。
她会站的话，很快便会走了。
而且还会开口说话了，她才是个六七月大的娃啊，牙齿也才长了四颗。
药老头惊讶不已，难道我给喂的药真有如此神奇，还是这女娃是位奇人？这么早就能开智？
药老头这一细看，才发现知知已有一岁多孩子的身量。
药老头最后没有给知知吃上烤肉，只给她吃易消化的烤红薯，当晚他再次感受到睡眠不佳的体验。
倒是狼群们都吃上了烤肉骨头，而狼王最后偷偷的给知知吃上了骨头上连着的肉丝。
很快地又过了半个月，天气越来越热。知知会走路了，走得不快也不稳，她还是喜欢爬行，那样四肢着地和狼更像一些，也能爬上狼王的身上骑着，到山里头四处找狼崽玩耍打架，只是她到的地方连成年狼都要躲开。
可是渐渐地，山里的狼群怕她更甚于狼王，她找不到玩伴，更加找不到对手了。
有天清晨，有位山民挑着一担箩筐上山，他是带着孩子上山找药王看病的，刚好看完病便挑着果子到镇上集市去卖。
道观刚好就在他家到镇上的中间路段，他是把孩子放在箩筐里挑着走的。
但那位山民看完病走了之后，狼王找不到知知了。
这不是知知第一次在道观里找不见，狼王发动狼群们，满山的寻找。
只有药老头仍然待在书房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研究他的药方和医案。
且说山底下，那挑着箩筐的山民一个多时辰后走到了镇上，路上他一直觉得箩筐比出门时重了不少，可粗犷的山民早习惯了挑重物走得也飞快，并没有太在意。
待他到了集市放下箩筐时，有块粗麻布盖着的箩筐里，有个小人头伸了出来，接着又是一个小人头。
一开始伸出头的娃他认得，那是星月观里人见人爱的小女娃，另一个小人头便是他家小孩，三岁了，也是个淘气娃，只是生病了有些蔫蔫的。
这山民想，天呀闯祸了，他家的孩子把道观里的孩子给拐下山了。
他可是要在集市上卖完了果子才能回家的，到那时天可能都黑了，那药王道长不是要急疯了。
可是他摘的果子没法留到隔天啊，会坏光的。
“吱吱，喈喈。”
知知满心欢喜地看着拥挤的人群，开口说道。
这山民便找到了理由，心里没有了一开始那么愧疚，想着不用那么快送孩子回山上，先卖掉一半的果子，再送她回去也是可以的。
山民蹲下身，哄着知知说：“你和小哥哥就在这里头先玩着手指游戏，叔叔我要卖多一些果子，才有铜板带你上街去玩啊。”
知知看向另一个箩筐里的果子，有些不屑的说，“吱吱，阔以？”
“哈，你这人小鬼大，可爱又聪明。你帮我哄着小哥哥玩好吧，你看他生病了好没精神呢。”
山民说完便拿出粗麻布往地上一铺，然后把箩筐里的果子倒出来，开始还叫卖几声，接着便不动了，在等着客人主动上前来问。
“这果子，怎么卖啊？”
知知在箩筐里实在无聊得很，看着有人来问，她用心听着。
“三文钱一市斤。”
知知眨巴眨巴她那圆圆的大眼睛，看了看地上的果子，那果子都是山上摘的，虽说不值什么钱，可镇上的人会图夏季果子应季新鲜，买回去当零嘴。
知知忽然跳出箩筐，爬到那一大摞果子旁边，用小手一点点的抓着，分出一小堆一小堆的果子，一共分了十多堆，还挑出了一些较小的果子，丢回去箩筐里，再在箩筐里分出三大堆。
那山民叔叔有些错愕，并没有伸手阻止知知。
知知都弄完了，站起来昂起头对山民叔叔说：“吱吱，阔以。”
说完她转过身，面向着街上来往人群喊道：“锅果，锅果，奶锅果…。”
她的叫卖声重复了三遍，声音犹如洪钟一样，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的集市上，像突然开了扩音喇叭一样，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过往人群。
有些听到她语音的人停下来，有的在嗤笑，有的则用喜爱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锅果，好雌。”
知知叫起来，成年人的声音都没有她的洪亮，山民叔叔又一次惊愕之时，已有四五个人围过来问价格。
可他刚想张嘴，知知已在回答，她指了指地上堆着的果子，又指了箩筐里的，说，“雌文，晓潇的。雌五，搭搭的。(十文小堆的，十五大堆的。)”
这圆润可爱又白皙的小女娃，看上去才一岁多的样子，虽然穿的衣服破旧带补丁，还不怎么合身，但是她站在那里奶声奶气又骄傲自信，让每个问了价格的过路人，都喜欢的不得了，通通是立即付钱，装进竹篮拿走，有的还会夸两句这厉害又可爱的小女娃。
一刻钟左右，地上和箩筐里的果子全卖完了。
那山民叔叔惊愕得下颌一直吊着，他实在想不到能卖出去这么快，而且卖出所得的铜板，比他原定的要多出差不多一倍。
“知知，你还这么小，是怎么懂卖货的？药王可从未下过山啊。”
山民叔叔还在愣神，想要找找知知早开智的原因。
而知知说不出为何，反正她脑海里就是会有些来自异世界的记忆，让她总有直觉，并会瞬间蹦出想法，知道怎么应对当下最恰当，包括她身上的另一种力量，她更不懂是如何得来。
“喈喈，阔以？”
“好，这么早都卖光了，那我带你们去买好吃的，带你们游街去。”
山民叔叔把知知抱回去箩筐里，然后一边挑一个孩子，在街上逛起来。
他用扁担挑着箩筐，很明显的感觉知知要比他家孩子重一些。
但知知的个头还没他家孩子高，也不显壮，山民不理解也不深想了。
山民叔叔给俩孩子各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路玩一路看，最后带了他们到运河边上去看大船。
这个镇毗邻奇骏山脉，叫乌昌镇，是个交通重镇，有个运河港口，还有大码头，孩子们最喜欢看的大船，都能在这里看得到。
山民叔叔把两个小孩子抱出来，坐在码头外石阶上，吃着糖葫芦吹着江风，看着进出的大船缓缓靠岸或徐徐离岸。
码头上还有忙碌的挑夫和搬运工，穿梭在码头上的货车和货船之间。
就在山民叔叔看船只出了神之时，他孩子旁边的位置早已空落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