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和他的梦
（这一章是关于前世今生的，大家可以当番外看）
一片独立于宇宙泡之外的高维翘曲空间中，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正在急速闪烁着。
而旁边另一个稍小的光球则在不断地瑟瑟发抖着。
【混账！谁让你把那种精神类药物加到我们提供给实验体喝的酒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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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喝醉了之后就陷入了沉睡。
沉睡中的莉莉丝做了个梦。
清晨的晨露在草叶上凝结，在朝阳的照耀之下反射着斑驳的亮光。露珠的表面则反射出了葡萄架上的倒影。
苗圃里的葡萄早已成熟，青绿色的藤蔓上倒挂着一串串紫红色的硕果。
莉莉丝又一次梦到了自己儿时的家。
“莉莉丝，午饭做好啦！快来吃饭吧，有你最爱的填馅南瓜哦！”
“好耶！是填馅南瓜！”母亲的呼唤声让正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天空出神的莉莉丝兴奋得跳了起来。
美味的甜食总是小孩子的最爱，莉莉丝吃了一顿丰盛而惬意的午饭。
吃饱之后的莉莉丝此时正躺在母亲的大腿上，让母亲用梳子给她梳头。
“莉莉丝也要注意自己的仪态哦，不然头发总是这样乱糟糟的样子的话，长大了可是没有男孩子喜欢的。”
母亲一边为莉莉丝梳理着她那一头金色的长发，一边抚摸着莉莉丝的额头。
“才不要男孩子喜欢呢！嫁人什么的感觉好可怕。莉莉丝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躺在母亲腿上的莉莉丝撒娇般的抱住了母亲的腰肢。
“傻孩子，妈妈哪里能够陪你一辈子呢……”母亲微笑着点了一下莉莉丝的鼻尖。
“不嘛不嘛……”莉莉丝开始躺在母亲的怀里撒起了娇。
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只剩下了脑海中一些零碎的回忆。
再一次在梦中见到这些画面，莉莉丝感觉那些曾经的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梦境的画面突然一转，画面来到了一座雨夜中的教堂。
神情呆滞的莉莉丝机械而麻木的站在教堂中央，看着面前的两副棺椁，棺椁里是莉莉丝的父母。
一场暴风雪毁掉了莉莉丝的家，而雪崩则带走了莉莉丝的父母。
莉莉丝只是机械而麻木的做着祷告，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跟我走吧，以后你就是教会的孩子了。愿地母之神庇佑你，可怜的孩子。”一个面容苍老的修女走上前来，拉起了莉莉丝的手。
莉莉丝成为了被教会收养的孩子。
教会中的生活枯燥而无趣，每天除了祷告，学习神术和背诵教义之外，还有干不完的杂活。如果完成不了每天的功课和任务，还会收到警告甚至惩罚。
教会的生活虽然清贫而艰苦，但至少莉莉丝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莉莉丝就这样在教会中长大，昔日的毛丫头也早已变成了亭亭玉立的金发少女。
少女的头发早就不再是乱糟糟的啦，少女已经学会了将自己梳理得得体而大方。
只是再也没有人来给她梳头了。
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蜿蜒前行，直到莉莉丝成年。
梦境的画面再次扭曲变换，这一次，莉莉丝梦到了一些令她出乎意料并且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的画面。
莉莉丝身处一片钢铁和灰色岩石构成的奇特建筑中，外面的街道上则不时响起几声炸雷般的响声。
这种响声莉莉丝很熟悉，余皓前辈的速射弩发射时就会发出这种巨响声。
远处街道的尽头处，几个钢铁一般的巨兽喷吐着火舌，发出怒吼般的咆哮声。
天空中不时飞过几只钢铁巨鸟或者一些奇怪的铁蜻蜓，有时候那些怪鸟和蜻蜓还会扔下一连串的小黑点。黑点落在地上爆炸，将周围化作一片炼狱般的废墟。
莉莉丝不知道这是哪里，她本能的感觉很害怕。
莉莉丝藏身在一间被炸塌了一半的地下室中，然而一个浑身鲜血的男人却闯进了房间。
男人分给了他一些食物，然后藏在了这个房间里。
男人说的语言莉莉丝也听不懂，莉莉丝感到绝望而害怕。好在这个男人没有伤害她，还几次冒着危险出去给她寻找食物。
莉莉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境的最后一段几乎是一片模糊，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莉莉丝只记得自己好像吻了他。
梦境逐渐破碎，莉莉丝渐渐醒了过来。两行清泪从莉莉丝眼角滑落。
“好奇怪，为什么我居然哭了……”
莉莉丝又躺回了床上，很快她便再一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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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余皓也做了个奇怪的梦。
1994年12月，格罗兹尼。
城郊的树林已经看不见了。战线在一夜之间后退了两公里。
车臣武装第三别动团第五战斗队的狙击手余皓正藏身在一片被152mm口径重炮炸塌的建筑废墟里。
余皓的手里握着一支svd狙击步枪，此时他正在用svd上的pso-1瞄具侦察着前方的路口。
路口安全，余皓借助废墟之间的缝隙观察了一下周围。
再次确认无危险之后，余皓端起枪从废墟中一跃而起，然后快速向着路口对面跑去。
余皓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了那份佣金而卷入了这场战争。格罗兹尼地区巷战的烈度和惨烈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且他还是雇佣兵，要是被俘虏了估计会更惨。
第五战斗队的建制已经基本上被打没了，余皓也不敢穿越早已被敌军分割包围的街区去寻找其他友军部队。
好在这里应该不是敌军主攻方向，敌人暂时还没有推进到这一片地区。
余皓现在只能找了一个地下室躲在里面苟延残喘。
一番躲藏之后，余皓有惊无险的回到了那个被炸塌了半边的地下室的入口处。余皓在门口检查了一番，然后拔出手枪快速突入地下室。
进门后看到地下室里还是只有那个金发女孩，余皓松了一口气。不过余皓开门的动静把少女吓得不轻。
少女看向余皓的眼神中满是惊恐的神色，不过看到进来的人是余皓之后，她又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金发少女是昨天余皓在废墟这间地下室里碰到的。
这片地区的平民已经被疏散了。余皓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如同血肉磨坊一般的巷战地区还会出现这样一位金发少女。
如同绞肉机一般的巷战让余皓彻底崩溃了。他只想找一个地方慢慢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当他找到一个隐蔽的地下室时，他却看到了这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金发少女。
其实当时余皓只是想找个地方给自己脑袋上来一枪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少女憔悴而不失美丽的容颜时，余皓突然就不想死了。
“咕~~”金发少女的肠胃发出了一声代表着饥饿的鸣叫声，将余皓的思绪拉回现实。
“吃吧。”
余皓撕开了一袋军粮饼干，然后递到了金发女孩的面前。余皓还当着她的面先掰了一小块吃了一口，表示自己提供的食物并没有问题。
这一片城区已经被毛熊的部队切断了和大部队的结合部。现在余皓所在的这一支部队已经彻底变成被围困的孤军了。这些食物还是从一个被余皓击毙的敌人身上搜刮下来的。
“吃吧。”余皓对着金发少女说道。虽然余皓也知道这个少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昨天余皓已经试过了，不管是华国语，毛熊语还是英语，这位金发少女都听不懂。
金发少女看向余皓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任。
然而饥饿感终究是战胜了恐惧，少女最终还是接过了余皓手上的饼干，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国家的人，要不就叫你莉莉丝吧。”看着正在小口啃食着饼干的少女，余皓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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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枪响声响起，一名毛熊国的士兵捂着脖颈倒在了地上，喷射的鲜血染红了废墟的瓦砾。而其他几名毛熊国士兵则加快了后撤的速度。
匍匐在废墟中的余皓一跃而起，然后猫着腰开始转移。
在转移到一个被炸塌了半边的无人小巷之后，余皓看着四下无人的城市，然后长长的输了一口气。
高烧带来的胸闷和眩晕感让余皓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余皓迅速将svd放在了地上，将已经打空了的弹匣卸下。然后余皓取出最后一个弹匣，用膝盖顶住枪身完成了换弹。
换弹的动作有些笨拙，因为余皓的左手已经废了。
昨天余皓由于反应稍微慢了半拍，开完一枪后他还没来得及转移就遭到了机枪火力压制。
余皓的左手吃了一颗流弹，现在他的左手只剩下拇指和半个手掌了。
余皓在一个街角处俯下身子卧倒在地，然后探出头向着刚才的方向快速瞥了一眼。
看着远处像潮水一般褪去的毛熊国士兵，余皓稍微松了口气。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敌人败退了，而是敌人已经彻底完成了对整个城区的分割包围。之后敌人将再一次集结。
之后敌人就会动用空军和重炮，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把整个城区的建筑全部拆毁。
余皓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余皓感觉即使对面的毛熊部队现在放弃推进，他也已经大概率撑不过明天了。
由于没有足够的消炎药和绷带，自己左手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
余皓感觉自己从昨晚就已经开始发烧了。
余皓用右手艰难的撑起身子，然后一瘸一拐的向着那个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看到余皓回来之后，莉莉丝赶紧上前搀扶余皓。
虽然莉莉丝现在对余皓还是很冷淡，但至少她对于余皓已经没那么恐惧了。
这主要是因为这几天余皓都没有再一次伤害莉莉丝，还一直外出给两人寻找食物。
莉莉丝虽然和余皓语言不通，但她也能感受到余皓释放的善意。而且莉莉丝也明白，没有面前这个男人，自己这几天绝对活不下来。
余皓艰难的坐下来靠在了墙壁上，然后余皓解开背包，将最后一包饼干递给了莉莉丝。
因为高烧的缘故，余皓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然而莉莉丝却摇了摇头，她又将饼干放回了余皓手上。紧接着莉莉丝拿过水壶，给余皓喂了一口水。
喂水的过程并不顺利，余皓还不小心呛了一口水。
莉莉丝拍打着余皓的后背，似乎这样能够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谢谢你。”看着面前莉莉丝的脸庞，余皓突然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呢。家里穷，我还没娶媳妇儿呢……”余皓伸手摸了摸莉莉丝那一头金色的长发。
感受到了余皓的抚摸，莉莉丝吓得颤抖了一下。
终究是要来了吗？莉莉丝的心里被恐惧所填满。
虽然知道现在她也没有搞明白这是哪里，但她能够意识到这里正在发生战争，而余皓则很明显是一名溃兵。
小时候她曾目睹过战争的发生，她知道溃兵在极度的精神压力下很容易变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她的小手握紧了藏在怀里的剪刀，露在外面的指节攥得发白。
然而她终究是没有躲开。
“要不是家里穷的话，也不会来干雇佣兵了。不过好在已经陆陆续续给家里寄回去几千美金了，老爹的治疗费应该有着落了。”
余皓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开始断断续续的嘀咕起来。
（九十年代的几千美金，也还是挺值钱的）
“爹，娘，孩儿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了……”
外面已经渐渐响起了炮弹划过空气的尖啸声和沉闷的爆炸声，似乎还混杂着装甲车辆的发动机轰鸣声。
余皓和莉莉丝都知道，他们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反正也要死了。你给我当一天媳妇儿呗？”余皓突然睁开眼睛，抬头笑着看向莉莉丝说道。
还没等莉莉丝反应过来，余皓就用还算完好的右手一把抱住了莉莉丝。然后他低头就直接吻了下去。
莉莉丝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余皓。
然而或许是想到了余皓这些天的照料，或许是预感到了自己也将命不久矣，莉莉丝渐渐停止了挣扎，开始主动回应余皓的索吻。
一颗重磅铝热剂航弹在地下室上空炸开，镁铝合金粉末混合着助燃剂被抛洒到周围的空气中。紧接着二次引信点火，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高温热浪瞬间将地下室中的两人吞没。
巨大的火球如同橘红色的玫瑰一般在大地上绽放，开出一朵绚丽而耀眼的死亡之花。
他和她在烈火与爆炸中拥吻，仿佛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