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试探
宫人们低眉顺眼,匆匆忙忙地在宫中穿梭,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
原本安静的宫殿似乎变得有些混乱,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有灯火通明,仿佛在为皇上的健康祈祷。
跪在地上的裴玉明没想到此次父皇会病的如此严重,
“父皇,大尚城还离不开您,您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父皇还没有好好教导儿臣该如何为天下黎明百姓办事实,
难道父皇不想看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局面吗?”
皇上艰难的睁开眼睛,缓缓伸手朝太子方向,
裴玉明跪着道皇上跟前,紧紧抓住他的手,皇上支吾的说不清楚
“你,要,尽心,尽力的处理,政务,不要被权利迷失双眼,咳咳,要,仁政爱民”皇上费力的说完,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皇后看皇上入睡了,便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自己亲自守在身边。
皇上并未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经历此事脑中的那根弦崩断了,
突然间泄了憋再心口的那口气,身体就突然间垮了,
开始皇后并未注意,以为只是伤风之类的小病症,
招来的太医也是如此,只是说内里郁结于心,想通就好了,
只是这什么时候郁结消散并未有准确时间。
皇后身为后宫之表率,不敢有丝毫怠慢,每日亲自盯着熬药,夜夜守在床边,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皇后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爱慕和知分寸,
她知晓这个人是不能为一人所独有,只要陪伴在他身边也是幸福,
内心一直把皇上当做自己的相公来对待,追求一生,生同衾死同穴亦是个好结果。
当然这些话她是谁都不敢告知的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这要是流传出去,
只会让天下人认为我这个皇后当的不合格。
皇后年轻是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参知政事家的姑娘,能在众多人中莺莺燕燕中选中自己,
父母的坚定选择还是皇子是的裴自祈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宴会之上,皇后对裴自祈一眼定终身,
在裴自祈有一次惹上女人麻烦的时候,是皇后挺身而出帮助他,
至此裴自祈感觉这个姑娘聪慧,有规矩,还知进退,进而纳入宫中,
一晃这么些年,皇后还是那个知分寸的皇后,其余的勾心斗角之人早已不在人世,这最终的赢家,非皇宫莫属。
一路看着后宫之人争奇斗艳,皇后的眼神一直跟随那个高高在上之人,
从未间断,看着他为国事忙碌,看他为女人伤心,看他坚定的上战场,
又在城门迎接他安全回城,这一生都在看他,
在这最后的时光,老天终于听到了她的祈求,愿意满足她的愿望,守着这个人,一直到老。
药就这样慢慢的吃着,皇上的病情在皇后悉心的照料之下,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眼下春节已到。
太子府中此刻前厅议事众大臣商讨逆贼之事太傅则是主张留个全尸,不至于被丢在乱葬岗腐烂而消失于天地间。
靳国公和张将军有不同看法结案做出有悖人伦,通敌叛国之事,
就是要斩首示众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也给各国一个警惕,犯我尚城这就是下场。
可是左御史却说,
“此事一被写入失策,千古骂名,则有后世人来评判,只是我们同朝为官二十年,留个全尸也不过分。”
大理寺周大人瞪了一眼,只靠史书,那还要律法干什么,
你念着同朝为官之情,若不是张将军救危难之间,
说不定你我早已是他的刀下亡魂,还轮到你在这给他求情,
你可知火烧大理寺那一夜,大理寺的地面足足清洗了三天,
三天你可知那有多少同胞的血,对敌人心软,你也说到出口。
张将军这是站出“不错,对敌人心软,就是相当于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人家刀下,”
梁上秋看着有些剑拔弩张的场面“诸位说到有理,事情分大小,
罪责也该分个轻重,这样通敌叛国之徒,确实要给世人一个警醒,
但法不离情,年龄是个缺口”其余的没有往下说,在坐的都是人尖,
哪能不知年龄不足的只能为奴,想为他们去情的可以把善心放在需要人的身上。
最终决定温斌和江庭轩夷九族,斩立决,年龄不足流放为奴。
温南篱经过层层检查,在第二天的夜晚,被裴晏殊所救,
一开始裴晏殊以为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之人,也死了,他几乎要又要发疯,
怀兴看不过去才偷偷告诉他真相,现在二人在城外的寒山寺。
裴晏殊看着几天时间憔悴柔弱的姑娘,满脸故作坚强
“既然你醒了,救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希望,
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现在没有时间伤春悲秋,现在你要活下去才是正事,
拿出当初送给怀兴的那个平安符,温南篱一眼就认出来,
他说要你好好活着,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往后你不能叫温南篱了,他给你起了一个名字叫新春,新生的春芽,
另有一番生机,若你不想要这个“温”姓,可以改成“靳”,
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你永远都是那个肆意昂扬,自由自在的妹妹。”
温南篱拿起平安符咬着唇不敢放声大哭,呜咽着眼泪只掉,裴晏殊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也可以叫我哥哥,只是我从来没有妹妹,不知道如何做人家哥哥,那你愿意教我吗?”
此时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抱在一起,埋头哽咽。
裴晏殊哽咽着“现在风头正盛,你先到江北找个地方,好好生活,这是银票,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直到你安全到达,江北那边有人打点好一切,”
温南篱能想象到他们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能把自己摘出来,哪还能一直的连累他们呢?
心中打定主意,跑路总的有个身份和银子,拿起他们揣进怀里,抹去眼泪,
故作笑脸简直比苦还难看“放心吧,天下之大,还能容不下小小的一个我吗?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们来日再见,”
抱住裴晏殊“二哥,我会想念你的”拿起辫子,甩在马身上,浩然离去,
好像江湖中已豪杰,来取自如,豪气冲天一样的洒脱。
只是这一走,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那个叫温南篱的女子了。
回到太子府,怀兴和裴颜晨还在等着他,进去点头,表示事情顺利完成,
裴玉明当上太子,每日议事,好不容易有个空闲,几人来坐到餐桌,裴玉明看着二人心情低落,气氛低沉,
开口“在过几日就要春节了,不知今年西夏还会派谁前来?”
自从海来木被抓之后,便一直关在暗室,除来几人知晓,并无人怀疑,只是这新春将至,马上就要瞒不下去。
裴晏殊则恶狠狠的说“有什么好怕的,不管谁来,他们都是理亏,擅自偷偷入城,还行事败露,怨不得旁人”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尚城暂时还经不起大规模的战乱,
经济有明显的好转,百姓也能果腹,兵器也有所变化,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
暂时还不足抵抗强大的战事消耗。可若是越是抱着行差踏错,
小心翼翼的态度,在引起了战争那也没有办法。尚城不怕侵略者。
三皇子则是看着他们三兄弟真是奇妙的感觉,
自小到大都是怀兴和他们好像兄弟一样的读书,玩耍,
但此刻依然满足了小时候的愿望,伸手给怀兴加了一块鱼肉,
裴晏殊看着鱼肉,皱起眉毛“为何只有他有,
大哥你看三弟,当着我们兄弟二人的面都厚此薄彼,背后啊?
不知道偏向到哪去咯?”
裴玉明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众人吩咐下人拿酒上来,把太子府上的大门关闭吧,
今夜应该没有什么要事议论,偶尔贪杯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裴玉明拿起酒壶给裴晏殊倒了一杯“不可贪杯,试试看?”
接着给怀兴和裴颜晨倒上,怀兴这是看着这杯酒
“此生无憾了,今生的太子斟酒,来生是不是能做神仙?”
裴晏殊噗呲一声,刚喝下去的酒喷了出来“从小到大,大哥对你还不够好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老是甩下我这个尾巴,偷偷的干坏事?”
几杯酒下去开始插科打诨互抖搂对方的糗事,怀兴脸红扑扑的
“哦!你干的就少了,那夫子的胡子不知道被你偷偷剪掉多少呢,你还吓唬夫子,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开始掉胡子,不过啊?
夫子惩罚的是谁,谁知道?”
裴晏殊见怀兴把他这糗事都讲出来,开始气急败坏
“不知是谁,偷看人家洗澡?还好意思说我呢?”
怀兴慌忙站起身来,走到裴晏殊身边,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的喝醉了胡言乱语的,没有的事,不存在的?”
想我尚城丰神俊秀的世子岂会干如此不知羞耻之事,况且当事人还在现场。
裴晏殊喝了几杯舌头确实有些不打完,呜呜的说的话都被怀兴捂嘴里了,
裴颜晨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怀兴,还有这回事呢?
裴玉明忙出口治止“都喝醉了,三弟你送怀兴回去吧,”
裴颜晨扶着怀兴,他头往地上坠,手也不老实,当着大哥的面也不会抱着他,只好背着他离去。
他扶起裴晏殊准备送回皇子府,裴晏殊好像知道一般,身子倚在他的身上,抬起红红的脸颊,眼神如迷路的小鹿一样迷茫又青涩
“大哥,不要送我回去,我不想一个人守这偌大的房子,空落落的”
头打在他的肩膀,热气喷在他的耳旁,背上瞬间收紧,
没办法只好扶着他进入自己的内室,放到床上,看着这个人,
不知道该那他如何,不知该把他放到什么位置?才能不伤害他?
伸手把他脸颊的头发顺到耳后,裴晏殊伸手抓住这个日思夜想之人的手
“我曾经不想承认是我的大哥,现在你真的不是我的大哥了,也算梦想成真了,可是我又该用什么身份待在你的身边呢?”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流到耳朵里面,
裴晏殊不知又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场面,蜷曲的双腿,侧身道床里面,双臂抱着头,哭声不断,肩膀抽搐的一颤一颤的,
哭声传到裴玉明心中,像是又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
密密麻麻的痛感,看着瘦弱一半的臂膀,伸手附到他的背上
“小殊,我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你,只要你要是愿意呆在我身边,这始终都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