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捶胸顿足的老盛
姜白的个人选手直播间里，观众们见得此幕，不和谐的声音开始冒了出来。
[啧啧啧，这就是天才吗？死不认错，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要坚持]
[哈哈哈，我就说姜白是个小丑吧，他虽然厨艺和医术是世界顶尖，但无论对于金融还是古玩，水平也就那样，还不如一个大学生]
[前面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萧湖山的粉丝，反正我没买嘉金风公司的股票，哎，气不气？气不气？哈哈哈！]
[你放着让资产翻至少两倍的机会不要，还问我气不气？哈哈哈，都让你丑完了，兄弟！]
[大家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专心看直播不行吗？]
[所以，话说回来，姜白为什么坚持要让杜老选这件黑漆笔洗，还坚称这是汝窑？]
此刻，太叔阁三楼，
盛万贺见状，皱起了眉头，也有些狐疑起来。
他不傻，也不会认为姜白傻，只是觉得姜白没啥古玩方面的经验而已。
但，姜白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认可这件圆笔洗，甚至让杜古易选下，让盛万贺也不敢大意了。
盛万贺心一横，刚准备有所动作，
没想到，杜古易一把接过黑色圆笔洗，笑道：
“老盛，我这第一件，就选这个！”
两人的古玩赌局由来已久，各种规矩都明明白白。
其中一条就是，谁先选中了一件古玩来比试，这古玩就默认被那人买下，双方都不得反悔。
盛万贺心中咯噔一跳，无声的张了张嘴，最终叹息道：
“好吧，算你动作快。”
杜古易笑着看向姜白，道：
“小伙子，我就信你这一次！现在，让老夫看看这件东西里有什么玄机吧。”
姜白笑道：
“放心吧杜老，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跟着，姜白将这黑漆圆笔洗放到了桌子上，目光扫了扫后，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头。
然后，他分别在这黑漆圆笔洗的上下左右，都敲了好几下。
神奇的是，姜白敲击的力道明明看着很重，响起的声音却很轻。
不知为何，当见到姜白这样极为认真又手法细腻的敲击时，杜古易和盛万贺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盛万贺心中更是猛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想到了古玩界的某些传说。
庄胖子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仔细看着姜白的动作，心中越来越惊讶。
“这等手法，难道是……，不对，不是已经失传了么？”
顿时，亭台内外竟出奇的安静下来，唯剩下姜白叮叮叮的清脆敲击声。
终于，在短短两分多钟过后，姜白停了下来。
他看向庄胖子，问道：
“有镊子吗？”
庄胖子连连点头，神态中竟是多了几分尊敬，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大镜，镊子，小锤子应有尽有。
庄胖子取出镊子，双手捧着递给姜白。
姜白接过：“谢了。”
他再度俯下身子，此时，那黑漆圆笔洗已然被他敲出了许多裂纹。
只见姜白用镊子沿着其中一道裂纹的缝隙一挑，再一夹，夹下了一小块黑漆。
下一刻，一抹沁人心脾犹如雨过天晴的天青色，于黑色中展露了出来。
其上，还带着风动碎玉般的冰裂纹。
“嗬——！”
盛万贺先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跟着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眼见就要跌倒。
好在，守在门口的三个汉子在一瞬之间涌上，以快到绝伦的速度接住了他。
同时，那三个略显土气的汉子，看了看桌子上黑色圆笔洗所展露出的一抹天青，又看了看姜白，也是震惊非常。
盛万贺此时大口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以一种仿佛肉被割掉的声音道：
“我……我的汝窑啊！我的冰裂纹天青圆笔洗啊！”
他沉浸古玩界三十来年，都没能拥有哪怕一件汝窑。
而现在，朝思梦想的汝窑明明已经被他买到，却又不得不卖给了杜古易。
这让盛万贺又痛又悔又气，恨不得抡圆了膀子狠狠给自己几巴掌。
杜古易却是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与欢愉。
“哈哈哈哈哈！汝窑！汝窑！还是冰裂纹的圆笔洗！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买到一件汝窑！哦，不对……”
杜古易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道：
“不是买到的，是捡漏！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盛万贺更是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手颤抖着指向杜古易。
“老杜，你，你！你他妈的！”
杜古易心情大好，也不管盛万贺爆了粗，转而看向姜白，十分诚恳的道：
“姜小友，都多亏了你啊，否则我真要错过这件汝窑了，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尽管开口，在这江北省和周边的地界，我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这时，姜白已经将这件宋汝窑天青釉圆笔洗上的所有漆皮都剥了下来，且丝毫没有损伤到圆笔洗半分。
庄胖子更是早就蹲在了一旁，看着这件珍宝，啧啧赞叹，确认了这是真品。
听到杜古易的话，姜白笑道：
“好，真有那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这时，盛万贺顺匀了呼吸，也走了过来。
他强忍住心痛，不去看那天青圆笔洗，转而看向姜白，老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轻蔑，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堆出褶子的热切笑容。
“姜小友，恕老盛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冒犯了你，还请你别见怪，别见怪，要不，你也替我掌掌眼？看看我这里面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宝贝？”
姜白：“……”
其实，他还是更喜欢盛万贺之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时，杜古易给庄胖子使了个眼色，庄胖子立刻停下了对那圆笔洗的恋恋不舍，站起了身来，宣布道：
“第一轮，杜老所选中的宋汝窑天青釉圆笔洗，价值远超盛老的汉珍禽青铜壶，杜老胜！”
杜古易脸上，顿时更加春风得意。
盛万贺则冷哼了一声：
“得了便宜还卖乖，放心，还有两轮，我不会让你赢的，不过先说好，这次不准让姜小友替你选了啊。”
杜古易陡然捡了个大漏，心情舒畅，更是有了想要彻底赢下之后两轮的想法。
输了足足六年，他太想赢盛万贺一年了，哪怕得了这件汝窑都还想赢。
可，杜古易却知道，没有姜白在旁掌眼，要赢很难，否则他也不会连输六年了。
然而，就在这时，姜白却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杜古易顺着姜白的目光一看，只见姜白剥下来的黑漆，其中有两块呈现出三角形的，正指向两件古玩。
杜古易立刻心领神会，一边假装清理桌面，随手将这些黑漆给扫到了地上，一边看向盛万贺，中气十足的道：
“好，老盛，第二轮开始吧，这次我先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