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人是兽
“正是，这位是西华山方婷，这是南嵊山木青和卓兮，我师从北岳山。我们昨日途经康县，宿在酒仙居。”夜胧简短介绍道。
“几位少年英姿非凡，果然不是俗辈。”刘能紧张肃穆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继续说道：“诸位是否也听到了四眼怪人的传闻？”
夜胧迅速看了一眼木青，木青眼里也有疑惑。
“昨夜在酒仙居打尖宿住的时候，曾听有人争辩，好像是个叫赵老三的男子，嚷着见过一个四眼怪人。”夜胧回道，“您这么问，难道怀疑跟此事有关？”
“哎！这个赵老三！”刘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我康县土地肥沃，盛产粮食，又常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酿酒工艺代代相传，故引得客商往来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本来几日后，此地便会举行一个盛大的百酒节，附近乡县都会参加。”
“但现下传闻有四眼怪人出没，更闹出了人命，只怕人心惶惶，百酒节也办不成了！哎！”刘能说话间，眉头已皱成了一团。
原来如此，是怕影响了本地经济命脉。
见夜胧并不接话，刘能只能拱手说道：“本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各位是否能答应。”
“您说。”夜胧回他。
“几位能否帮忙寻得这个四眼怪人？无论生死。既是四眼，恐非常人吧！”
无论生死，死了最好吧。解除恐惧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彻底消除恐惧本身吧。刘能这是意有所指啊。
夜胧回望了同伴一眼，方婷赶忙上前一步对他说：“我们听你的。”
木青卓兮也轻轻朝他点了点头。
夜胧思考片刻，便应下了。
是以，他们四人便留在了康县，继续宿在酒仙居，答应帮刘能探清真相。
很快夕阳西下，白日的喧嚣归于平静，因四眼怪人一说，夜幕还没彻底降临之时，家家户户已经闭锁了大门，这跟昨日的场景截然不同，酒仙居大堂早早就没了食客。
哎！小二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
木青正独自在一处山坡上发呆。因此县地势平坦，木青白天四处走动之时发现，脚下此处已是康县最高点了。
月下，静谧无边。
木青静静思考着白天的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许是太过专注，忽听到有人说话，心里还惊了一下。
“夜胧，真是那四眼怪人杀死的王小川吗？”是方婷，声音里透露着害怕，惹人疼惜。
“所谓四眼怪人杀了人，不过是赵老三一人之言，不可尽信。”夜胧淡淡的回应她。
“难道……你也信木青所说的人面四眼怪鸟，那个颙？！”方婷的声音陡然变尖。
木青听了这声音，有点烦躁，不欲继续“偷听”下去，只想赶紧逃离。
刚想转身，突然身后有人欺身上前，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手轻抚住她的唇不让她发出声响。
一个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过来：“嘘！猜猜我是谁！”
耳朵好痒，热乎乎的气流吹过她的脖颈。那人的嘴唇就在耳边，呼吸可现，声音低沉魅惑。因两只手圈住她，身体紧贴着她的背，一时热气传来，暖意融融。
臭小子。
她啪的一下轻轻打掉他抚住嘴巴的手，然后又推开另一只封住眼睛的手肘，转过身来，白了卓兮一眼。
对方挠头傻笑，另一只手背在后面，轻微震颤，手心还残留着木青嘴唇的余温。
咦，不过月余，木青瞧这家伙身高怎么跟自己齐平了，似都快超过她了。刚才背靠的那个胸膛也很宽阔，看着瘦瘦的，倒猜不到这衣服下面的身材如此结实呢！
明明大家吃的都一样，他还没自己吃的多呢，真是奇怪。
木青指了指远处两个人影，然后拉着卓兮离开了，她可不想继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回了客栈，没多久，夜胧跟方婷竟也回来了。
方婷脸上红彤彤一片，仿似约会归来的娇羞。反观夜胧，倒是一脸平静。
“木青，白天你所说的颙，可还有什么特性？”竟是方婷先开口。
木青心中怪异，不是刚刚还不信我么，怎么这会儿又这么问，真是奇怪。
她当然不会把刚才山坡上听到的那些说出来，便一边回忆一边答她：“我记得书中记载，颙只在夜间现身，它身披黑羽……那羽据说能防火……长相虽恐怖，人脸四眼，爪牙锋利，但并无食人之性啊……”
“今日我们在殓房所见的那具王小川的尸身，也并非似妖兽利爪撕裂，更像是刀剑斧之类的利器所伤。”夜胧帮木青补充道。
白天他二人对视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相同的疑惑，现下两人终于说出口了。
“那，你们的意思是，可能存在赵老三瞧见的人脸四眼的颙，但是王小川的死却不一定跟颙有关？”卓兮立即分析出两人的话外之意。
“正是。”夜胧眼神略带欣赏的看了卓兮一眼。
此刻，方婷才稍微听懂了三人所说的意思，但是她还嘴硬着不死心地问：“难道就不会是那个赵老三看错了吗？”
“也有可能吧。”夜胧敷衍的回她。
“今夜，我们还是先到处探查一番吧。”
不多时，四人来到白天发现的王小川尸体的地方，这是一条主街后巷，虽不是街道中心，但位置并不算太偏僻，这离他家住处也有一段距离。
听衙役说，今日清晨发现他尸体的是沿街贩卖豆腐的李婆，她途经后街想抄小路去主街，没想到转角过来就发现王小川躺在这血泊之中，早已断了气。刘能重视此事，早已派府衙内一众侍卫沿街询问昨夜是否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均无收获。
那王小川有一媳妇唤作秀娘，二人成亲才半载，还未育子。白日里秀娘去府衙认尸的时候，哭的真是凄凄惨惨。虽满脸凄切，但难掩风姿，一言一语都似弱不禁风。杨柳腰摆，俯首垂泣，惹人怜爱。
一众衙役当时就看呆了。
夜胧他们当时也在现场，秀娘哭的难以自持，险要晕过去，还是夜胧帮扶了一把才稳住她身形。她借以软软的靠在夜胧怀里，掩面继续嘤嘤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