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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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在吃早餐的时候，程因迟就给自己合作公司的会计打了电话：“对，待会儿需要你和我的助理一起，去租户那边走一趟。moweiwenxuan”
会计有些惊讶：“程老板，你什么时候有助理了？这件事你自己不出面吗？”
程因迟看了一眼正在吃三明治的江郁，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郁已经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食物，正在偷看打电话的程因迟。
察觉到程因迟的视线，他又跟受惊的小仓鼠似的，嗖地一下收回了目光。
程因迟盯着江郁，开玩笑地说：“都有助理和财务了，我还出什么面？老板不应该是坐着喝喝茶就把钱收了吗？”
会计失笑：“好的程老板，我明白了，我会配合好你的助理的。”
程因迟：“好的，辛苦了。”
程因迟挂断电话后，走到江郁跟前，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脑门：“14天，吃完没有？吃完就去上班。”
江郁立即把三明治两口吞了，程因迟把牛奶推过去：“记得喝牛奶，补钙。”
江郁垂头看着比自己还矮上半头的程因迟，默默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
程因迟眯眼：“你刚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矮呢？”
江郁紧张地说：“我没，没有啊。”
程因迟冷哼，看着江郁的大块头，郁闷地说：“南北差异怎么就这么大……”
明明江郁才十八岁，比他小了快七岁，怎么就长这么高呢？
程因迟：“走吧，把账单拿着。”
程因迟将一个透明文件袋抛给了江郁，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租金账单。
两人一起出门，因为大厦距离老街很近，所以程因迟没有开车，他带着江郁来到那栋大厦楼下，担心江郁吃亏，叮嘱得非常仔细：
“25层租户是陈以泽，谈恋爱这两年，他的租金一分都没交，等一下你就跟我财务一起上去，通知他这个事，虽然我和他没签租赁合同，但是他是做会展公司的，目前刚拿下了两个项目，他应该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就让财务跟他沟通就可以，你的任务，就是把折叠账单交给他，明白吗？”
江郁沉默点头。
虽然表面平静，但其实心里则愤怒极了，这个陈以泽好不要脸啊，你说他吃软饭就吃吧，结果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竟然还搞出轨这一套。
江郁在心里默默鄙视陈以泽。
他们来到了大厦一楼的大厅。
陈会计已经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了。
她看到程因迟，立即起身走过来：“程老板。”
程因迟：“抱歉，让你久等了。”
陈会计撩了下头发，笑着说：“我也刚来。”
说着，她往程因迟身后站着的江郁看：“程老板，这位就是你的助理吗？”
江郁戴着口罩和帽子，这是程因迟出门的时候拿给他的，江郁十分听话，乖乖地戴着了。
程因迟点头：“对，叫他小江就行，他年纪小，你多带带他。”
陈会计的目光在他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挑眉：“程老板，要是这么不放心，那要不就我一个人上去吧，让你的小助理陪你在这儿喝杯咖啡？”
江郁眼睛微微瞪大，他好不容易成为程因迟的助理，这个会计姐姐是在干嘛？三句话让他失业？
江郁目光阴沉地盯着陈会计，很快接口说：“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做好的！”
陈会计笑了：“那行，程老板，那我们就上去了？”
程因迟点头，目光一直看着江郁，直到电梯门关上，他都还没收回目光。
电梯里，陈会计看着江郁，笑着说：“小助理，你和程老板是什么关系？”
离开了程因迟，江郁可没有好脸色。
他恢复了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无可奉告。”
陈会计：“……”
陈会计有些震惊，这小助理刚刚在程老板身边的时候，就跟只软软绵绵的小毛茸茸似的，仿佛随时能躺下给摸小肚皮。
结果现在，一离开了程老板，就仿佛一只长满刺的刺猬。
陈会计摇摇头，心想这小助理扮猪吃虎的手段藏得好深！也不知道程老板发现了没有。
江郁跟着陈会计上去之后，一直都乖乖地跟在对方身后，看着陈会计跟对方的财务交流，然后又被领着来到了陈以泽的办公室门口。
而他们的到来，也在陈以泽的公司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办公室内，有财务低声说：“我的天呐，我一直以为这层楼是老板或者老板家人的，所以一直没有交过租金，结果不是？”
其他人也开始随声附和：“完蛋了，我们公司刚刚起步，一年的利润都没有一百万，刚刚那个账单，你们看到没有？192万！”
“嘶，咱们老板还得了这笔钱吗？咱们公司该不会倒闭吧？”
“小道消息，这层办公楼好像是老板前男友的，最近他好像分手了……”
……
陈以泽的助理从办公室里出来，看着财务助理带过来的人：“这是？”
财务助理赶紧说：“齐助理，他们，他们是……”
江郁盯着眼前的男助理，冷漠地拿起透明文件袋，在助理跟前晃了晃：“我们是来催租的。”
齐助理脸色瞬间变了：“催租？程因迟呢？程因迟自己不敢来吗？明明说好的免费提供给学长创业的，现在竟然出尔反尔，要来收租了？”
陈会计听的眉头直皱，江郁却一把将挡在门前的齐助理推开，眼神冷漠地说：“滚开。”
齐助理挡着门不肯走：“你们让程因迟过来！学长他只跟程因迟对话。”
陈会计翻了个白眼：“刚出来工作吗？喊老板叫学长？没人说你很不专业吗？”
齐助理：“……”
陈会计：“你这么义愤填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老板娘呢。”
众人：“……”
齐助理脸红耳赤地说：“你别胡说八道！”
陈会计摇了摇头：“我这边建议你，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最好让开，否则，我就要让律师来跟你们谈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神色憔悴的陈以泽看着众人，又警告似的盯了助理一眼，齐助理瞬间垂头，委屈地后退了几步，把路让了开来。
陈以泽看着站在门口的陈会计，疲惫地说：“进来说吧。”
陈会计立即带着江郁进去了。
陈以泽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头，去看陈会计，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突然将一沓厚厚的账单拍到他的办公桌上：“陈以泽，迟哥让你补交一下这两年的房租。”
说着，江郁摘下了口罩，面无表情地盯着陈以泽。
陈以泽：“……”
陈以泽猛地站起身，表情险些失控：“怎么是你？你t敢来找我？”
陈会计刚进来还没坐下，就被这两人的操作给震惊到了。
她站在一边，问江郁：“原来你俩认识啊？”
江郁盯着陈以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陈会计的话。
陈会计看着满脸怒容的陈以泽，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我们上来的时候，程老板还千叮万嘱地，要我好好照顾你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这句话刺痛了陈以泽，他盯着江郁，冷笑：“呵，照顾？你以为他把你带在身边，关心你，照顾你，就是喜欢你了？我他妈告诉你实话吧！你就是个替身！程因迟他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陈会计：“……”
陈会计微微张大嘴巴。
这瓜有点大，不太好消化啊。
江郁原本冷漠的脸色有了些波动，他微微皱眉，看着陈以泽：“替身？什么意思？”
陈以泽坐回到凳子上，拿着那叠账单，冷笑：“想知道？你不会自己回去问他？等着吧，你的下场未必比我好。”
江郁垂头，没人看到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陈以泽说的话，确实让他很在意。
前世的时候，他就一直不明白，程因迟为什么会对他格外好，甚至，还用那种方法救了他一命。
程因迟是因为喜欢他吗？
江郁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又哪里值得程因迟喜欢呢？
江郁神思不属，甚至开始浑身发冷。
陈会计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低声问：“小助理，你没事吧？”
江郁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陈会计摇了摇头，心想小助理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不过，替身？
程老板人看着温柔软和的，原来玩得这么时髦啊？
陈以泽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程因迟在此之前，迟迟犹豫着，没有将账单送过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把账单送过来，陈以泽就一定会付款，而陈以泽目前的经济能力，未必还得起。
即使在此之前，陈以泽从来没有想过要补交房租，但是，自尊心让他在收到账单的第一时间，就想立刻，马上，把账单还清！
陈以泽没有看明细，他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朝外面喊了一句：“财务进来一下！”
他们小公司，财务部总共才三个人，财务主管听到后，立即起身走过来：“老板？”
陈以泽指了指那叠账单：“和他们核对一下，把租金交了。”
财务主管拿起账单一张张核对，核对完后，神色就有些为难了。
她也发现了，这些租金账单已经少算了很多钱了，比如物业费空调费停车费什么的，这些账单只是他们这两年来的净租金而已。
而且，她也了解这栋大厦的租金，对方给他们计算的价格，还是两年前的租赁价格，房租一年一涨，但是这个差价并没有算进去。
虽然如此，但是，财务还是神色为难地对陈以泽说：“老板，我们公司目前的可流动资金并没有这么多。”
陈以泽创业两年，也不是全无成效，但是利润确实不高，这两年根本没挣多少钱。
财务说的是可流动资金，但其实就算把尚未结款的项目都加在一起，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辛苦创业两年，到头来连办公楼的租金都付不起。
而这些，对于程因迟来说，却是可有可无。
陈以泽不是不知道自己跟程因迟之间的差距，但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差距到底有多大。
陈以泽疲惫地撑着头，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自从和程因迟分手之后，他就开始后悔。
一开始，这种情绪很轻微，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
但当每天习惯收到的问候短信没了踪迹，夜晚加班时送到的营养夜宵也不再出现。
手机里的专属铃声不再响起，那个温柔精致的人也不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陈以泽就慢慢地察觉到，自己的生活，情绪，还是被影响到了。
更可怕的是，在他这么难受痛苦的时候，他最想做的，却是约程因迟一起吃顿饭，然后和程因迟坐在一起，抱着温暖的程因迟，慢慢地向他倾诉。
这原本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但是这种习惯，也被打破了。
财务主管转身，和陈会计商量：“真的很抱歉，虽然付房租是应该的，但是，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过于突然，我们一时半会也凑不到这么多流动资金，你看能否分期付款呢？我们可以先支付五分之一，剩下的部分，每个月结一次，一年内结清，可以吗？”
陈会计耸了耸肩膀，问江郁：“你才是老板的助理，要不你给老板打个电话？”
江郁：“……”
江郁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程因迟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陈以泽，陈以泽正好也回望过来，他冷笑着说：“我的笑话你也看够了，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郁收回目光：“我回去问问老板。”
说完，他就转身出门，脚步匆匆，甚至都没等陈会计。
他从陈以泽的公司出来，一路脚步匆匆，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他就立刻往大厅的休息区跑去。
程因迟坐在那喝咖啡，时不时往电梯瞟一眼，虽然按照他的了解，陈以泽在看到账单后，应该不会再跟江郁打架。
因为账单的钱他还不起，因为还不起钱，还跟收租的人打架，这事太掉脸面。
但是，程因迟还是担心！
江郁从电梯里跑出来的时候，程因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也赶紧站起身，从休息区走出来，大步迎过去：“江郁，怎么了？”
江郁脚步快，他一直跑到程因迟面前，顺势抱住了程因迟。
程因迟：“？？？”
程因迟举着双手，一动不动，蒙了：“怎，怎么了？江郁？”
江郁用力抱了程因迟两秒，随后很快松开手，后退两步，拘谨地站在程因迟面前，满含歉意地说：“抱歉，老板，我刚刚跑太快了，没刹住。”
程因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看着江郁，关心地问：“陈以泽又打你了？”
江郁摇头：“没有。”
程因迟松了一口气：“那就行，刚刚你跑那么快，我还以为陈以泽在后面拿刀追你呢。”
江郁：“……”
江郁刚刚冲动地跑出来，是想问问程因迟关于替身的事。
但是到了程因迟面前，江郁又问不出口了。
他害怕。
万一，他真的只是因为长得像某个人，而被程因迟捡回来的，那么他如果装傻的话，就可以继续留在程因迟的身边，得到他的关心和照顾。
但如果，他直白地把事情挑破，程因迟会不会立刻将他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