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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余霞成绮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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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绮凝头遭来西街,卖琉璃灯的老板是没见过她的,但他是商人,多会察言观色,那一旁的小郎君想必就是这姑娘的夫婿,二人许是有些闹别扭。mwangzaishuwu

    而这姑娘口中的‘边岸国’已经算是强弩末弓了,就连他也是去岁未归家,听逃窜出来的同僚说的。

    “姑娘有所不知,‘边岸国’国王王后率领的将士都已战死,只剩下王子杯水车薪领着残士守国了。”

    南珵拍动醋壶灯转动的手停滞在一旁,一瞬间他耳侧只剩下连着绳轴转动的灯盏声,声并不大,却振人心。

    陆绮凝抱着怀中的那盏红鱼灯,‘边岸国’不归南祈管辖,甚至过了江南的护城河,那边的国家是何况她也不知。

    小国战事永无止境的,今日不是这国残,明日就是那国亡。

    陆绮凝道:“哪为何不向南祈朝求助呢。”

    商贩惋惜道:“王子说,我们若请兵支援,他日他国落难难道就不会来请南祈支援,事但凡开了头,便永无止境,不如不给南祈朝添麻烦。”

    “过了年,‘边岸国’剩余康健的人依然不多了,王子便下令让康健的先撤退。”

    二人回到别院后,陆绮凝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她视线一直盯着那两盏灯,一盏鱼灯一盏醋壶灯,如此精妙绝伦的灯,如此不凡的国家覆灭多可惜。

    南珵这会儿也把心中那点醋意掩藏起来,在书房找来一张图,这是燕牧风送他的一张连着护城河周遭的小国。

    若想让船只安安稳稳渡过,倒也简单,岸那头都是小国,战乱纷扰,是不会管江面的。何况即便有船只过去,小国的将士也不知究竟是帮谁,不敢轻易将箭只对准船只的,小国哪来的精良武器呢,不过是拼蛮力。

    只江南城中复杂万分,城中守城将士他跟陆书予尚未逐一盘查,还不知将士是否已被富贵人家收买,不可冒险。

    若从都城调兵前去,未免太晚,唯有一计可施。

    陆绮凝猛地抬头,道:“除了书院,我们将城中乔庄在其他各处的暗卫撤出,让他们渡河。”

    这一渡不仅仅是为着‘边岸国’,更是为着其他小国,一场战役做决策的是九五之尊,受害的却是上战场的将士,城中百姓慌乱不堪模样,真的就是高台上之人想追逐的权吗?

    隔着两盏琉璃灯火,南珵瞧着这姑娘,灯光朝阳与西霞齐飞,落在这姑娘眸中,照着她那双褐色眸子,照在她白色补服上,像是给她朦了层淡淡地红光。

    侯府跟南祈皇宫陆陆续续派了不少暗卫过来,从最开始侯府派来的安插在各大书院的暗卫,到后来皇宫派来混迹在城中各个角落的暗卫,不计其数。

    “与其放任小国互残,不如收入囊中。”南珵平声道。

    若论野心,陆绮凝跟南珵不相上下的。

    “收复了,给我罢。”陆绮凝眼神不加掩饰,裸露着她想要那些被收复的小国,毕竟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不要白不要。

    “陆书予,你我是坐着好好谈呢,还是好好谈?”南珵说的过于隐晦,以至于陆绮凝没听明白。

    “坐着好好谈,你的兵我的兵分那么清做甚,你的兵收复的,不就是我的东西吗,再者言,北冥比南祈还小一点,给了正好两个王朝一样大,谁也不亏了谁。”陆绮凝狡辩道。

    她言之有理,若她来日待护城河对岸打完仗归来,与南珵合离,她是能带走这人一半所拥有的,甚至她都无需给这人什么。

    “好好谈。”南珵将一个引枕支在他斜侧,他整个人懒洋洋地靠过去,一副并非好好谈模样。

    刚不都谈好了吗,陆绮凝才不跟他谈,“谈好了,还谈什么?”

    “谈你我怎么睡,夫人想让为夫如何教你。”南珵趁着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与人模棱一番。

    陆绮凝伸手拎起那盏鱼灯,“今晚不谈你我,只谈冥祈两朝。”她转身上床,顺手将帷幔拉下,鱼灯被她挂在里侧床栏上。

    在她刚躺下不久,她身外那侧的被角被南珵轻轻掀开,随后她腰上覆了只手。

    她是个会顺坡而下的,转身面朝他,“想好了冥祈两朝如何分了?”

    陆绮凝身后那被挂在床栏上的鱼灯,红光鲜活,正好照着南珵言笑晏晏。

    “让我陪你睡,剩下的都给你。”南珵道。

    陆绮凝差点被自己呛到,她刚听到了什么,这人怎么狠劲吃呢,她不就要了那些小国嘛,又没要南祈朝也归她。

    何况南珵那话,虽然她不出力气,但也出人啊,不过未等她开口拒绝,南珵劈头盖脸地吻落在她耳垂,顺势在她耳畔温声道:“不着急学会。”

    月光将窗桕照的支离破碎,夜里风也有了痕迹,不断摇曳着春景堂外高挂的灯笼,那柿子树下拴着的羊驼也早已入睡,只屋内隐约可听的微弱声音传出,在风中被摧残。

    转眼到了四月,江南城显而易见的燥热起来,城中男女衣着薄衫,不少姑娘家那冬日里厚重的发帘都被梳在发髻中,显得人更加清秀起来。

    湖心书院午时也没了学生嬉笑,大都用完膳早早窝在阁楼休憩。

    陆绮凝跟南珵也在原来湖心书院旁的那小院房内,二人说着彼此上午趣事,说着说着便说到华家身上,不过这都是姚钦转述给她的。

    华筠那日归家,将陆绮凝的话细细盘算,太子妃何需诓骗,她虽对太子妃所言持疑,还是问了家中双亲。

    她问道:“家中是否有事隐瞒她。”所问便是有所疑,但她没曾想她的双亲点了头,之所以没告知她,就是不想让她在掺进泥水里,何况之前之事已然解决。

    华筠双亲道:“家中琐事,一应俱全,唯独燕家那些人落水一事,是华家做的手脚,船只并非完好无损,在开船前便有了损坏,加上出海的都是粗人,也在燕家船只上安了在船只厨房打杂的手下,待归来时给燕家人下了迷晕药,这样再精通水性的人也会神不知鬼不觉死去。”

    “即便人有机缘死尸曝露,迷晕药长期在水中,诊脉是诊不出来的。”那时华筠听着这话,连连后退,她原以为华家跟燕家是不对付,不过那单单是不像被压着而已,也只暗中在铺子中做手脚,并不会索害人命,就连她也只是想撬走随燕牧风下海的随从而已。

    如此阴招,居然是出自她父母,亏她当时真以为是燕家是被截害,但从未怀疑过她双亲。

    华筠并不知姚钦是陆绮凝的手下,只道这人来日或许是自己左膀右臂,全权告知,令其想想有无旁的办法为她双亲开罪。

    陆绮凝舒舒服服地坐在那把‘吱呀吱呀’响地摇椅上,

    道:“商人重商轻人命,到头来下场惨不忍睹的。”

    哪能随意放过华筠双亲呢,那是无辜人命,不是蝼蚁,华家经此一遭是倒了台,城中一连华家铺子都转让出去。

    唯独那间赌坊,陆绮凝跟南珵商议未关,由朝廷派人接着开,百姓大都图一乐呵。

    忙忙碌碌迎朝阳,闲暇之余接彩霞。

    那便跟都城一样,改改赌坊规矩,不赌钱,赌磨成方石性子的黄豆,还能全城百姓都有事情做。

    南珵还下令不准买卖方石黄豆。

    南珵坐在圆桌上用午膳,这姑娘食的少,早早惬意躺在那张摇椅上,“随意践踏人命者,死不足惜。”

    甚至不止一两条人命,而是上百条人命,整个华家都不给杀的。

    帝王之术,株连九族绝不会因怜悯心剩下一个,那样来日只会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

    陆绮凝记得姚钦有言,最后一次见华筠是在牢里,她在牢房外细细听着华筠所言,她并不同情这人。

    双亲有错,确与子女无关,但却享受了错误后的安宁,这样的人也不该活在世上。

    陆绮凝头枕着摇椅靠背上的竹条,视线撇着南珵小酌清酒,她抬手拿起早晨过来时随手放在一旁圆杌上的铜镜,照在自个脸前。

    铜镜中的她由于擦了胭脂缘故,变得清秀隽丽起来,又将铜镜对着南珵,她猫着头看铜镜中的南珵,南珵却在看她。

    “南吟知,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陆绮凝刚想抬眸望去,眼前便被浅绿色遮挡,南珵今日穿着便是浅绿色圆领袍,跟她下裙一模一样颜色。

    南珵缓缓俯下身子,将她手中铜镜抽走,并将这姑娘打横抱起来,他边走边道:“夫妻焉有不像之理。”

    这姑娘过了午时还有学生要教,他只将人放在床畔,轻轻在人唇瓣啄了一下。

    难得陆绮凝午憩不想睡,她就被南珵揽在怀中,头枕着这人臂弯,将这人腰际上的玉佩碰撞,清脆悦耳音阵阵。

    南珵若非陪这姑娘午憩,他才不会躺在床上,多时他是睡不着的,不过今日他也只阖着言,偶尔眼眯开一条缝隙,看看这姑娘在干嘛,偶尔也会趁着时机将人狠狠搂在怀中。

    他未说话,

    陆绮凝没抬头,她只当这人确实睡了,那两块玉也安静下来,玩着玩着她便睡着了。

    二人醒来,一个没去湖心书院,一个没回湖心亭,而是提步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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