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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酒酽春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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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绮凝心中那块石头落地,很快又惬意下来,人哪有一直紧绷弦的,她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南珵就在距她不远的地方作画。zhaikangpei

    小院,双人影,风情月意。

    像一对儿不愁吃喝的快活神仙。

    陆绮凝目不斜视地盯着那副彩绘,还未画够一半,便以有了初心。

    她四岁那年正旦为何会在皇宫花园刨雪堆呢。

    她记不起来。不过南祈很少有飘雪,好像也就那么一场。

    陆绮凝问道:“那年在阖家宴上,怎么没见你。”那时她虽记不得了,但阖家宴上有无这么个人她还是知晓的。

    她为数不多的除夕晚进宫阖家宴,从未见过南珵。

    南珵这画刚作了一小半,抬眸一眼,接着画,温平道:“害怕,见了忍不住,不如不见。”

    单相思见比不见更让人酸苦。

    “我还以为是舅舅舅母觉着你是男儿郎,也要避着。”陆绮凝小声囔哝句。

    她阿爹阿娘跟舅舅舅母,几乎是待外严苛,绝不让外头男儿郎跟她近距离站着,更别提攀谈,她之前只知晓舅舅舅母有这么一个孩子,是太子,是未来南祈国之栋梁。

    自然而然的也将南珵归到被她舅舅舅母勒定不能近她身当中去。

    “也被提点过。”南珵道。

    也挺能忍的,陆绮凝心中思忖,怪不得那时她舅舅舅母和南珵一同登门提亲,她和南珵在凉亭中谈话时,她总觉着他不对劲。

    那时她道:“你我二人成婚,不过心的,太子殿下若日后他娶,我会和离。”

    南珵道:“你我夫妻,不和离,不另娶。”

    陆绮凝那会心中未多加思量,只觉是天子赐婚,不得已而为之,和离确实不容易,何况又是太子与太子妃,事关江山稳定。

    如今想来,倒是肺腑之言。

    陆绮凝沉默片刻,“南吟知,你很有把握我会喜欢你吗?”若这人绞尽脑汁,她都没喜欢上,当如何。

    南珵坐在圆杌上,其实他刚听闻他的命格能解这姑娘命劫,并且他父皇母后还要为他和陆书予赐婚时,他是开心的,也是没把握的。

    喜欢一人容易,是刹那也是永恒,让喜欢之人也喜欢上你最为不易。

    “有最不想用的思量。”南珵道:“可以不喜欢我,但请不要让我放弃你。”

    天子赐婚,少可更改,但陆书予一点不喜他,最终要跟他和离,他无话可说,但做不成夫妻,那就做其他的,至少他要在她身侧。

    陆绮凝双脚点地,秋千稳稳当当后,她才起身,言语快活,“南吟知你最想用的不会就是日日在我跟前晃悠,让我喜欢你吧。”

    她双手背在身后,来到南珵跟前,就被这人长臂一揽,直接坐人怀中。

    “做郎君的,在夫人跟前儿晃悠,此乃本分。”南珵说的这话虽毫无可信度,却也是真的,为人夫的,定是在自家夫人面前晃来晃去的。

    “这本分我喜欢。”陆绮凝道。

    南珵道:“我也喜欢。”

    午后暖阳洁净生香,别院那满树绒花的柿子树枝梢隐约有了嫩绿,光影绰绰。

    墨白躲在那道月洞门外,缓了口气,他刚看到了什么,两主子在后院亲吻,这是他能看的吗。

    墨白是今儿门外当值守的,那杨献大人亲跑了趟来,让把帖子递给太子殿下,他只是进来送帖子的。

    还是让杨献大人在门外多待会罢,当下人的,哪有置喙主子的。

    院中陆绮凝只没忍住,不小心啄了一下南珵唇瓣,这人搂着她亲不撒手。

    最后,二人回过神儿,才察觉到月洞门外站了个人。

    “谁在那里?”南珵朝月洞门口望了眼,那门后定是有人的,只他刚也晃了神,不知是哪个侍卫。

    墨白被吓得一激灵,他刚只轻靠了一下外墙,武功高超,果然名不虚传,他转身俯身朝月洞门内施礼。

    “殿下,门外杨献大人送来拜帖。”

    陆绮凝这会儿已经坐在另一张圆杌上,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送进来罢。”

    墨白送完拜帖一溜烟就离开后院,头也未敢抬,平日里属他能说会道的,这会儿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珵看完拜帖,将其随手放在空闲圆杌上,“这杨大人要请你我初二晚吃阖府家宴。”

    阖府家宴乃南祈习俗,年初二这日,家家户户团圆宴,宴请旁人登府,倒是闻所未闻。

    “无事登殿,且当好心安罢。”陆绮凝随口道,她不会提前将事区分好坏,但一定会做坏打算。

    杨献此人,能力上不如江南其他五房,甚至在六房中没一点眼力劲儿,往往这般人,最为顽刺。

    “听闻杨大人宅院,置办的相当不错,夫人若喜欢,回头咱也置办一座。”南珵将那画收了收,腾手给这姑娘倒了杯加蜜的茶水。

    “夫人我不喜欢,咱这小院挺好的,有风情月意落其中。”陆绮凝倒是难得听到南珵先打趣她,也就陪说道。

    达官显贵最不缺的便是宅院,都城不是这个宴请,就是那个搬迁,各个都递张帖子到侯府里。

    她阿爹阿娘夫妻恩爱,闲暇事日便去游山玩水,这些个帖子自然而然到了她手里,该去的该走礼的,她面面俱到。

    早就对别家院子提不上兴趣,何况都城中昭平侯府是原长公主府,和太子府邸,都是数一数二的。

    若说为何非去杨大人家中小坐,那还是此人身上藏着秘密。

    “不过,太子府邸着实不错。”陆绮凝接着夸道。

    南珵那太子府邸,陆绮凝也是与他成婚后才见过,那座宅子当属都城第一。

    “可不是,郡主去了那么多家席面,唯独为夫开府时,不见人影。”南珵一想到这儿就心酸。

    凡高门宴请,那女眷有这姑娘友好的,她必定会去的,即便是没有,也会派人送去礼的,南珵那会儿便对自个儿开府住有了遐想。

    他亲写了拜帖,专让墨白那能说会道的侍卫将拜帖送至侯府郡主手上,但他只收到了礼,相较于给别家的礼而言,多了一点分量,这姑娘人却不见踪迹。

    后来南珵才知,这姑娘踏青去了。

    “本郡主踏青早半年就打点好了,拜帖来得晚,当真不得空。”陆绮凝抿了口茶,自在道,事情总分先来后到的。

    “那宅院早是你的了。”南珵宠溺一笑。

    陆绮凝将茶盏放下,点点头,似胸有成竹,“我知道。”

    南珵微怔,疑惑,“你怎知晓?”

    那地契不是被他好好放在太子府的书房吗。

    “那你应当还不知,我这人不成文喜好,看到好院子,就会逛上一逛,成婚后前两日,我自然逛了府邸,书房我也去了,那张地契藏得不够明显,藏在花瓶里。”

    那两日陆绮凝红衣着身,将太子府整个后院逛了逛,她进南珵书房只是随眼乱看,她心中思量:她倒要看看,名满都城被达官显贵,甚至她的夫子夸赞的男子书房何等模样。

    书房内博古架上古玩描彩,书册子整整齐齐摆着,一尘不染,只一个芙蓉花纹玉壶春瓶引去了她的目光。

    芙蓉花应是□□色,这玉壶春瓶上的是红釉,让人眼前一亮,她本打算抱走放她屋里,上前一看,里头居然放了地契,落名是她。

    “我还以为那花瓶你不喜欢。”玉壶春瓶是南珵亲手画样送去烧制的,陆书予喜荷,他便画了芙蓉,想着别出心裁一点,就绘了红。

    陆书予逛院子,并在书房待了一会儿这事,南珵听侍卫来禀时,就以为这姑娘是不喜欢那花瓶的,没能让她一眼看中的,应当是不喜欢的。

    “花瓶抱我眼福,人嘛,合我心意。”陆绮凝俏言俏语的,将南珵哄的开怀。

    深夜漆黑一片,连春景堂外那棵柿子树下的羊驼都睡着了,屋内南珵却怎得也睡不着,他垂眸便是这姑娘在他怀中睡意正浓。

    他记得陆书予说过两遍“你不能喜欢我。”而不是“我不喜欢你。”

    这姑娘自六岁,便与满都城中无忧无虑的姑娘家不同,身上担子过重,不敢过心与人为好。

    怪不得他岳父岳母和他父皇母后,不愿让别的男子来亲近陆书予,是在保护这姑娘届时不被情爱一事烦忧,才可安稳回到北冥。

    事关一国安慰,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陆绮凝睡着迷糊,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她穿着两件,盖着厚实锦被,还被一个‘火炉子’紧紧抱着,她将她这边的锦被踢了两脚,却发现怎么也从身上踢不掉。

    一下两下的,她也醒过来,南珵的胳膊一只给她枕着,一只搭着她这头锦被上角,怪不得她踢不开呢。

    “惊醒了?”南珵道,顺手给她往耳后别了那刚被这姑娘弄乱的发丝。

    陆绮凝没起床气,醒了就是醒了,就语气有点说不上来调调,“热醒的。”

    “我拿薄点的锦被来。”南珵转身下床,直奔内室。

    江南每至正旦,春意回暖,然春景堂屋内还燃着两盆炭火,着实遭不住啊。

    南珵将一盆炭火提到门外,才挨着陆书予躺下。

    “你怎么不还睡?”陆绮凝小声问。

    “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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