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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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极黑，或者说围岩星的大都很黑，这里的夜晚并没有月亮陪伴。
在太阳的照耀之外，黑漆漆的天上，只有零散的星星将细微的星光洒下，而在今天，连星光都被连天的乌云遮蔽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立，他们双目紧紧盯着对方，肌肉紧绷，紧张又肃杀的气氛几乎凝成实体，像山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人的身上。
他们的身材都很高大，女子矫健的体魄在黑色的作战服下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男子也是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紧身作战服下每一寸肌肉都凸显出来，就像一只壮硕的熊。
他们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战斗了，双方几乎在同时凝聚精神体后，迅速靠近，他们的步伐灵活，不断的调整位置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
李薇娅在黑暗中看的分明，女子的精神体是一只老虎，与平常所见的召唤出精神体直接进行攻击的方式不同。
老虎与她自身不断融合为一体，白色的精神力包裹着身体，她的体态发生改变，凌厉的虎爪出现，最终就像人形的老虎一样。
李薇娅在小说中知道，这是动物精神体拥有者可以使用的一种极难掌握的战斗技巧。
将自己的身体进行强化，短暂的用精神力强化到可以部分拥有精神体的力量，一般根据不同的精神体会获得不同的能力。
这种技巧的使用需要很高的条件，对精神力的掌控，丰富的战斗经验，强大的身体素质，三者缺一不可。
如果沈成掌握了这种技巧，虽说不一定扛得住她的火焰，但凭借速度是很容易逃跑成功的。
而对面的男人，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也已经用精神体武装好了自己。
一双漆黑的精神力拳套包裹着他的双手，并伴随着护甲蔓延在双臂，每一次挥动都似乎带起一阵风。
悄无声息间，女子率先发动了攻击，她双膝微弯，重心下移，蓄力弹跳起来，一记鞭腿狠辣的袭向对面。
女子的速度极快，连李薇娅的目光都未能捕捉到她的全貌。
“啪！”
男人迅速将双臂横在上方，抗住了这次袭击，只留下剧烈碰撞留下的响声。
一击未成，女子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凭借极高的速度，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变换身形，向男人发动密集的冲锋。
男人也凭借双臂巧妙的抵抗着，调整身形，在空隙中用拳头猛击对面的女子。
女子灵巧的借助对面的进攻进行蓄力，再次提升自己的速度。
双方你来我往，攻防间速度极快，身体碰撞后发出巨大的声音，就像阵阵雷声回荡在这小巷。
黑白色精神力交替闪烁在这一片黑夜，只有暗处的李薇娅目睹了这场精彩的战斗。
———
一只白皙又瘦削的手举起透明的酒杯，澄清透亮的麦色酒液流淌在玻璃杯中，果香和酒香交织在空气中。
明亮的灯光洒下，在酒液的反光中，扭曲的映照出四周的纸醉金迷。
身着华服的宾客举杯邀饮，年轻貌美的女郎娇笑连连，舞女随着轻快的音乐翩翩起舞，俊俏的服务生穿梭在宴会里，欢声笑语回荡在宴会的每一个角落。
那只无力的、被娇养的、未经风霜手轻轻晃动酒杯，扭曲的倒影瞬间被搅碎了，只留下被液体折射的破碎的光。
男人穿着颇具设计感的蓝色西装，神色慵懒，放松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喝下手中被搅动后的酒水，轻快爽口的醇香在口齿里蔓延。
如果李薇娅看到他的话，就能认出，这个衣着考究的男人就是交易之前，她在大街上隐约看到的，嚣张车队上的男人。
见到男人手中的酒杯见底了，立刻有服务生上前，俯身殷勤的为他添酒。
“k大人您今天怎么有兴致来宴会了，听说血盟有个女人前些时候让您不开心了。”
沙发旁，身着典雅碧绿色礼裙的成熟女性端着笑，有些讨好的向对面的男人询问。
代号为k的男人轻轻转动酒杯，想到那个狠狠扇了自己的、飒爽的血盟女子，眼睛里闪过邪光。
他本人不到三十岁，长相一般，下调的眼神显得有些阴沉，经过精致的包装后，也能称得上是衣冠楚楚的精英了。
但刚刚露出的猥琐眼神，配合着这张阴沉的脸，就像穿好了衣服禽兽，最终还是露出了恶心的本貌。
“都已经是丧家之犬了，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需要吃一点教训。”
代号为k的男人，翘起腿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眼里充满暴虐的快意，“既然不想服侍我，就去死吧。”
听他这么说，绿衣服女人优雅的、面具般的笑容消失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听说那女子是血盟里的高级战力啊。”
男人斜眼看向酒杯，酒液按照他的掌控微微波动，嘴角挑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什么高级战力，整个血盟都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只能趴在我们影刀会脚下！”
“我这里可有……”突然他止住了话题，只是将杯中的美酒饮下。
绿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称赞着对方，顺着他的意将血盟贬低的一无是处。
赞美声和欢笑声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厦里，在明亮灯光下就像阳光下的歌。
然而在小巷中，那激烈的打斗声穿不透这漆黑的夜幕。
———
时间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战斗的两人仍未分出胜负。
似乎感受到场面的焦灼，带着拳套的男人抬起手，在身上的作战服上按下了某个装置。
“砰！”女子被拳头狠狠的砸到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直接穿透了两堵墙，摔倒在废墟中。
原本还势均力敌的形势迅速发生逆转。
狂暴的精神力在男人的身体里涌动，他像一头狂躁的野兽，冲向女子所在的废墟。
他的拳头像巨石，一拳一拳重重砸在负伤后正艰难躲避的人身上，血液渐渐染红了男人的拳套。
李薇娅有些不忍的别开脸，虽然经历过带血的战斗，但这残酷又血腥的一幕还是让她感到不适。
战斗的最后，感到手下的人已经停止反抗，男人拎起女子的头，居高临下的大声说，“这是你得罪k大人应得的。”
那女子还有意识，她没有屈服，虽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仍在将要失去性命的情况下还怒瞪着对方，表达着不屑。
男人似乎被她的眼神激怒了，李薇娅注意到，在男子的实力诡异的大幅度提升后，他本来平稳的情绪混乱了不少，似乎很容易被激怒。
他咆哮起来，面容被怒火侵染，十分可怖，“不被选中的低贱之人，你根本不知道k大人赐予了我们什么！”
男人将衣服上的某个暗扣拆解下来，一只细小的注射器露出，针管上还残余着一些药剂。
“让你做个明白鬼吧，这药剂可以提升我们的精神力。”
“在过去的一场场战斗中，你就像之前所有人一样，被服用了药剂的我们打败。”
男人毫不掩饰内心的得意，他肆无忌惮的嘲笑着面前的失败者。
在两人的远处，垃圾杂物后的角落里，李薇娅在看到药剂的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她见过这个的药剂，她知道这个药剂。
在哈伦使用精神力抽取机器的权限卡，探索实验室的过程中发现了这种药剂，它被隐藏在实验室的最中心。
作为原料的实验体，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反抗后，见到了用他们生命制作出来的药剂。
它被密封在一支特殊的试管中，药剂的外观非常美丽，纷杂的颜色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奇幻的感觉。
并且这色彩会随着光线和温度的变化而变幻出不同的组合。
这药剂的质地非常轻盈，仿佛裹着一层薄薄的云雾，轻轻触碰后就会散开。
这就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换得的东西，它看起来梦幻而美好，所有人都失神的望向它。
李薇娅走上前拿起这一管药剂，她看到了悲伤的眼睛、哭泣的眼睛、痛恨的眼睛……无数的、包含着剧烈情绪的眼睛看向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举起手中的药剂，猛地把它砸向地面。
“砰！”一声巨响传来，它似乎惊醒了沉寂在悲伤痛苦的人。
那支药剂随着碎裂的外壳，四散开来，不一会儿就缓缓地消散在了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套牢在实验室里每个孩子身上的枷锁，也这样消散了。
是的，从此之后，他们不会被这种东西所支配了，他们将能够支配自己的生命。
———
寒风呼啸在这个过于漆黑的夜晚里，抬眼看不到一颗星星。
李薇娅咬着牙，死死的盯着男人手中剩余的药剂。
她从小说里知道这种药剂的后果，从实验室里知道这种药剂的模样，从孩子的苦难里知道这种药剂的代价。
李薇娅曾在怒火中觉醒了自己的精神体，她将它宣泄在敌人身上，赢得胜利。
现在李薇娅重新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