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撩不动的第37天
封脩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在莱笙眼中就只有‘脸’这一项优点吗?
莱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试图补救道:“不是不是,父亲什么都是顶好的,天下第一好,这世上绝对没有比父亲再好的人了!”
莱笙以哄好封脩为主要目的,拍着最不切实际的马屁。
可封脩听着还挺受用,心里就跟装满了蜜糖一样的甜:“随我去主院用膳。”
莱笙略微愣了愣神:“您这几日不是抽不出空吗?怎么……”
“无事了。”封脩牵着莱笙出了耳房,往主院走去。
封脩刻意放慢了步调,与莱笙就这么肩并肩的走着,似是在漫步。
莱笙的目光游移而下,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封家主好像挺喜欢牵手的,都记不清是第几回了。
封脩若能知晓莱笙心中所想,必定会说:“我喜欢牵的,只有你一个人的手。”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过去,
再过两日,便是莱笙要陪同封脩前往霓河的日子。
莱笙正在屋里收拾自己的行囊。
欢儿姐:“小公子,奴婢给您收就好了。”
“我自己来。”莱笙行囊里藏着那两本话本子,要让欢儿姐动手收拾那准得暴露了:“你帮我收拾些其他要带的,譬如烤料、匕首、火折子之类的。”
欢儿姐:“那些早给您备好了,都在随行的马车上。”
“嗯。”莱笙继续收拾着行囊。
这时,常喜面色慌张地跑进了屋子:“小,小公子,那位祇凤公子找上门儿来了!”
莱笙:“……”
莱笙在凉亭内见到了祇凤。
祇凤坐相端正,视线所注视的方向是莱笙让人种下的那片风信子。
莱笙在祇凤对侧坐下:“邱公子前来……是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祇凤转回视线,用一种极为难懂的眼神凝视着莱笙:“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根本就还未发生过的事情?”
他让林羡去查了莱笙提及的‘祁王抗旨’一事,但据人回传,这件事也才发生不到两三日。
那么问题来了,这封府小公子是如何早在半个月前就知晓此事一定会发生?
总不可能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太玄乎了。
莱笙回以一抹清浅的微笑:“天机,不可泄露。”
祇凤本来也没想着能问出什么:“三日后,你与封家主启程的次日,我便会离开。按你说的,回到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我们二人的未来。”
“你就这么信我了?”莱笙以为祇凤不会这么快做好决定的。
祇凤:“你没必要骗我,不是吗?”
莱笙又笑了笑,看向了院中的花圃:“那片风信子,邱公子觉得如何?”
“妖艳,媚俗。”祇凤给出了最直观的评价。
“可我却觉得它高雅,圣洁,不可攀附。”莱笙撑着下巴盯着祇凤细看:“眼界不同,认知也终归不同。我原以为,长相相近的人,性格也多少会有相似之处,是我多想了呢。”
祇凤一双叶眉轻扬:“长相相近?和我吗?”
“是啊,很像,很像。”莱笙依旧是看着祇凤,舍不得移开目光,也许往后再也见不到这张容颜了:“……话说,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祇凤:“算不得讨厌,只是喜欢不上。”
莱笙不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是跟父亲喜欢的那个人有关?”
祇凤脸色微变:“谁准你提他了?!是想和他相提并论吗?!你不配!不过是封脩养的一个替代品罢了,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祇凤嘴巴很毒,丢下这些话语就愤然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莱笙会作何感想。
“我是,替代……品?”莱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这样惊人的事实,眼底的光彩逐渐黯淡。
随后两日,封府所有人眼见着莱笙精神颓萎,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封脩当然问过莱笙发生何事,可莱笙绝口不提,只是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启程当日一早,封府正门前整齐停放着五辆马车。
为首的马车最为奢华,是封脩的专属座驾。
第二辆马车不如第一辆,却也尽显贵气,是莱笙前几次出府时乘坐的那辆。
后三辆马车是统一的规制,是随行仆从的马车。
莱笙大致数了一下,除了他和封脩,此趟远行的随行还有二十余人,太张扬了。
莱笙在常喜的搀扶下踩着脚凳,刚要登上马车。
“下来。”封脩站在莱笙的侧后方道。
莱笙回头看着封脩:“……”
封脩朝莱笙伸出手:“与我同乘。”
“不……”莱笙想要避开封脩,脚下后撤半步,不料直接踩空,身子一歪就跌下了马车。
莱笙吓得紧闭上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却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
封脩稳稳接住了莱笙,双手却在轻微的颤动,是在后怕,怕自己失手没能接住莱笙。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莱笙睁开眼,瞳孔中倒映着封脩略显惊慌的神色。
莱笙:“……”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因这场意外投注到莱笙身上,见莱笙安然无恙,才纷纷放下心来。
“小公子!”常喜跳下了马车,赶紧询问道:“您没事儿吧?”
莱笙:“我没事。”
“没事就好,您可吓坏小的了,要不是家主接住您,您准得摔伤了不可。”常喜道。
莱笙想到自己还在封脩怀里,踢动着双腿就要下来:“父亲,您放我下……”
“别想。”封脩收紧臂弯,抱着莱笙走向队列最前方的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出了中京的地界。
莱笙不想与封脩多言,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假寐。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假寐变成了真睡,醒时发现自己竟枕在封脩的腿上。
“!!!”莱笙噌的坐直身子。
耳畔,是封脩慵懒且低沉的嗓音:“醒了?”
莱笙:“醒,醒了。”
封脩道:“黄昏将至,离下个县府相距百里,天黑前是赶不到了,咱们今夜只能宿在野外。”
“……是。”莱笙怯怯地应了一声。
封脩知道莱笙怕黑,便道:“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在莱笙听来过于的暧昧了。
又是这样。
上回他也从封脩的话语中听出了暧昧。
当时以为是听错了,可现在想来,封脩每每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把他看作了那位心上人?
他与那位……真的就如此相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