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来自英格兰行省的八卦群众<!>
“是呀，当时我也是这样问队长的~”泽西亚笑看着祖小龙说道，“不过队长说这个要从日木行省的历史背景上看。”
“历史背景？”祖小龙疑惑。
“是的，刚才我们看到的人大概都是三十多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吧？而联邦成立了多久呢？大概三十年，所以说这些人在联邦成立时都还是未受教育或者是刚刚接受教育的小孩，也就意味着，这一代人是受着联邦教育长大的，所以虽然经常受到民盟的蛊惑，但是在生活基本上有保证，吃得饱穿得暖的情况下，民盟的煽动也只不过是给他们偶尔产生的不满情绪一个宣泄口罢了。”
“所以现在这个扶桑农民的基数虽然很大，但是其中会抛弃现有的稳定状态去搞民族分裂的人却是极少极少的一部分，而且现在在农村的人，他们祖辈一般也是在农村的，所以受到的教育并不高，对于生活品质的期待也没有那么高，相对来说固化在了农村里了
。”泽西亚摊手。
“这倒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说他们习惯了这个生活，不愿意冒风险去改变了嘛~可还有一点不好办啊。”祖小龙突然看到雕像对面有一群四五岁的扶桑儿童早早的跑出来戏耍，问道：“小孩怎么办？这些小孩可是最容易被影响的。”
“其实这个反而是最好办的，大概在六岁的时候吧，所有镇里的足岁儿童都会送到县市里的免费寄宿学校去，接受联邦的教育。”泽西亚故作神秘的问道，“你知道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什么教育吗？”
“什么？”祖小龙挑眉不解。
“罪行教育。咱们还是边往回走吧，这里人越来越多，说话不方便。”泽西亚扫了眼周围慢慢出现的老人和孩子，转身说道。
紧跟而上的祖小龙好奇的问：“罪行教育是什么？”
“顾名思义啊，就是教那些扶桑小朋友他们前人犯过的战争罪行，让他们从小就有一种忏悔意识，甚至让他们从小形成低人一等的潜意识状态，哎…说起来
，本间其实就是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呢。”泽西亚叹气。
“本间千叶吗？难怪了…”祖小龙沉吟了一会儿，想到那个扶桑青年对自己极为歉意谦恭的态度，“可是这么一大批年轻人难道一直供着读书吗？而且将来他们就业怎么办？难不成他们还会老老实实回来种地？”
“对于他们的义务教育会持续到初中，而实际上小学以前才是强制接受的教育，必须接受罪行教育和基本的联邦义务教育才行，初中则是靠自愿的，虽然也是免费，但许多农民家庭的小孩都不会选择读初中，一是大多数农民家庭出身的小孩学习成绩都比较差，不愿意再学校里待下去，二是年纪够了，已经能够干大多数农活了，他们回到家里帮忙，多一口人还能得到更多的结余粮食和政府的犒劳品，这部分人即使成年后，也都会去租一块土地继续当农民的。”
从小学一直老老实实读到高中的祖小龙很是惊讶扶桑儿童的选择，但泽西亚还要讲下去，便没有插嘴。
“初中以后的教育就是要收费的了，有些学习比较
好，自己比较坚持，家里也还算支持的，能走到接受完初中教育，但是到了高中教育，农民家里的那点钱就支付不起了，这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家里把田地还给政府换得一些返还金，然后整个家搬到城市里，家长在城市里打零工散工给小孩赚学费，要么就是小孩放弃学业回家务农…”
“哎，等等，难道就没有自己出来打工赚钱供自己上校的人？”因为自己的经历，祖小龙很快注意到了这点。
泽西亚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会告诉你在整个联邦里，未成年人保护法实施的最好最彻底的是在日木行省吗？”
“好吧…可城里面的情况呢？一直在说乡下，城里面的扶桑人情况更好一点吧？至少高中的话他们小孩上得起。而且城市里机会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什么扶桑人发迹之类的？而且乡下的农民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去城市里找机会呢？非要小孩上学没钱了才往城里跑啊？”
越说，祖小龙便感觉越有些懵，而且不知不觉间，
祖小龙心里出现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同情情绪。
闻言泽西亚脸上的苦笑更甚，甚至还有一点惊惧，“队长说，这就是张威廉系统里最重要的一环，甚至可以说是织田晋三帮他完成了这一步，你听说过‘黎明前的黑暗’吧？”
“嗯。”这个课本里有讲到，就是指织田晋三在自知战败后无力回天，竟然丧心病狂的发射了二十多枚核弹！
“当年太多民族的家园被毁以致流离失所，这么多难民去哪里呢？当年因为大量征兵而导致人口极度匮乏的日木行省不就是最好的去处吗？所以大量的各个民族的难民涌入日木行省，对于这些人，当时刚刚成立的地球联邦政府自然是要特别照顾的，所以城市中的上层建筑全是由他们组成的。”
“而且为什么扶桑人爬不上去呢？想一想扶桑的小孩受到的是罪行教育，而这些人的小孩却是从小就认为自己高扶桑人一等，扶桑人天生就是有罪的，他们是看不起扶桑人的，所以当一个城市的掌控者变成这
群人时，他们怎么可能
会给扶桑人向上爬的机会？在城市里只有最肮脏，最辛苦的活才是留给扶桑人的，他们是被鄙视的民族，是二等公民，虽然没有这样明说，但是所有人的表现都是如此，你说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农民既然在城外能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还愿意进城受那样的侮辱吗？”
“而张威廉就是在这样的时候站出来的，他弄起来专门为扶桑小孩开办的免费学校，使得扶桑儿童不用在城市公立学校里受歧视，也让那些贫穷的扶桑儿童能够有机会受到教育，他还在城市里划出了扶桑住宅区，里面的不管是房价还是租金都比外来民族居住区的低好几倍，使得他们能够承受住城市的生活压力，最最让扶桑人感恩戴德的是，他还为他们准备了后路，即使在城市中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你还可以在政府这里租到田地，去乡下镇里种田，温饱不愁，手里还有些闲钱，所以事实上大部分没怎么读书的扶桑人还是更愿意呆在乡下的。”
“…是啊，来自民族的仇恨简直无解…”祖小龙对扶桑人近乎绝望的处境不知该表达些什么，许多地方
实在是细思极恐，“这个张威廉实在是太可怕了，用民族间的大势把扶桑人死死的压在社会的底层，可是如此绝望的处境难道扶桑人自己就看不出来吗？”
“这点你们华夏不是有一句话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是外来人员，当然一说我们就能看明白，但是你看看这些从小就受到联邦罪行教育的扶桑人，他们的生活从有意识以来就是这样，又不愁吃穿，甚至政府还有各项照顾，你说小学初中可以免费读、还包学生的食宿的地方除了这里还有哪个地方？而最关键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绝望的，事实上他们都知道有出路的，那就是读书，可你也读过书的，知道很多人其实是不喜欢待在学校里的，但是这里其实和联邦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扶桑人还是有读书的机会，只要他们上进，他们读完高中以后同样有机会上大学，这也是唯一一个普通扶桑人能够离开日木行省的办法。”
“只不过，能够这样坚持下来的扶桑年轻人毕竟是极少的一部分了，在小学到高中这个阶段事实上就筛掉了绝大多数人，然后是高考，这又筛掉了很多坚持
下来读书的扶桑儿童，因为很多高校是不招收扶桑学生的，他们也不会明说，可就是设置一大堆软性条件不允许你通过，比如说才艺啦，社会实践啦，所以能够出去的学生事实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这方面祖小龙也有一些了解，毕竟他是今年的考生，也有过了解，只是对于许多大学繁杂的软性条件，毫无特长的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对这方面，城市里的扶桑家庭是抱怨最大的，可是远在其他大区的高校，他们却也不了解，只以为是小孩没有达到要求，毕竟现在的高校不止要求成绩，还有很多别的软性要求，可是其他大区，像是你们华夏和我们英格兰行省还算有条件，但是让这里的扶桑人用什么来培养孩子的才艺呢？”
“这个是…”祖小龙突然想到自己，到时候大学面试他拿什么通过哦。
“所以这时候张威廉又站出来了，说这样不行啊，要扶持扶桑的教育事业，让扶桑的孩子也能够上大学，可扶桑学生软性条件不过关怎么办呢？张威廉就让日木行省的大学先开放了通道，在扶桑的考生中用抽
号码的方式抽出一部分学生来提供上大学的机会，甚至还给他们提供学费和生活费，让他们在大学里不用为生活烦恼，这样的话，他就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来缓解了城市里扶桑家庭的不满，二来也是最精妙的一点。”说到这里，泽西亚语气也逐渐高昂，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惊惧而又佩服的意味。
“你看，现在他们对于他们之中上过大学人的心态已经改变了，原本虽然凤毛麟角，但是他们中的极少极少的一点人还算是通过自己艰苦的努力与顽强的挣扎上的大学，这样的人在这个群体是受到崇敬，是有一定号召力的，但现在上大学的人呢？这是靠运气得来的，所以普通民众，尤其是那些高考落榜的扶桑青年，对于这部分人是既羡慕又不屑的，只是觉得对方运气好罢了，这个态度要注意，因为接下来说到的扶桑民盟就和这个有着极大的关系。”
“啊？扶桑民盟？怎么又扯到那群民族主义者身上了？”泽西亚叙述的跳跃让祖小龙有些跟不上，他还在思考刚才对方说的摇号上大学对扶桑青年究竟有什么影响。
“刚才有说，扶桑民盟是张威廉统治日木行省的重要一环吧，现在你猜得到他们的成员大多都是什么人了吗？”泽西亚说了这么久，也有些口干，咽了咽口水，看着思考中的祖小龙，心里还是有点卖弄的得意感的，当初队长就是这样问他的，幸亏当初他认真记着了这些，现在才能够在祖小龙面前装一装高智商人士。
听到泽西亚突然问自己问题，少年愣了一下，随即沉思起来。
民盟的成员？
那肯定至少是有一定知识水平的，而且又对联邦对其他民族较为仇视的…
“难道就是那些上了大学的人？是他们吧，即使是在大学里他们应该也是被歧视的存在，而脱离了全是扶桑人的扶桑区保护环境，在那样的环境里受到的歧视
肯定更严重，而且那个学费和生活费全包…现在细想起来，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好心的举措，倒像是故意标记出他们扶桑人的身份一样，最可怕的是没有生活的压力，人也是很容易失去进取心的吧…见过了外面
的花花世界，可是却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没有机会不能在外面立足，再回到扶桑区的话，这群人又不甘心过那种完全没有追求的农民生活，所以这时候加入民盟是他们最好的去处了吧，哎？可问题是民盟究竟为什么能够合法存在啊？再说他们的运作资金从哪里来？他们的成员总要吃饭吧？你可别告诉我是张威廉在背后支持的…那脑洞开的可就太大了点…”
祖小龙自己也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看来是以前看多了的缘故，他自我分析到。
听完祖小龙这么一番分析，泽西亚反倒是一怔，没想到祖小龙的回答比当初自己和队长说的周全了很多，于是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呢，不过据队长说应该是不太可能，民盟的成立可是二十年前的事，扶桑分会也就比那晚个一两年的样子，那时候张威廉可还只是个小公务员罢了，没可能影响到民盟的大人物。”
“民盟上还有大人物？是扶桑人吗？”
“是的，其实在联邦还是有一小撮扶桑人是在歧视范围外的，那就是当初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主动投靠
了联邦军队的一些扶桑军官，他们中一些级别比较高的存在对于第三次世界大战联邦的胜利可是有着很大贡献的，所以这部分人是被总统授予过荣誉的人，而民盟的扶桑分会事实上就是这些人站在幕后提供支持的。”
泽西亚又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最开始扶桑民盟的确是在为日木行省的扶桑人争取权益的，但是随着张威廉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的那一套系统也在逐渐完善，你民盟不是给扶桑人争取权益吗？好啊，我都给安排好了，那你民盟还争取什么呢？所以近十年民盟只能纠缠于一些高等教育或者是城市里扶桑区的一些环境问题，这根本是不受大多数扶桑人关注的问题，所以他们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似乎被张威廉的一系列政策搞晕了，找不清对手是谁了，以致于现在的一些言论就越来越激进，很有一种无理取闹的感觉，游行也有变为暴动的趋势，其实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扶桑青年内心那成为民族英雄的躁动无处发泄罢了，可他们连自己应该打败的敌人都找不到，又成个什么英雄？事实上现在在日木行省的普通扶桑民众里，张威
廉的名声可比民盟好多了，你说连普通扶桑老百姓都排斥民盟，民盟还有什么威胁力？也就是让生活中虽然有诸多不顺，但也都还过得去的扶桑百姓们多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泽西亚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哎呀，说了这么久，口水都快说干了，快回去喝水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小卖部什么的。”
“真正的恶势力反倒成了英雄吗…这可真是讽刺啊…张威廉明显是个大贪官可竟然被捧成大善人，这个家伙竟然狡猾阴险到这么变态，这样一个行政系统是要让扶桑人永世不得翻身啊！只是这个大贪官现在死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祖小龙听完泽西亚的一番话，整个人都感觉有些恍惚出神了，一直生活在云海市的环境中，虽然同样是社会底层，但至少还有尊严，只要肯努力，还是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没有想到，联邦的领土上，还有这样阶级现象严重的社会环境存在…
“嗯？小龙你咋知道张威廉死了？”走在前面的泽西亚突然奇怪的转头问道。
祖小龙听到泽西亚的声音回过神来，“你说这个消
息啊，听你们团长讲的啊，今天听你说了这一番分析，我真觉得自己十八年书都白读了，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少年挠头，感觉获益良多。
“啊哈哈哈！”泽西亚略显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虽然对祖小龙那崇拜的眼神很是受用，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够这么厉害啊，不过这些都是队长讲的啊，队长才是真牛掰！”说着，泽西亚亮闪闪的双眼透出真正崇拜的眼神。
祖小龙脸上却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些分析虽然听上去让人一下便能够明白过来，似乎看上去很简单，可是祖小龙清楚，这些精妙准确的分析如果不是拥有大量的情报和对人性足够的了解以及一个细腻缜密的思维是不可能得出的，而作为一个普通佣兵团的团长，看上去大老粗一个的汤姆，究竟是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的内幕？
身份不简单啊，跟在他们身边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些恐怖分子的消息也不一定呢，总比和百里红颜还有鸡腿和尚这两个明显不是善茬的人合作要好，至于老霍
德那所谓的新联邦军，祖小龙正在考虑要不要去举报他们…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能够看到菜月婆婆的小旅店了，祖小龙望着在一片破旧民房中显得很是突兀的扶桑古式精致建筑，突然想起，在张威廉的系统中，城市之外的扶桑人不是只能够耕作农田吗？
那菜月婆婆的小旅店是怎么开起来的？
这个情况很诡异的自相矛盾好吧…
“这个啊…”听到祖小龙的质疑，泽西亚有点迟
疑该不该说，“这个是队长的私事啦…你想知道的话就问队长吧~”
祖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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