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站在窗前的男人，看着这个躺床上完全动不了，仍在无力挣扎的老太婆，冷笑一声：“心疼你孙女啊？要是之前你愿意乖乖去死，你孙女也不会遭这个罪······”
他以打量货物的眼神低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女孩，摸着下巴：“啧啧啧，多么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知道放黑市上能卖多少钱。”
边说着，他用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将女孩往里面一兜，打了个利索的结，扛起人就走，临出门还对床上的老人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老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将孙女带走，直到离开她的视线，她听到屋外传来她那儿媳妇小声的催促声：“你动作快点，一会儿有人该回来了！”
原来竟是家贼！
床上的老太太绝望地闭上眼睛，双目两侧淌下两行泪痕，她悔啊！恨不得当初死的是自己！
但是现在······不，她不能死，就算死，她也要先找回自己的孙女，在确认孙女完好无损之后再去死！
就算······就算再也见不到孙女，她要好起来作为人证，指控这对狗男女！
想起这段时间蓁蓁没有丝毫怨言，一直对自己的细心妥帖地照顾，她不禁泪湿枕巾，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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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张家其他人都回来了，是林斯年最先发现叶蓁失踪了的事情。
一边的张远航联想到母亲让自己用谎言支开林哥哥的事情，虽然他还不太能想明白这些事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但看着面色焦急的林哥哥，他心中莫名有一股寒意往上窜。
众人在家中及附近遍寻无果，就聚集在老太太的房间，希望能尽量套出一点关于叶蓁究竟发生什么事的线索，但整个过程老人一直盯着众人身后站在门口的孙秀春。
张富贵有些着急：“妈。你总看着门口干什么？！”
林斯年站在一旁，脑中将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确认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可控范围内，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叶蓁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他总觉得莫名心慌，心中总有另一个他自己在对他说：万一出什么意外呢？那个王二虽然胆子不大，没真想对叶蓁做什么，但他一个大老粗万一让她受伤，却没有及时治疗怎么办？
看张富贵笨拙地试图和老太太交流，却一点信息也没有问出来。
终于，林斯年没忍住，走上前，运用叶蓁平时和老太太交流的方式，问道：“奶奶，你告诉我，叶蓁是自己去哪了还是被人带走了？自己离开眨眼，被人带走不眨眼。”
被人带走。
“自愿被人带走吗？”
非自愿。
“您为什么一直看着婶婶？跟她有关？”
孙秀春听到这，瞬间感到心惊胆战，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她也才刚回来，张远航还没来得及跟她提下午林斯年看破他谎言的事情，所以此刻她无比震惊这人问话方向的精准度。
被问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老人此刻无比激动，疯狂眨眼：是。跟孙秀春有关。
这个答案一出，屋内的所有人或疑惑或震惊的目光全都像镁光灯一样，打在了已经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孙秀春身上。
她尴尬一笑，对着床上的老人说道：“妈，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您，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她明白，床上的老人一定能听懂自己语气中隐含的威胁。
但老人的眼神依旧坚定异常，一片清明。
连一向对妻子百依百顺的张富贵也有些狐疑地看向孙秀春：“秀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知道一定要说出来！”他不愿意，也不敢，去想那种最糟糕的可能性。
这时，林斯年清冷的声音响起：“能将叶蓁这么大个人直接带走的，应该是个比较高大的成年男人。”
和母亲相关的高大男人······一旁角落里的张嘉禾听到这句话，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母亲，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长时间没有在众人面前开口，让她就这样僵住了。
脑海中突然涌入一段她一直想忘记的记忆······
那个深夜，她意外起夜醒来，听到母亲出门的动静，好奇跟了出去，结果躲在草垛后面听到的那些······男女交欢时的污言秽语和阵阵喘息声。
想到叶蓁，那个面对着性格这么让人讨厌的自己，依旧不厌其烦地跟自己说话，还时不时夸奖自己，即便自己对她表露出不耐烦，她也好脾气地笑笑。
再想到，若将记忆中，深夜里的那个女人替换成叶蓁······
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自己的胃一阵翻涌，难受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受不了了！她必须将真相说出来！
“是王二！”一声有些尖利的女音在屋内角落乍然响起。
所有人都震惊地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孩身上。
瞬间没了众人视线带来的压力，孙秀春并未被感到放松，因为在这道刺耳的声音响起时，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得到的是女儿隐带恨意的目光。
迈出了第一步，女孩好像卸下了身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周围所有人，将自己想要表达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亲眼看到，她和王二，半夜在草垛里······如果，堂姐失踪的事情，和她有关，那就一定是王二做的。”
众人还在她的话中回不过神来，林斯年已经冲出了房间，直奔王二所住那个小破屋子去了。
来到屋子前门，他一脚踹开那道不太坚实的木门。
“砰！”得一声，屋内本来还在优哉游哉抽着旱烟的男人，瞬间被惊得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诶！你谁呀！怎么······”
林斯年直接无视了王二的叫嚷，直冲屋子角落而去，那里有个和一堆柴火放在一起的麻袋。
“叶蓁！”
他徒手将系牢的绳子解开，露出里面昏迷的女孩，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脸上还蹭了点灰尘。
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用力拧了一下。
扒拉开麻袋，确认了女孩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他才将女孩抱起，转身面对神色慌乱的王二。
自己干的事情这么快被人发现，王二本就很慌，结果还被这年轻人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莫名地开始感到恐惧，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杀意好像如有实质。
没一会儿，张富贵他们也都赶了过来，当看到男人手中抱着的女孩时，终于相信了那些，就在刚刚他们还都拒绝去相信的事情。
将叶蓁抱回家安置好后，不顾张富贵隐带请求的眼神，林斯年直接报了警。
警察的到来引起了一众村民的围观，大家纷纷猜测，这王二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结果让张家给逮着了。
结果，公安人员给每个案件相关人员做了笔录后，居然当场将王二和孙秀春两人一起逮捕了，这件事彻底引起了群众们八卦的欲望。
不少人说起自己曾今，在某某天，不小心看到王二和孙秀春偷偷摸摸的，一起去诸如小树林或者草垛，也不知道干什么。
他们一个个还说得有声有色的，或讥笑或鄙夷或同情地看向张富贵。
警察一离开，张家立即将大门紧锁，围观人群渐觉无趣，也就各自散了。
张家气氛沉闷，只有林斯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只顾自己去照顾还在昏迷中的叶蓁。
而剩下的张家父子女三人聚集在老太太的房间，张富贵将刚刚一连串所发生的的事情，讲给母亲听。
张嘉禾则一副事不关己地坐在一边发着呆。
张远航则被张富贵时不时看过来的探究的目光，看得后脊发凉。
“秀春······孙秀春和王二都跟公安的说，他们是最近一年才开始有关系的，但是我看着······”张富贵说着，看了眼自己儿子的那张脸，没再多说什么。
即便他没说，老人也听出来，她这儿子是怀疑远航不是他的种。
这种怀疑确实不无道理，远航长大后家里人就有点觉得，远航和他爸不太像。
但每次孙秀春总能挑出某个相像的小地方，打消他们的疑惑。
现在这件事闹出来，再将王二和远航一对比，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这么一比对，可不就很明显了嘛，远航和王二太像了。
今年远航八岁，也就是说在王二刚来他们村里落户的那一年，他们就好上了！
这个残酷的事实真的让母子俩感到无法接受，他们居然被那个女人在眼皮子底下瞒了这么久！
王二是九年前沿路乞讨来到他们村里，村里人同情他，让他在本地落户，据说是从北边逃荒来的。
谁知，他这个人接受了村里人的救济，老实了一年后，就开始本性暴露，经常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但往往都是些小事，也没人会扯他上公安。
大家通常只找村长来评理，但每次判他的赔偿，他也就这么赖着，但偶尔也会突然大气还上那么几回。
村里人也奇怪这王二平时游手好闲，究竟哪来的钱。
现在母子俩想起来，张富贵只觉得脸上烧得慌，这钱估计都是从孙秀春这婆娘手中漏出去的！
老房子那边，林斯年坐在床头，目光落在床上少女熟睡的脸庞上，回想着今天，自己这一系列冲动的行为，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