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史密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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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大姐, 是，我快回国了。”
中原中也支支吾吾地扯了半天礼物什么的，听得尾崎红叶挑眉, 说要挂了, 他才把话题扯到约会地点上。
“哈哈。”尾崎红叶手臂微抬，和服袖子遮掩嘴部, 轻轻笑出声，“我就知道, 你专门打电话过来另有目的。”
“恋爱了？”
中原中也说什么“适合两个人见面”、“氛围比较好”、“最近年轻女孩子喜欢哪里”之类的, 差不多相当于明示了。
一向不近女色, 下班了就打架喝酒开车的一根筋男人突然问人，年轻女孩喜欢什么，八成是有心上人了。
听到她调笑，中原中也的钴蓝色眼睛可疑地向左侧动了一下，讪讪地对尊敬的姐姐说出网恋女友的实情。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原本从容的尾崎红叶越听越僵，捏着红茶杯柄的手拿起又放下。
网恋？
没见过面？
隐瞒身份？
……尾崎红叶觉得这段恋情不怎么靠谱。
隔着一层网络，谁知道对面是人是狗, 万一对面是个男人呢？
变声器不难买。
“……咳。”面对尾崎红叶的质疑，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子, 透出一点情报，“绝对是女孩子, 我看过她电视的身形，声音一模一样, 骨架一看就是女孩子。”
“上电视？”尾崎红叶诧异道, 中也的女朋友还上过电视？
“偶像吗？还是演员歌手？”
是公众人物的话, 随意和中也暧昧聊天会变成把柄的吧？
所以说恋情时真的, 只不过出于事业考虑要隐瞒吗？
短短几句话，尾崎红叶分析出了很多。
“不是明星，她上电视没有露脸的。”
中原中也在心里衡量要不要把女友的职业告诉红叶大姐，话说红叶大姐是留鹤的书迷来着？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上过电视却没有露脸的公众人物，尾崎红叶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欣赏的多冶比直鹤作家，对于多冶比作家最近的采访视频和飒爽的剑术视频，尾崎红叶可是反复观赏许多遍的。
“听起来和多冶比作家有点像。”按捺不住安利之心的尾崎红叶以此开头，打算等中也问‘她是谁’之后就开始推荐。
她这番话却让中原中也误会了。
“……什么啊，大姐你这就猜到了？”
中原中也嘟囔道：“女性的直觉吗？”
“猜到什么？”尾崎红叶下意识接话。
过了一秒，她把刚刚的对话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
“……不，没什么。”这是意识到他自曝，想含糊过去的中原中也。
那边厢，负责拷问班，拥有出色记忆的尾崎红叶推理出了答案。
中也的说法和反应，兴都馆文学站打赏榜的‘帽子君’。
尾崎红叶饶有趣味地说道：“中也，你的女朋友是多冶比直鹤作家？不要急着否认，你们到时候可是要在横滨约会的，万一撞上了我说错什么话，你可就难做了。”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也打消了中原中也想圆过去的想法。
他见躲不过，而且另一端的人又是红叶大姐，干脆承认了，顺便讲述了长达数十分钟的恋爱史。
冷静地啜了口茶，尾崎红叶对如弟弟般的中也的恋爱暂且放下心来，她与多冶比直鹤有一面之缘，加上电视上采访透出的情报她认为至少从表面来看，这对网络恋人彼此相配。
见面后瞬间不会感到巨大落差，后续才有更理想的发展。
现实主义者尾崎红叶如此想到，不过这些情报倒不用告诉中也，让他保持一无所知的心情去迎接惊喜，对他的恋爱展开更有利呢。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此时正拿笔记下红叶大姐说的店面地址，都是环境美妙、味道不错的地方，消费水平中等，人不少，可在节假日也不会特别拥挤。
“第一次见面不要选太贵的店，那种店人少安静，你们去那里很容易冷场和尴尬。”
“周围有人在说笑的话，你们也更容易找到话题。”
……
对红叶大姐保证会好好执行，表达感激之情后，中原中也满足地合上了笔记本，不断设想和留鹤见面的场景。把休假日确定好，中原中也致信女朋友。
——中也：留鹤，下个周末你有空吗？
——留鹤：[ok]
——中也：你想去哪家？[图片]x3
……
搞定一切准备后，中原中也给参谋长发去感谢。
——红叶大姐：祝恋情顺利。
——红叶大姐：别忘了帮我要周边签名。
——红叶大姐：两份，镜花也很喜欢《大正异闻录》。
“！”
这一刻，中原中也接近了真相！
——中也：大姐，你是不是‘金麸罗’？！
——尾崎红叶：啊啦，你终于发现了？我都没有故意隐藏身份[摊手]提示很明显了呢。
——中也：……我不太关注账号背后是谁。
——中也：除了直鹤。
——尾崎红叶：[退下吧]
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两个日历本上的周末都被画上红圈。
两个人怀着激动的心情数着日子的到来。
兴高采烈地合上笔帽，辻野留鹤给秘书发消息，让他把那一天的行程空出来。
【那一天，绝对、绝对不要打扰我哦！】
她看重初次约会的心情也感染了身边的“人”。
稻置应景地在房间里撒起薄如蝉翼的小冰花，一时间房间里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有了力量滋养，从珍珠白幽灵逐渐变回生前样貌的斯科蒂明显更具常识，犹如闺蜜一样同样兴奋地问道：“留鹤留鹤，我们来选约会穿的衣服首饰吧！”
“噢，噢！”
辻野留鹤被她前所未有的干劲吓了一跳，不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写《海边的美人鱼》的时候，斯科蒂断断续续给辻野留鹤提供了不少大富豪家庭的奢侈生活素材，加上斯科蒂对时尚、芭蕾和购物等花钱的东西感兴趣，品味也不错。
辻野留鹤为她查找父母线索的时候，让人把重点放在了世界范围内近几年有哪些富豪家失去过女儿的案子。
谁让斯科蒂失忆了呢，良久失去力量的灵魂也会失去记忆。
为什么救下她地海女巫不把她送回她父母身边？为什么海女巫要把她留在海里四年呢？
辻野留鹤曾问过这个问题，
不带丝毫怨恨的，斯科蒂依照和海女巫相处的经验回答道：“因为海女巫很讨厌人类，不喜欢和人类接触，我能留在她身边学制作药剂，也是因为我处于灵魂状态。”
按照海女巫冷淡的说法就是：没有人类的臭味。
“学习制作药剂？”辻野留鹤捕捉到了熟悉的词汇，慢慢坐直身体。
正在看时尚杂志新刊的斯科蒂背对她，没看到她逐渐亮起的眼眸，跟她聊起在海底的苦日子：“是呀，我刚开始被骂得可惨了。留鹤你不知道，海女巫的药剂好多以深海生物为原材料，深海生物又长得很随便，我解剖它们的时候……”
她边说，辻野留鹤边记。
等斯科蒂说完，辻野留鹤手边已经记了好几张纸。
“嘶，你又有灵感了？”斯科蒂飘到桌边，看到纸上的‘大正’、‘珠世小姐’和‘药剂’等字，好奇地问道，“是《大正异闻录》新卷的故事吗？”
《海边的美人鱼》出版并大受欢迎的数月里，辻野留鹤从没断过《大正异闻录》的创作。
她已经完成了‘四弦音’、‘风藏’、‘垂天远霞’、‘岩僧’和‘蝶毒命’5卷小说，算下来《大正异闻录》已经写完了13卷，只剩下‘无言爱蛇’、‘恋恋雨’和‘决战日’3卷未完成。
产屋敷一家她只能写成番外的形式另开一卷了。
她更新的速度极快，《大正异闻录》的读者欢天喜地，小说好看还不死人，他们看得开开心心，纷纷向人推荐，说是温馨之作。
本来被‘烟火之章’利索发便当搞得有点不敢入坑的人，也不犹豫了，果断成为读者。
论坛倒是有质疑多冶比直鹤为了作品的商业化而不敢让剧情平平，讨好读者不敢让角色死的发言，不过只是小众，大家看轻小说，就是为了看个轻松可乐嘛，整那些死啊残酷的东西干嘛？
也有人提醒：那可是多冶比直鹤！写出《海边的美人鱼》的多冶比直鹤啊！
更多人回复他：《大正异闻录》可是轻小说，还是销量几百万的轻小说！
斯科蒂作为辻野留鹤的小助手，深知她的小说销量和写作思路，疑惑道：“药剂师蝴蝶姐妹还要单开一卷吗？”
“不。”辻野留鹤揉了揉眉心，否认了她的推测，“是新作的一些灵感。”
“和医学有关。”
辻野留鹤理了理思路，对这些灵感会形成什么样的故事也不确定：“可能是讲述医生的故事？”
仔细一想，辻野留鹤亲友里有不少医者。
大正的蝴蝶姐妹和珠世小姐等人不说，回到现代，她遇到的第一个人与谢野晶子是医生，她的生父是医生，酒友硝子是医生。
工作与生死相接的医生们，亲身经历的、亲眼见过的、亲耳听闻的，可是数量庞大的故事宝藏。
“唔！”辻野留鹤高兴地举起手指，打电话约与谢野医生出来逛街。
与谢野晶子正把黑手党扔出窗外，闻言有些头疼地劝她：“留鹤，你要不改期再来横滨旅游？”她回首看了看门口傻呆呆站着流泪的背带裤少年，无奈道。
“横滨，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