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掌门一行人抬着水属性魔师回到大殿内，正准备请医生为水属性魔师瞧病，被苏醒了的水属性魔师制止了。一来魔师交战所受的伤寻常药石很难治愈；二来水属性和木属性的治疗能力是仅次于光属性的，他自己的灵愈术是水属性用最强的医疗术，如果灵愈术都治不好的伤，除非去请九圣山的老家伙们出手，否则任何的寻常药石都是没有意义的；三来也是最重要的，寻常药石回复速度极慢，没有个三五年无法治疗自己这即将垮掉的身躯，况且谁知道那空间属性魔师会不会卷土重来，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修养身体。

    水属性魔师让道士们把自己扶起来，盘腿坐下，内窥自身发现，自己的双前臂断成了三节，六根胸部肋骨骨折，其他的的肋骨也有不同程度的裂缝，胯骨四处骨折，盆骨骨折，腿骨上也有密密麻麻的裂缝，身体各处肌肉经脉断裂难以数计。好在那板斧不应该是魔力武器，身体内没有空间灵元侵入，加上身体大小关节都没错位，灵愈术治疗之后，休息个半年左右就可以基本痊愈。

    水属性魔师调动周身穴位大量的摄入水属性灵元，灵愈术的治疗效果是根据灵元数量来决定的，而且一次受伤只能被治疗一次，水属性魔师丝毫不敢托大。

    大概用了五个多小时，水属性灵元摄入到了到了极限水属性魔师的身体被灵元撑到接近爆体的程度，浑身的伤疼得水属性魔师差点晕厥过去。水属性魔师召唤出两只水蛟龙讲水属性灵元疯狂的注入到水蛟龙体内，周身穴位依然疯狂的摄入水属性灵元，直到那两只水蛟龙将灵元储备到了极限，通体如冰块般透明，自己的自身也再次将水属性灵元储备到了极限。

    召唤出两只水蛟龙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在自己施展灵愈术的时候，如果灵元不济水蛟龙体内的灵元可以反补给自身，作为能量储备使用；第二，如果在自己施展灵愈术的时候，有人偷袭，两只水蛟龙可以抵挡一阵，让自己尽可能多的治愈一些自身的伤。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位空间魔师不是偷袭者本身的前提下，如果是那位空间魔师偷袭，自己也许就没有治疗下去的必要了。

    水属性魔师施展灵愈术，治疗自身的伤，那痛彻心扉的感觉，险些让他再次晕厥。强忍着疼痛，继续施展，强烈的疼痛让他紧咬的牙床都出血了，浑身冒着热气，身体颤抖着，汗水把他的衣服浸湿，顺着身体往下流。大概过去了八个多小时，灵愈术结束，趴在面前的水蛟龙变成了两具灰暗躯壳，化成一股白气消失在了空中；水属性魔师也因为灵元耗尽昏睡了过去。

    次日凌晨，水属性魔师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道山的客房中，身上盖着鸭绒被，昨天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件棉质的长衫。

    水属性魔师做起，盘腿内窥，体内原本断点的肌骨和经脉已经接上，开放性的伤口已经愈合，看着和正常人已无二致。但是他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表象；那些勉强接上的肌骨和经脉，十分脆弱，一旦遭遇强力打击，会第一时间破碎，再想接恐怕就不是再使用一次灵愈术能够做到的了。

    水属性魔师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大口的吐出了几口浊气，仔细回想着昨天与空间魔师交战的所有细节。那诡异的身法和神出鬼没的瞬移术，以及那完全没道理的恐怖力量，每一个都让他找不出破绽。他在心中模拟了几百次那场战斗，得出的结论都是一个，抓现在灵师境巅峰的实力，完全不可能取胜，没有任何的胜算。

    水属性魔师落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突然想起了昨天空间魔师最后要抓的那个小道士，以及那个小道士怪异的行为，猛地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水属性魔师没有理会那些和他打招呼的小道士们，径直的走向掌门的屋前，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快速的讲房门关上。

    大概十分钟后，掌门召集弟子们到了大殿前的广场上，众弟子垂手站立；掌门还没有开口询问，两名看守大门的弟子回报。第一，山背后的一个村子中，昨夜又丢了一个女孩；第二昨天夜间巡山的小队抓到了一个企图从后山攀索而下的弟子，那弟子被巡山小队的断喝声吓得松了手，从十米高的地方掉下，生命垂危，已经抬到了厢房之内。水属性魔师和掌门闻言不敢怠慢，快步来到厢房中查看，摔伤的正是那个出外买纸小道士，此时的他已经快不行了，有出气没进气，马上就要死了。

    水属性魔师出手，施展灵愈术为小道童治疗。灵愈术毕竟不是复活术，相比于光属性的复活术那起死回生的效果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的，治疗到最后，也只不过吊住了一口气。小道士睁开眼，愧疚的将下山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掌门越听越怒，听到小道士讲到他看到美女小头目失心疯跑下马匪山寨的时候；小道士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找人，而是去寻找被抢走的金币和马匪这些年抢夺积蓄的财宝；顿时火冒三丈，埋怨他为了钱财得罪了这样一个冤家对手。

    一旁的水属性魔师却听到了更重要的信息。第一，美女小头目几次三番的想要救小道士，真的是因为怕杀了出家人遭天谴吗？显然没这么简单。他不是这帮单纯的不懂情欲的道士，他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过着世俗生活的正常人；男男女女的那些事，在场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

    第二，美女小头目之所以使用日炎蛊毒毒杀马匪，那说明那个时候的美女小头目还没有现在的战斗力。她现在的空间驾驭能力和魔师修为是在她疯掉以后出现或者说提升的。否则她如果想带走小道士，一个瞬移就可以了，没必要用日炎蛊毒那种有伤天和的手段来杀死马匪。

    第三，美女小头目要救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说明了这个人本性是不坏的。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是因为晋级的过程中有了某种隐疾，需要吃人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来治愈身体，或者说是控制身体；要么就是她完全的无意识行为，失心疯已经完全将她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只有兽性禽兽。

    最后一点，他是有可能战胜这位空间魔师的，或者说拼个同归于尽的。毕竟和一位没有灵智的怪物作战虽然风险极大，但是毕竟人是有大脑，会思考的，这一点是这位空间魔师所不具备的。

    想到这里，水属性魔师看着那断气的小道士，心里也满是鄙视；修道之人，毫无向善之心，满脑子的愚蠢贪欲，死不足惜。

    掌门吩咐弟子们将尸体抬到后山停尸阁中，与水属性魔师一道走出了厢房。水属性魔师独自走回客房之中，关上房门盘腿坐下，一边恢复着刚才施展灵愈术所耗费的灵元，一边在脑中模拟着与空间魔师的交战。

    大约一个半个小时后，水属性魔师灵元充沛，脑中也模拟了上千次的他与空间魔师的战斗。他得出的结论是就他目前的状态，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战斗，两种方法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一种是同归于尽，另一种是两个人都不用死。但是第一种方法成功率约八成，第二种方法的成功率不到两成，赌的成分更大一些。

    两种方法的前置条件相同，都是要用水属性魔师的自身为诱饵，锁住空间魔师一秒。两种方法的唯一的不同就是施展的魔技有所不同，第一种是使用加强版的“巨灵大水牢之术”并且要增加“嵌灵术”增强水牢术的施展速度和限制能力，让空间魔师在水牢中无法调动空间属性灵元，无法施展那诡异的瞬移，最后活活溺死在水牢之中。但是风险是一旦施展水牢术的速度稍慢一秒，那空间魔师就可以施展他那诡异的瞬移逃脱。逃脱后再想第二次诱骗她，几乎没有可能了。还有就是即便可以将空间魔师溺死，他自己也会同时被溺死。即便是他只能在水牢中屏气待一分钟。为了防止自己濒死之下无意识打开水牢，放走空间魔师，自己进入水牢后会在第一时间切断与水牢的精神联系。所以这几乎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办法。

    第二种是使用水属性的净化术“神启涤灵神术”。这也是个水属性治疗魔技，“神启涤灵神术”与灵愈术的不同就是灵愈术治疗的肉体，“神启涤灵神术”治疗的是灵魂。水属性魔师曾经利用“神启涤灵神术”治疗过一个修灵时走火入魔导致患上失心疯的人。在锁住空间魔师的那一秒的时间里，施展“神启涤灵神术”，将空间魔师的失心疯治好，这样一来这位空间魔师就不会被失心疯控制，不再杀人吃人。当然，这个办法的风险同样极大。首先如果空间魔师被治愈后还要吃人，那无异于他亲手放出了一个有灵智的吃人恶魔，到时候对大陆的危害更大。其次，这道山之上除了自己，全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一旦那空间魔师治愈后，发现心爱的小道士已死，大开杀戒怎么办？

    水属性魔师闭着眼，分析着利弊得失。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不再管，派人去九圣山请那帮老怪物下山抓人。但是先不说九圣山那帮老怪物是不是能抓得住，就算能抓住。一天就是一条人命啊，道山到九圣山来回近千里山路。自己再怎么奔波也不可能守得住这方圆百里的道山和道山周边数千里的山村呀。人家空间魔师一个瞬移跑了，他自己又没有坐骑，纯靠双腿跑，不死也得脱层皮。最后落得个人没救到，自己还生不如死。

    水属性魔师睁开眼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出了客房的们，走进了掌门的房间。

    接下来两天，水属性魔师与掌门对弈了整整两天两夜，道山上的道士们搬到了道山山下的乡村中居住，道士们接到命令，三内没有看到道山之上升腾起的烟花，就代表水属性魔师失败了，立刻兵分两路，一路人去九圣山搬救兵，另一路带领所有道山之下千里内的百姓搬家，搬的越远越好。

    两日后的道山之上，水属性魔师结束了与掌门最后的一把对弈，十战捷胜。水属性魔师来到枯井前，转换出水蛟龙，没有使用“嵌灵术”，直接控制着蛟龙向井内冲去。

    道山大殿内，掌门盘腿而坐，他不愿意前人好不容易积累的家业毁于一旦，虽然水属性魔师数次力谏，保证不会损坏道山大殿，但是掌门心意已决，誓不更改，只能遵从其志。

    井内水蛟龙轻车熟路唤醒了沉睡中的空间魔师，这一次没有爆炸，没有黑烟，空间魔师出现，凭空站里，与水属性魔师正面对立。

    水蛟龙从井口飞出，直扑空间魔师而去，湛蓝色的龙身与蓝天同色，一时间从地面上看不出龙在哪里。

    空间魔师再一次消失在了水属性魔师面前，水蛟龙转身，朝着水属性魔师扑来。

    水属性魔师没有移动，直挺挺的站立在原地，眼看着空间魔师出现在面前，空间魔师板斧抡起，朝着水属性魔师脑门砍来。水属性魔师双手抬起，抓住空间魔师手腕，浑身蓝光亮起。“神启涤灵神术”施展，两个湛蓝色的圆环嗖的一下，顺着水属性魔师双手飞向空间魔师的手腕。空间魔师又是一个瞬移，来到了水属性魔师身后，右脚平踹水属性魔师腰眼，水属性魔师嘭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

    水属性魔师简单的内窥自己的身体，无奈的摇了摇头，肌骨和经脉又断了……接下来三年，自己恐怕别想再做一丁点体力活了。

    倒不是水属性魔师不愿意用水牢缓冲空间魔师的攻击，是真的没办法。一来他无法在同一时间使用两种魔技，水牢术的使用是需要时间的；二来他也没有多余的灵元来施展水牢术，别小瞧那两个圆环，不仅将他体内的灵元榨取干净，而且连飞扑二来的水蛟龙体内的灵元也消耗完了，那水蛟龙在空间魔师面前化成了一团淡淡的水汽。

    那空间魔师没有追击水属性魔师，低头看向了在自己双臂之上，不断向上盘旋的两个湛蓝色圆环。空间魔师奋力的甩着双臂，企图将手臂之上的圆环甩掉；但是被“嵌灵术”加持过的“神启涤灵神术”是带走锁定性质的，根本不是蛮力能甩飞的。空间魔师见甩不掉那两只圆环，扭头看向还在地面深坑中大口吐血的水属性魔师；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只有杀了这个水属性魔师才能让这两个圆环消失，转身飞扑着向水属性魔师冲去。

    水属性魔师看着飞扑而来的空间魔师，完全没有做任何的防御姿势；因为他清楚，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防的住空间魔师哪怕不带有任何属性的蛮力一击。

    空间魔师在离水属性魔师大概十米远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再一次出现就是在水属性魔师的面前；二人脸对着脸，水属性魔师能清晰的感受到空间魔师呼出的热气和身上那让人作呕的尸臭味。

    空间魔师抬起的双手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就在她瞬移结束的一瞬间，那两个蓝色的圆环在她的头部相遇。刹那间，空间魔师的身体被一团蓝光笼罩，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水属性魔师因为蓝光的照射闭上了眼睛。

    嘭！空间魔师的身体和水属性魔师的身体来了一个零距离解除，水属性魔师被空间魔师俯冲带来的强大冲击力撞的向后飞出数米远，跪在那双手扶着地，又一次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水属性魔师额头，眉角，鼻子都被撞破，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水属性魔师翻身盘腿坐起，快速的恢复着灵元。

    那空间魔师倒在地上，怒目圆瞪，口中发出悲愤的嘶鸣声，疯狂的打着滚，眉心处一股淡淡的黑气不断的飘出。伴随着黑气不断的飘出，空间魔师原本血红的双眼，颜色逐渐变淡，原本空洞的双眼，也渐渐的有了神韵；空间魔师原本那如同禽兽般的嘶鸣声也变成了少女的悲鸣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空间魔师周身的蓝光逐渐变淡，蜷缩在地上，口中发出淡淡的呻吟。突然空间魔师脑中的蓝光暴涨，犹如水幕般的无属性能量覆盖了空间魔师的全身，好像给空间魔师盖了一张蓝色的被子似的。这是“神启涤灵神术”的第二个效果，无属性恢复，仙境以下任何属性的肉体与灵魂的百分百双恢复。

    伴随着蓝色水幕的散去，空间魔师站起身，看着盘坐在不远处恢复着灵元的水属性魔师；空间魔师没有开口，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冷漠感，双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疑惑和恐惧。水属性魔师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懵懂的少女，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