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潜入
这天一大早，郑昉在自家府上吃过早饭便如平常一样跑到都护府去找宇文达玩耍，途中路过百草堂舍药的热闹场面也没有停下马车围观，而是吩咐马夫快点到达都护府，一到都护府，便扯着嗓子喊宇文达。
“五公子，五公子，今天长安街好热闹啊，百草堂在坐堂舍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他一边如往常一般向厅堂走一边兴致高昂的大声喊，可是直到他走进厅堂，也没有看到宇文达活蹦乱跳地出来迎接他。
“怎么，五公子不在府上？”郑昉走进厅堂拦住一个侍女问道。
“五公子一大早就被长公子叫去了后院的兵营说要一起训练士兵。”侍女回答说。
由于来找宇文达的次数实在太多，郑昉一向在都护府像回了自家府中一样随意，听了侍女说兄弟俩都在兵营，便径直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一群人正牵着一头健壮的双犄角牛往练兵场中央走，并肩而立的文通和宇文达正在旁边观望，郑昉看到宇文达，迅速加快脚步来到了他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宇文达见了郑昉很是开心。
“我一吃过早饭就来了，来的时候还看到百草堂在长安街坐堂舍药，说是最近很多人吃蝗虫，闹了疟疾，想叫你一起去看看热闹。”郑昉回答。
“看热闹今天就在这里看，”宇文通转过头对着郑昉笑了笑，“今天这里有士兵操练，达儿也要参与，他今天的任务就要用矛刀格杀这头牛，你可以在这里为他呐喊助威！”
“啊，用矛刀杀死这头牛啊？矛刀那么短小，一刀下去，牛没杀死，反而被引起了愤怒，五公子很有可能先被牛杀死啊！”郑昉惊讶的说。
“这你就太小看训练的作用了，今天让他杀牛只是训练的第一步，以后每天都如此格斗杀死一头牛，长此以往，就会力大如牛，成为战场上的不败将军。”宇文通非常自信的说，为了让郑昉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他继续说道，“你若不信的话，我可以让我们的中郎将试验给你看，他在来我们军营之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人；在军营训练之后，如今的快走功夫骁捷如风云，跳走如飞，无人能及。”
“这么神奇吗？如此说来，我倒想要见识一下，开开眼界。”郑昉说。
“来人，把我们的中郎将找来给我们的郑公子开开眼界。”宇文通命令道。
听到宇文通的命令，周泰赶紧放下手中的酒壶，牵着自己的马儿来到了练兵场，其他士兵知道中郎将又要表演自己的拿手好戏，赶紧围了过来。
只见周泰把牵马的缰绳系到自己的后腰上，随着一声马鞭响，便围着练兵场与马赛起跑来，直到跑了三圈，马绳依然挺直没有弯曲，此等功夫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喝彩呐喊，“中郎将跑得比马还快！”
此时赵自在和杨坚已经悄悄潜入军营转了一圈，听到众人的欢呼声，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练兵场此时好像挺热闹的。”赵自在说。
“从营房到这里的马厩我们已经一一参观，不妨到练兵场看看他们的训练。”杨坚说。
得到了赵自在的肯定答复后，俩人便从马厩处一前一后的走向练兵场，从头到尾目睹了中郎将的快走赛马。
“这个说书人的脚力工夫真好。”杨坚忍不住称赞道。
“这个功夫不像是一时半会就能训练出来的。”赵自在低声附和道。
中郎将的表演看得郑昉是目瞪口呆，连连拍手称赞道，“厉害了，厉害了，想不到西凉军中如此藏龙卧虎。”
宇文通听了郑昉的评价，难免心中有所得意，于是便语重心长的说，“郑公子，你和五弟向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今日西凉军的队伍已经羽毛丰满，实力强大，你是否愿意加入我西凉军，成为一名所向披靡的军中豪杰？”
郑昉听了宇文通的话，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宇文达说，“如此远大志向，这怕是要下苦功夫才能成吧？”
宇文达不想扫了哥哥的兴致，便虚张声势的大声回答，“那也不一定啊，听闻中郎将就花费了极少的时间便达到了如此境界，今天就先看看我与这只牛的战斗吧！”
于是大家纷纷闪开，让出了一个大圆圈，留宇文达和那头健壮的斗牛在人群中间，宇文达手中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矛刀，围着斗牛寻找下手的机会。
“五公子加油，五公子加油，五公子加油……”围观的众人纷纷为宇文达呐喊助威。
突然，宇文达冲着斗牛的脖颈便是一刀，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到来，鲜血呈喷薄状四散开来。斗牛被刺痛了，它低眯着眼眸四处望了望，然后斜低着触角朝宇文达奔去，宇文达一跃身，便轻巧地跳到了牛身上，坐上牛背又是一刀，这时人群中发出热烈的呐喊喝彩声。
“五公子身手真是厉害！”围观的人群中不时有人称赞道。
“达儿小时候经常跟着爹爹训练，这几年虽然有所松懈，但基础还是很夯实的！”宇文通满意的对郑昉说。
“虎父无犬子，国相大人一生骁勇，五公子自然也不会差。”郑昉说着话眼睛始终不离宇文达，紧张的神态仿佛上战场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斗牛连接遭遇袭击，心中的愤怒已全部被点燃，这时他扬起两只前蹄，抖落掉身上的宇文达，便用头猛烈的抵过去，宇文达灵巧的一躲闪，斗牛的两只角便深深地扎进了土壤里，这时，稳定好脚步的宇文达趁机又是一刀，牛的脖子已经被削断了一半，人群中的喝彩声持续不断，赵自在眼睁睁地看着牛被一刀一刀的杀死，忍不住说了一句，“好无辜的斗牛啊！”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除了这些无辜的动物，还有许多无辜的民众被战争伤害，因为战争，很多人失去家庭，失去生命，失去亲人，失去自由和美好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战争给每一个人带来伤害，却没有人能够能够阻止战争。”杨坚说完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那我们就努力，努力去消灭战争，建立一个和平健康，人人都可以自由美好生活的世界。”赵自在转过身对杨坚笑着鼓励道。
“那我们一起加油！”杨坚看着站在身边的赵自在，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时，刚表演完不想再继续围观的中郎将周泰牵着自己的马往马厩走去，恰巧与杨坚和赵自在擦肩而过，打了个照面。
“少将军，是你吗？”周泰张大嘴巴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他的声音吓了杨坚和赵自在一跳，两人赶紧交换了个眼色冲进人群朝马厩方向走去，假装没有听见周泰喊叫。
“少将军！”周泰一边喊一边跟了上去。
“怎么了？”宇文通听见呼唤赶紧跑过来问。
“我，我，我好像看到上次在衙门见过的少将军和他的朋友了，他们朝马厩方向走了！”周泰犹疑的回答。
“有人潜入我们西凉军军营，赶快给我去追。”说完便骑上马从东门追了出去。
“一队弓箭手骑兵跟上！”看着宇文通已经风驰电掣的追了出去，宇文达立刻吩咐骑兵跟上，也和郑昉一同出发追了上去。
行踪暴露，赵自在和杨坚按照计划沿着东南至东北方向往皇家猎场去的路线狂奔而去。
“他们往皇家猎场的方向逃了，大家追上后以箭伤之，不要伤中要害，我要捉活口。”宇文通看弓箭手骑兵已经跟了上来，立刻转身向后命令道。
“是！”弓箭头得到命令齐声回答，然后一路朝皇家猎场追去。
深秋的皇家猎场树木葱郁，湖泊清浅，水草丰沛，森林植被延绵数里，是各种飞禽走兽天然的栖息地，也是狩猎和操兵习武最合适的场地。
宇文通，宇文达，郑昉和一队随行追踪到皇家猎场，赵自在和杨坚却早已看不到踪影，他们放慢脚步走进猎场，猎场广袤无垠，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正在犹疑之时，不远处的一处湖泊上空突然惊起无数飞鸟，宇文通打了个前进的手势，一队人马便往那个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长公子，擅自私闯皇家猎场可是死罪啊！我们要不要撤离？”郑昉小声提醒道。
“死罪，即便是犯了死罪又由谁来定罪呢？如今皇上病体恹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来的力气来定我们的死罪？”宇文通回答说，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微笑。
听了宇文通的话语，郑昉突然松了一口气，“长公子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看到郑昉如释重负的样子，宇文达宽慰道，“如今的西魏，皇上并无实权，到了我们这里，自然是谁的权力大，实力强，谁说了算，若要论定罪，自然由我爹说了算。”
“领悟了，领悟了！”郑昉露出会心一笑回答。
一行人来到湖泊处，隐隐约约听到男女交谈的嬉笑声，他们驻足细听，宇文达说道，“好像是裳公主的笑声。”
“跟我来！”宇文通一边双腿加紧马腹，一边扬起手中的鞭子朝马背挥去，一路疾驰，眨眼功夫便来到了空旷处，可以看到湖泊对岸沛郡王，杨坚，赵自在，帝释天，香鸾音和度九裳在对面搭弓射箭，猎杀空中飞鸟，听到这边的马蹄声，他们同时停下动作，朝这边望了过来。
“少将军，原来你们逃到这里来了？”宇文通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发问。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逃到这里来了？我们是正大光明地走到这里来的？”说完，沛郡王扯下腰带上的猎场令牌说，“看到了吗？正大光明来这里的，倒是你，率兵擅闯围场，知不知道死罪一条？”
“哼，区区一个令牌，唬得了谁？”宇文通露出刚才的不屑表情说，“你们今天偷偷潜入我西凉军有何用意？做事如此偷鸡摸狗，不是你沛郡王的风格啊！”
“确实不是我沛郡王的风格，因为今天我确实没有偷偷潜入你西凉军，再说了，你擅自扩编军队，自建军营，看来早已有了谋逆之心？”沛郡王不甘示弱的回敬。
“有了又如何？”宇文通昂着脖子，眼神死死盯着沛郡王，看他如何应对。
“既然已有了逆反之心，那我们便无话可说了，只有刀锋相见了！”赵自在看宇文通已经亮出底牌，便干脆利落的回答。
“你是哪里来的刁民，这里怎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把刚才那个私闯军营的刁民给我杀了！”宇文通命令道。
命令一下，弓箭雨点似的朝赵自在射了过来，赵自在，杨坚，沛郡王，帝释天，香鸾音和度九裳几个人当即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躲避起四射而来的乱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