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管家<!>
“今晚,我陪着你。”
他手依然捂着怀里人的耳朵,说话时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以免她听不清楚。
那些雷声落在他耳朵里,竟然诡异的悦耳。
“嗯!”少女抓着他的手胡乱点头。
他直起身,挑眉时眼底掠过沉沉的笑意,接着继续低声说:“我穿好上衣,然后陪你回房间。”
钟虞佯装才发现他上半身没穿衣服,有些窘迫懊恼地抿了抿唇,纠结着从他怀抱里退出来,最后恋恋不舍似地松开他捂着自己耳朵的手。
“那,那你快点。”
“好,我保证很快。”
钟虞扶着门框,等着男人退回房间里换衣服,她心里祈祷着再来一次震耳欲聋的雷声,这样她就能惊慌失措又跌跌撞撞地冲进管家先生的房间了。
然而,她却听见景梵问:“怎么没穿鞋?”
“忘了……”钟虞后退半步,“刚才太害怕,所以没顾得上。”
“不介意的话,我先抱你回房间。”
她心里暗自笑了笑,表面上局促地点头,“好。”
话音刚落,一双手臂稳稳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钟虞手本能地往旁边一撑,手掌按在他赤裸的肩上。
她“犹豫挣扎”了几秒,然后放松了一点,稍稍靠向他胸口。
很快景梵就将她抱回了房间,快得超乎钟虞对两个房间之间距离的认知。
……好吧,毕竟管家先生腿长,而且不像她一样看不见路,要回房要么必须小心翼翼扶着墙走,要么就得拿着盲杖。
不过,她现在用盲杖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景梵陪在身边。
景梵抱着她,把她放在床边,接着从一旁抽出纸巾,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帮她一点点将脚底沾上的灰尘擦干净。
钟虞脚轻轻往回缩了缩,脚趾也不安似地蜷缩几下。
她以为蹲着的男人实际半跪在她面前,见状长指抵住她脚腕后。
景梵垂着眼。
她的脚显得格外小巧,小心翼翼动了动的指头上指甲干干净净什么色彩也没有,莹润里透着粉。
动作有点娇憨,透着天真的可爱。
他抬眸看向她的脸,嗓音低沉而轻,“别动。”
钟虞手撑在身后,乖乖地让景梵帮自己把脚擦干净,然后脚又被塞回被子里。
“我很快回来。”
她点头,摸索着被角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嗯。”
景梵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线织衫穿上,这期间雷声一阵阵响着,等他返回去,床上的少女已经彻底躲进了被子里,白色的被子裹成蚕蛹似的一团。
连一点头发都没露出来。
“阿虞?”他走过去,轻轻扯了扯‘蚕蛹’的最顶端。
‘蚕蛹’动了动,一个头顶从里面冒了出来,接着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
“景梵。”
“嗯。”他蹲下来,神色难辨地看着她,“睡吧。”
窗外闪电乍现,明晃晃的雷声预兆。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抬起来盖在她的耳朵上。
雷声响起的时候,钟虞立刻抬手抓住男人的手腕,脸侧似乎不经意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你陪着我,千万别走。”
“好,我不走。”
钟虞“嗯”了一声闭上眼,没过多久被子里又传出瓮声瓮气的一句:“我是不是很过分?凌晨把你吵醒,还让你在这里陪我,没办法睡觉。”
“你不需要这么想,毕竟我需要做的就是照顾你。”
“……你就这么待在床边吗?很难受吧。”她犹犹豫豫的,“要不要坐到沙发上去?或者,或者我拿被子给你吧?”
他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淡淡道:“不用。”
“哦……好吧。”
带着愧疚不安的眼睛眨了眨,然后闭上了。
房间里依旧被一阵阵的雷声充斥,但反而是清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过了半晌。
“景梵……”
“嗯?”男人的嗓音里没有一点睡意,清醒而平静。低而轻的尾音隔着手掌传进她耳中,有些朦胧。
“雷声太响了,我睡不着,我也不想让你这么一个人待着……”她扯下被子露出整张脸,笑了笑,“我们聊会天好不好?”
暖融融的呼吸萦绕过来,他没起身拉开距离,“想聊什么?”
她又往他掌心下缩了缩,“那天我和林承在书房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及时就赶来了?我还以为我的声音不够大,传不出去。”
“我本来有事情想提醒你,所以正好到了书房门口。”
“是提醒我林承和赵婉茗的事吗?”钟虞眨了眨眼,“你不放心我,所以专门守在门外?”
“我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只是因为职责吗。”她低声嘀咕,说完凝神想了片刻,忽然问他,“你的眼睛是不是灰色的?”
他瞳孔紧缩,神色和语气却没有任何波动,“你怎么知道的?”
“舅……赵婉茗告诉我的。”
“嗯,的确是灰色。”他紧紧盯着她,审视一般打量着她细枝末节的表情。
“我有点好奇你的样子,”钟虞抿了抿唇,“好吧……是很好奇,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呀?”
“摸我的脸?”他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
钟虞刚点了一下头,窗外就又响起雷声,她覆在男人手背上的手赶紧用了力气捂紧。
景梵瞥一眼她手上的动作,在又一声惊雷中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是你最后一次及时抽身的机会了。”
如果她能就此认出他的话。
话音落下时,雷声也渐渐消散。
“景梵,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说着,握住她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少女掌心温热柔软,还带着沐浴后沐浴液与身体乳的淡淡香气。
他喉结无声滑动,手指从她手腕若即若离地掠过,然后垂在身侧。
钟虞手指动了动,接着开始小心地沿着他的轮廓与五官游走。先是额头,白天往后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垂落在额角,触手柔软。
挺立的眉骨,深邃的眼窝。他闭着眼,她指腹摸上去的时候碰到了男人的睫毛,痒痒的。
钟虞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你的睫毛好长。”
说着她手往旁边移了移,碰到了高且挺直的鼻梁,鼻梁之下是线条明晰的人中,这样利落的线条总是显得唇线与薄唇的弧度格外性感。
钟虞有些期待地往下滑动指尖。
柔软,热度更甚,因为清楚地知道碰到的是他的唇,所以指腹挨到时就觉得格外的痒。
像是有细小的电流在游走。
她手再往下挪,无名指指腹就陷入了上下唇之间的缝隙里,只要他稍稍张开嘴,就能咬住她的指尖。
钟虞停住了,一时间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窗外的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像是鼓起勇气又受到诱惑那样,慢吞吞撑起身,然后探身过去。
略带着凉意的鼻尖无意中碰到一起。
她搭在他唇与下颌上的手收了回来,撑在了蓬松的被子上时陷了下去,一时间好像重心不稳似地整个人往前扑了扑。
纤细的手臂搭在了男人宽阔的肩上,接着被对方轻松托住并揽住后腰。
钟虞往前凑了凑——呼吸相交,亲吻也只是打破这短短距离的事。
然而……
“很晚了,睡吧。”他忽地退开,语调淡淡的克制有礼,只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旖旎暧昧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钟虞愣了。
那天不是都差点吻了她?为什么现在她主动凑上去了又偏偏要退开?
“雷声已经停了,我陪着你到睡着后再走。”
她蹙眉,心情复杂地重新躺回枕头上,然后有点委屈地轻声说:“景梵,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丢脸。”
过了一会,一双手动作轻缓地替她整理好颊边的发丝,再掖好被角,“抱歉。我想你只是太困了,有些疲倦。”
钟虞直接翻了个身,留给对方一个裹着被子的背影。
景梵直起身,下一秒就听见三个字:“不准走。”
“我不走。”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站在黑暗里定定地注视着床上侧躺着的少女,眼里有着似笑非笑的叹惋。
真可惜啊,没能凭借触碰发现点什么,她已经失去了唯一一次机会。
其实每一次以实体存在的触碰,对他来说依旧是一种新鲜的体验,至于刚才那个吻……
距离上一次吻她已经过去了很久,那种滋味的确令人怀念,但比起看到她一次次受挫、失败所带来的恶劣满足感好像还可以忍耐。
整个虚拟世界都由他一手创造,但她才更像那个编织一场场沉沦美梦的人。
令人贪恋,但又足够可恨。
第二天早上钟虞慢慢睁开眼,坐起身时试探地喊了声:“景梵?”
卧室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她。
钟虞保持着坐起身的姿势等了等,然后撇了撇嘴重新靠回床头。
昨晚到现在,算是她在这个世界踢到的第一个铁板。
躺了一会脑子慢慢清醒后,她掀开被子拿着搭在床头的裙子走进了浴室。洗漱梳头换衣服,按部就班整理好后她扶着墙出了卧室。
“景梵?”
依然没得到回应。
钟虞蹙眉,奇怪,人在哪里?餐厅或者厨房吗?还是花园里?
她慢慢往前走,身后的房门并没有关上,半敞开露出里面的情景。
穿戴整齐的男人静静站在房间内,看着她边走边喊着“景梵”的模样扯了扯唇角,寡淡的笑意从眼底透出来。
“景梵?”
“我在这。”
突然得到回应钟虞吓了一跳,发觉声音从身后传来后忙循声转过身,“你去哪儿了?”
“在储物室整理东西。”他上前,而几米外的少女听见脚步声已经习惯性地伸出手,并准确地搭上了他的臂弯。
他眼底浮现出满意的神色,接着垂眸敛去之后神态又恢复如常。
“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
“你
一夜没睡?”
“没关系。先去吃早餐吧,已经准备好了。”
钟虞在餐桌前坐下时忍不住说:“你一会回卧室休息一会吧,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打发时间。”
“不用,下午医生会过来,早餐后我先陪你去散步。”
“好吧,那我们今晚早点睡。”
话音刚落,瓷盘被放在桌上时的声响清晰地回响在餐厅里。好像端着它的人放下时力道失衡,才弄出这种狼狈仓促的小动静。
“我的意思是,”钟虞佯装不自在地轻咳,“我早一点睡的话,你也能早点休息。”
顿了顿,男人回答她:“好。”
早餐、散步、听音乐、午餐、午睡,半天的时间依旧过的井井有条,然后下午一点五十五分,严怀准时按下了门铃。
这一次谈心他没有再让这栋别墅里的管家先生旁听。
“今天要做一点催眠试试,需要绝对安静且无人干扰的环境。”
闻言,一旁站着的男人漠然地动了动眼珠,掀起眼凉凉地望过去。
“景梵,你去休息一会吧,结束后你再陪我。”
他淡淡扫一眼严怀,最后微微一笑:“好。”
严怀冲他点了点头。
景梵没有回房,而是走到花园里站在低矮的植物旁,垂首修剪枝叶。
隔着一大面落地窗,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客厅里的情景。
他抬眸看一眼,又垂眸抬起手里的枝剪,漫不经心地剪掉枝条上一朵花瓣有些枯萎残缺的花。
“咔嚓”一声,花无力坠落,溅起零星的泥土。
客厅里,钟虞已经闭上了眼,由于怕催眠会让严怀发现点什么不该发现的,所以还专门提前问了系统。
“不会有任何问题。”对方只回答了这一句话。
“那就好。”她放松下来。
催眠一步步进行,客厅里专心致志的两人没能注意到花园里的男人已经在原地停滞了很久。
甚至手臂一直摆在同一个位置,手里握着的枝剪微微张开着,靠近一片杂乱的叶子。
忽然,剪刀从他指间脱落,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双淹没在阴影里的灰眸顿时从僵滞中恢复,像是石膏像拥有了生气。
他冷冷垂眼,看向莫名脱手落地的枝剪。
这变故打断了他正听着的、客厅里催眠的进程。
而就在这个小小变故的几秒钟里,钟虞突然被人从催眠中唤醒,在她还没能彻底回神的时候,耳边忽然有人快速低声说:“李太太——不,赵女士托我转告您,要小心你的这位管家。”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前赶上了!!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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