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客厅里的哭声
“杀得过来要杀,杀不过来也要杀,多杀一个,给小雨报仇的几率就大一点吗,能杀一个算一个!”艾德华咬着牙说,此时的他,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萧浪没想到艾德华真的把这个疯狂的想法当成了解决问题的手段,看来,仇恨已经快让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艾德华失去理智了。不过话说回来,厉鬼的理智又是啥?
萧浪习惯性地想开口劝劝艾德华,但在看到艾德华此时的表情之后,萧浪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以艾德华现在的状态,劝,是没有用的。
聊到这份儿上,萧浪早已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艾德华也因为再次明确了“杀光他们”这个“伟大”的目标而心神不属,一人一鬼各怀心事,匆匆道别,一个去重新寻找现阶段的目标,一个去为实现自己认定的“伟大”目标而努力去了。
走出鬼影重重的小树林,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正是寒气最重之时,萧浪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领,快步向宿舍楼走去。
蹑手蹑脚地回到寝室,小心翼翼地脱了衣服刚想躺下,忽然,从上铺倒吊下一个人头!
此时,萧浪的脑海中还充斥着艾德华那张惨白憔悴的脸,冷不丁一个人头挂在眼前,头上的脸也是同样惨白没有血色,一惊之下,萧浪差点抡起手中从家里带过来的荞麦枕头砸过去。
不过也幸亏刚和艾德华分开,萧浪总算没被眼前这“山寨艾德华”吓得失去理智,这“绝命一枕”还没出手,就发现这颗人头瞅着有点眼熟……
“小狼,你干啥去了?”倒吊着的人头忽然开口说话了。
“呃……啊?是你?”萧浪定睛一看,原来这颗人头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睡在他上铺的兄弟姚改革。
“我kao,是你啊,吓我一跳!”萧浪抱怨道。
“你干啥去了?”姚改革没搭萧浪的茬,仍然不依不饶,幽幽地问。
“我,我出去给女朋友打电话了,你咋还没睡?”萧浪顺嘴编了一个理由,同时又使了一记“斗转星移”。
姚改革果然中招,他眨了眨眼睛,由于倒吊着的缘故,看起来更像翻白眼:“你……你有没有听见客厅里又什么动静?”
“客厅?没有啊,我刚穿过客厅进来的,啥也没有啊,啥动静?”萧浪奇道。
“唔……没有啊,那,那可能是我做梦吧!没事了,睡吧!”姚改革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家伙,咋还神神叨叨的呢?是不是学习压力大导致的?萧浪摇摇头,躺下了。
由于刚才各种绞尽脑汁,萧浪的精神已经很疲惫了,刚一躺下,睡意便如潮水般涌来,萧浪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慢慢被那无边的睡意淹没。
半梦半醒间,萧浪似乎听到有人在絮絮低语,似梵唱,似呓语,忽远忽近,若有若无,努力想去听,又听不清到底是什么,让人心烦意乱,甚是恼火。
萧浪此时一心想着赶快进入深度睡眠,对于这种亦幻亦真的感觉无暇细品,只是用被蒙住了脑袋。
但是,那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到最后,简直如同就在耳边,声音的内容也由听不明白的呓语变成了更直接、更简单的呜呜咽咽的哭声。
萧浪烦了,他一把掀开被子,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颗人头,倒吊在床边!
“靠!大哥,吓死人不用偿命啊?”萧浪看着再次玩起了倒挂金钩的姚改革,咬牙切齿地说。
姚改革对萧浪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的上下牙一边打着架,一边颤声道:“你……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听见啥啊,我说你……”萧浪忽然一停,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因为,这一次,他也听见了!
一阵呜呜咽咽的女人哭声从客厅顺着寝室的门传了进来,虽然断断续续,但却真真切切,刚才睡觉时听到的,不是梦!
不用等萧浪的回答,他的表情便已说明了一切,姚改革的表情一边,忽地一下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度从床上翻了下来,惊慌失措地说:“这哭声是真的?咋、咋、咋办?”
萧浪深吸了一口气,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姚改革先别慌,别吵醒了其他人,然后小声说:“没事,别急,我出去看看。”
萧浪的镇定无形中也稳定了姚改革的情绪,姚改革犹豫了一下,扯了扯萧浪的胳膊,小声说:“要不……咱俩一块出去吧!”
听得出姚改革语气中的勉强,但这也说明了姚改革很仗义,萧浪心中一暖,微笑着说:“没事,我正好要去厕所,顺便看看就行,客厅窗户没关,你就先别去了。”
姚改革还要再说话,但萧浪已经披了上衣,转身往门外走去了,还顺便从书桌里抓了两张纸。
萧浪抓的自然是符了,因为以他的经验,外面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不太干净”的玩意儿,想解决问题,一套符是必不可少的。
推开寝室的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吹得萧浪又是一个激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刚才萧浪从客厅进寝室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从寝室出去可就不一样了。但是,就算客厅的窗户没关,也应该不至于冷成这样吧?怎么跟……怎么跟医学院那个“标本库”似的?
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一股一股的午夜寒风流过,连个鬼影……也没有。
但是,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仍在持续,而且声音确实就是从这客厅里发出来的。
没办法,看来又得减寿了,萧浪无奈地叹了口气,抽出一张慧眼符,吞了下去。
很快,慧眼符生效,萧浪瞪大双眼往四周一扫……果然,在客厅的墙角,有一个长头发、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双手抱膝坐在地上,把脸深深埋在大腿上,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
萧浪走向墙角,站在女人面前,轻咳了两声。
那女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正在看着她的、上身披着上衣但下面只穿着一条四角裤衩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