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表露心迹
时温恒微眯着眼看她,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讶异,紧接着便是戏谑的笑意。
“你说什么?”
“我想脱你的衣服。”月白一本正经。
“这么直接,现在在医院不太好吧?”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做惊恐状。
月白不再与他对说,上手便将他的手掰开三两下解开了扣子扒开他胸前的衣服。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势如破竹。
时温恒再一垂目,胸前便已经是春光外泄,精壮的胸肌袒露着,月白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的身体,伸手在他胸前的那个疤痕上摩挲着,眼神里的情绪异常复杂。
她将手里的项链吊坠放在那个疤痕上对比着,月牙的形状大小完全吻合,疤痕已经蜕变成了浅色,但伤口的轮廓已然清晰,时温恒眼睁睁的看着她考古一般的研究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觉得有一丝不自在。
他将衣服重新整理回去道:“你竟也真不害臊。”
月白猛然抬眼看他,眼神里一层水汽弥漫,甚是让人动容。
他怔了怔,停下手里的动作道:“你到底怎么了?”
“真的是你,六年前救我的人真的是你。”
她摊开手,将手里的项链放在他眼前,眼泪止不住的落在掌心。
“这是我十岁生日我爸送我的项链,之前我一直戴在身上,你胸前的伤口就是被它划伤的。”
时温恒见到那条项链,脸上的笑意倏的便敛了起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她道:“你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看他的眼神带着些怨气。
时温恒撑了撑身子,扶着头坐起来,看她的神情带着无奈。
“告诉你又能怎样,我只希望六年前救你的事情和我们俩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俩的未来?”
月白迟疑,他们俩之间除了权宜之计捆绑在一起,除了有互相利用的关系,还有未来吗?
时温恒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一直都有未来。”
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似乎突然被什么揪了一下,看向时温恒的眼神带着不解。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他也有些说不清了,蹙着眉细想了想。
五年后的初见,是在那一堆照片中她粉黛未施的素颜,彼时的她神态中还带着些颓废,但他的视线却还是一瞬间就在数十个面孔中锁定了她。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久别重逢的难得,是对命运神奇的讶异。
再到第一次的面对面相见,就是那场因他而加冕影后的晚宴,他还未去她那桌时便已在远处看她。
时隔多年,她似乎没变,又似乎完全变了。
直到与他面对面坐着,她都没有认出她来,仿佛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只不过是时温恒一个人的一场梦魇而已。
那天夜里,他重回那场梦境,梦里的女子不再撕扯着他挣扎,而是乖顺的躲在他的怀里,平静安然,并且温柔的亲他的唇。次日醒来,他发现竟不是一场梦,床上还有她的温度和遗落的发丝,她究竟还记不记得他,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过去?
直到那天将她从酒店的浴缸里捞出来,他才知道,原来她什么都记得,只不过是将他忘了。
再后来的许多事儿就都说不清了,他有意识的提醒自己,这个女人心里有难以忘怀的过去,却总是不自觉的对她的事情多上了心。
他接何天的视频电话是因为在镜头里有她的身影,他教她游泳也是私心想让她克服恐惧从而放下过去,他更是不惜和盛明对立也要保她周全,这些千丝万缕百转千回的心结又怎么还能说的清呢。
“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上个月我们领证的时候,也或许是半年前我们互相针对又相互妥协时,又或许……”他抬眼,眼神里的光芒如星辰闪烁,直击人心底里,“又或许是六年前。”
有些事情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即便是六年前第一次见她,他对她的感觉也是和康缇截然不同的。
月白手足无措的站着,她搅动着手里的项链,银白色的月牙吊坠在灯光下带着冷寂的锋芒,像是直接戳在她的心上。
从来深藏不露内敛深沉的时温恒竟这样直白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时温恒看着她此时的踌躇的模样,嘴角虽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里多少是有些落寞的。
他的头还隐隐痛着,面色仍有些苍白,比起平时凌厉的气质此时竟柔和的像是邻家少年。
他伸手拉起月白,稍用力一拽便将月白拽进怀里,他揉了揉她的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结是什么,我也不着急,反正婚都结了,你还能跑了不成。”
他的声音虽低沉,语气却也十分轻柔,仿佛是怕话说重了,再惹她哭一场。
月白只记得离开前苏叔和她说的话。
“人生的路,要往前走,不要回头。身后的人不要留恋,因为他们到不了未来,眼前的人不要错过,因为没有你的坚持和决心他们也不一定能陪你到最后。”
苏靳源已经离开了他六年,现在的时温恒就在他身边,他的身体这样坚实,他的怀抱这样暖,他的未来一直在等着她
的参与,而她却还要犹豫吗?
就算不纠结这些,月白突然想起他们中间还有障碍,不由的瓮声问道:“如果我不跑了,那康缇怎么办?”
“康缇?”
他抬眉,不以为意道:“康缇怎么了,我又不欠她的。”
“你和康缇不是……”
月白怔了怔,他和康缇到底怎样也不过是媒体和她的猜测,从他此时的神情来看,似乎又坦荡的很。
时温恒也难得迟钝的才反应过来,他陡然坐直了身子,也不管脑袋里还在天旋地转,一脸正色道:“你刚刚说什么?你不跑了?”
月白有些别扭的看向别处道:“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跑。”
时温恒竟笑了,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笑意并不是开怀欢愉的样子,而像是拨开云雾豁然轻松的神情,他虽然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并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情竟是这样的舒畅,仿佛这苍白一色毫无生机的病房里都变得春意盎然繁花似锦一般。
他如释重负的抵着月白的额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像兽一般灵动的眸子,手捧着她的脖颈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有多开心。”
月白看着他,深沉如夜色的眼睛里有她从未见过的光芒,那一瞬便足以让她陷入其中。
时温恒优越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像是触电一样全身酥麻,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冰凉的唇瓣温柔的贴着她的,那种让人清醒而又麻痹的温度在她的嘴边缱绻,她不由的攥紧了手里的项链,轻轻的闭上了眼。
时温恒的动作极其轻柔缓慢,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脖颈,只坚持了一会儿便扶额向后晃了晃。
月白察觉到异常,忙睁开眼睛扶着他,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要不你还是先休息吧。”
时温恒自然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强忍着脑袋里的眩晕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能一亲芳泽,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月白没好气的将他按倒在床上:“色令智昏,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躺在床上感觉好了一些,看月白紧张他的模样,不由的感叹。
月白瞥他一眼,抬头看了看门外,“这许骆汎怎么出去拿药倒现在都没回来。”
“那小子机灵的很,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睡觉呢!”
月白怔了怔,想起刚刚和时温恒发生的事儿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倒还真是个人才。
时温恒往里面躺了躺,拍了拍身侧道:“这么晚了你也别瞎跑了,在这将就歇一晚吧,明天我出院一起回去。”
月白看着他空出来的位置,这是医院,他又是病人,不由看了看门外迟疑道:“这不好吧?”
“那有什么,合法夫妻还不能睡一张床了,踏实躺着。”
说罢便将月白拽了过去强行推倒。
她全身僵硬的往外挪了挪,却抵不过时温恒霸道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受伤了,轻一点。”
她挣扎,对方却不以为然道:“我本来只是伤了头,你在这样,我心可就也伤了。”
“你!”
月白看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也不看她,嘴上却仍不依不饶的男人,竟觉得有些好笑,“时温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了?”
他一脸惬意的像是睡着,语气慵懒道:“你再不睡,还有更轻浮的要不要见识一下。”
月白没好气的拧了他一下,倒是没敢再多说,许是白天太累了,夜也深,躺在时温恒的怀里只觉得温暖踏实,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好一会儿,听着熟悉的轻鼾声,时温恒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睡得像猫一样恬静,他的脸色却没了刚刚的慵懒,眼眸深处冰冷的寒意沁出。
那些躲在背后搅动风云的人终归是时候将他们从深水里挖出来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