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邪祟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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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暖阳倾落在院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药草香，院中的梧桐树影婆娑，浅淡的阴影投落在地面，映出一片荫凉。mqiweishuwu
乔绍在一旁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本还有些疑虑，但见白芷这般反应，又思及缠绵病榻的女儿，当下也不禁有些心动：“你可是真的能救治我家月月？”
裴渡状似无意的轻咳一声，扶缇无法，只得先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想了想，朝乔绍露出一个笑：“那本手札我也只是熟读过几遍，具体的情况还要看过才知道，不知是否可以先让我见见这位病人？”
话不说满，半真半假，才更有信服力。
乔绍自是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他权衡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姑娘随我走一趟了。”
……
大概是‘破祟’已过，今日的街道倒是比昨日热闹许多，货摊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小贩的吆喝一声接着一声，来往人群如潮。
乔绍家在村西头，为了节省时间，他直接抄了近路，带着二人在巷子左拐右拐，差点没把扶缇绕晕。
一路走来，虽压了步子，但不难看出他心中的焦灼。
扶缇偏头瞄了一眼裴渡，结果这人如闲庭信步，稳若泰山。
……嗯？
不趁热打铁套个话吗？
她趁前面人不注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裴渡微侧过脸，脸上带了几分疑惑。
扶缇见状，心中微叹，只得向他使眼色——你方才到底发现了什么？这人身上有妖气？需要现在试探试探吗？
这人虽然习惯性地日行一善，但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次。
不曾想青年却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身上的传音符不够了？”
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宠溺的错觉。
等一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对，她方才说的也不是这个啊。
少女呆愣的模样落在眼中，青年唇边不自觉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不知道为何，也或许是受玉佩影响，他竟觉得今日的扶缇有种说不出的灵动，分明同往常差不多打扮，可就是莫名令他移不开视线。
他从袖中抽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符咒，伸手递到她面前，“这几张先用着，等回来再给你写。”
扶缇下意识接过，迟钝地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意图。
“不是……”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传音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自己只是单纯忘了。
“嗯？”裴渡不禁挑了下眉。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我刚才其实是想问……”
“我知道。”裴渡温和地打断她的话语。
扶缇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刚刚使的眼色。
所以……？
对上她询问的目光，青年但笑不语，“去看看就知道了。”
……
眼前的小院要比昨日他们借住的大上一圈，院中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兽皮，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兽皮都保存的比较完整，足以看出捕猎之人的精湛手艺。
仔细打量一圈，扶缇便发现，除了兽皮骨架和一些基本猎具，院中再无它物，莫名透着一股冷清。
“扶姑娘，小女就在西屋，还请您移步诊治。”五大三粗的男人约莫很少说这么文绉绉的话，言语间跟跟跄跄，显而易见的拗口。
在来之前，白芷便已经给乔绍简单介绍过二人的身份。
“好。”扶缇点点头，抬脚朝西屋走去。
可没走几步，只听那乔绍又开了口，只不过这一次是对着她身后的裴渡：“扶公子，小女毕竟尚未出阁，还要麻烦您在外稍等片刻。”
这话表达的意思便十分明确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便是，虽然常年采药，但扶缇也只识得一些寻常的药理，可眼下情况显然不是她那一点皮毛能蒙混过关的。
她当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二人，正欲出声。
裴渡却是先她一步开口，朝乔绍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只不过……”他话音一转，黑眸看向扶缇，“阿缇每次行医都习惯有我这兄长陪同，眼下既无法入内，那便只能用这只镯子暂时代替了。”
他上前几步，拉过扶缇的手腕，动作轻柔地将东西戴到她手上。
淡青色的琉璃镯在日光下泛着莹亮的光泽，眼下挂在那只皓白的玉腕上，更显得肌肤白皙细腻。
“阿缇，待会莫要紧张。”
青年低头注视着她，神色温柔，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挂心妹妹的好兄长。
扶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之物收入袖中，那是裴渡方才借由戴镯子的动作塞给她的，虽然没能看清，但摸起来感觉很像是一道符。
“待会问诊之时，趁机此物贴近那人，剩下的，我自会与你传音。”
扶缇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站在二人身后一直往这瞟的乔绍，故意提高了音量：“谢谢兄长，我记住了。”
说完，她又特意朝裴渡眨了眨眼。
乔绍自始至终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眼下见二人举止并无异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扶姑娘，您看要不我们先去……”话语点到为止，但乔绍脸上的催促之色却很明显。
扶缇轻嗯了一声，抬脚迈向最西侧的屋子。
一进房间，率先扑面而来的便是独属于女儿家的香粉气，馨香怡人。
屋内装饰齐全，桌椅书架妆台应有尽有，屏风珠帘一应俱全，看得出来乔绍应该十分疼爱他的这个女儿。
越过屏风，精致漂亮的木雕床随之映入眼帘，天青色的纱帐一半被挂起，另一半随意耷在床侧。
又往里走近了几步，扶缇这才看清塌上之人的模样。
娇美的面容上，额前花钿艳丽夺目，黛眉轻描，朱唇不点而红，两颊胭脂淡淡扫开，更显其娇艳欲滴。
比起少女的模样，更令扶缇不解的是，眼前人竟还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此刻她双手并拢放置胸前，安静地躺在床榻上，怎么看都莫名透着几分诡异。
但眼下并非是关注这些的时候，扶缇只得暂时压下疑惑，抬脚移至床前，侧身坐下，伸手把起乔月的脉搏。
脉象不浮不躁，节奏均匀，平稳有力。
这分明并无病症。
一旁的乔绍正忐忑不安地朝这望着。
扶缇按下疑虑，俯身又探向乔月的双眼。
与此同时，她借着起身的瞬间，迅速将裴渡给的物什塞进乔月的衣襟。
她一边佯装观察少女的瞳孔，一边传音给裴渡——“师兄师兄，你好了没有，我等会要怎么说？”
再不出声，只怕乔绍都要开始怀疑她了。
索性裴渡并未拖后腿，没多过久，对面便传来了回应：“和他说，邪祟缠身，药石无医。”
等等，她不是在扮演什么医仙传人吗，怎么又扯上邪祟了，这样说真的不会穿帮吗？
扶缇虽心下狐疑，但还是选择相信裴渡，她收回手，长叹口气，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乔姑娘这症状，并非寻常疾病，而是邪祟缠身，只怕……”
扶缇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乔绍的反应。
孰料他听完这话，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里透出几分凄楚，语气满是哀求：“姑娘既然能看出来，想来也一定有办法补救对不对？”
“和他说，此邪祟怨气极大，必须回到他女儿被缠身的地方，才有办法破解。”
青年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
扶缇定了定心神，作出一副沉思模样，半晌又开口：“这方法倒是也有，只不过必须要回到乔姑娘沾染上这邪祟的地方，才有机会破除它。”
乔绍闻言，神色莫名一顿，片刻后，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必须要回到原地才行吗？”
扶缇点点头。
她方才自然没有错过他那一闪而过的异样。
看来这其中，果然少不了猫腻。
乔绍面露难色，内心经过几番挣扎，终是下定了决心：“行，那可否允许我先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再出发？”
“可以。”
青年的声音再一次，及时地在她耳边响起。
扶缇皱了皱眉，忍不住抬头环顾了一圈房间。
奇怪了，怎么感觉裴渡仿佛能听见他们对话似的。
“扶姑娘？”
乔绍见她一脸严肃，还以为自己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心下不禁忐忑起来，生怕对方会拒绝帮自己的女儿看病。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把时间提到今日的时候，对面的扶缇总算开了口：“好，那就明天出发。”
……
走出乔家，太阳已经升到正中，暖洋洋的光线落在身上，带了几分初露的暑气。
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时不时还会飘来一阵孩童嬉闹的欢声笑语，气氛比他们清晨来的时候还要热闹。
“想不到，这个村庄虽然不大，可集市上的东西却是应有尽有，甚至比郡南县还要更胜一筹。”
自从离开永宁寺，这一路上他们几乎都是疾行，很少在某处停留超过半日，更别说逛街了。
眼下终于得空，扶缇的脚步都轻快许多，东瞅瞅西瞧瞧，半刻也闲不下来。
裴渡安静地跟在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飘远，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可令人惊讶的是，每当两人即将被拥挤的人潮冲散之时，青年却又总会恰好回过神，然后伸出手将少女拉回身侧。
几次下来，扶缇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多长了一双常人看不见的眼睛，要不然怎么能每次都这么精准又及时。
作者有话要说：
裴哥送镯子啦！（撒花撒花）悄悄提醒一句，镯子可不只是用来戴的嘿嘿（目光游移）明天准备安排一个甜甜的约会，剧情什么的通通往后排（霸气挥袖）（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