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重返山阳府
夜色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那倒在地上的青衣人和黑色妖虎,却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与此同时,方越正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他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战斗,也不知道白袍中年人的出现,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刚才那一股时时刻刻在追逐他的气机突然之间就消散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人的气机怎么会突然消失,难道?”
他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旋转,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不过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索性便起身,朝着那股气机最后消散的地方奔去。
不管那人是生是死,他都必须去弄个明白。
夜色中,方越像一只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丛林间。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他沿着那股气机最后消散的路径,一路追寻而去。
途中,他发现了许多战斗留下的痕迹。
倒地的树木,断裂的枝叶,以及地上散落的碎石,都在无声地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些发现让方越更加确信,自己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气机,一定与这场战斗有关。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战斗的中心,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方越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场战斗一定非常惨烈,否则不会留下如此浓重的血腥气息。
“竟然被人给杀了!”
方越看到了青衣人的尸体,心头一震。
青衣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双目紧闭,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他混身上下只有一处致命伤,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
伤口周围的血肉外翻,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方越凝视着青衣人的尸体和那道可怕的伤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虽然不知道青衣人的身份和来历,但能感受到对方生前的强大与不屈。这样一位高手就这样陨落在此处,实在是令人惋惜。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在思索着是谁将这个青衣人杀死的!
毕竟,这青衣人的修为在易形当中都是绝对的高手,就算是方越也没有把握击杀这等强敌。
而能杀死青衣人的人,修为必然更加恐怖。
说不定是易形之上的高人!
方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准备悄悄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道白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方越心中一惊,立刻警惕地看向那道白影。只见白影逐渐清晰,显露出一个人影,身穿一袭白袍,面容清癯,目光深邃。
“你是?”方越试探性地问道,心中却在暗自戒备,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白袍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紧张,我并非你的敌人。”
听到白袍人的话,方越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防万一。
他仔细观察着白袍人的神情和动作,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些端倪。
白袍人似乎并不在意方越的戒备,他继续说道“你是司天监三十年来最优秀的人才,怎么如此胆怯!”
方越闻言一惊,没想到这个白袍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份虽然不算隐秘,但是就这么被人叫破,还是让方越不由得一惊。
听这个白袍人的语气,他似乎也是司天监的人。再加上此人的修为高深莫测,只怕在司天监当中的地位不低!
“前辈,您是?”方越试探性地问道。
白袍人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方越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可知道,司天监为何物?”
方越一愣,没想到白袍人会这么问。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司天监,乃是我朝设立的神秘机构,负责观测天象,预测吉凶,以及……”
“以及,守卫‘边界’!”白袍人继续说道。
此边界非是王朝与王朝之间的边界,而是人族疆域和妖族地界的边界。
方越心中一震,没想到白袍人竟然提到了“边界”。
这个词在司天监中是一个极为隐秘的词汇,只有少数高层和核心成员才知道其真正的含义。
它代表着人族与妖族之间的隐秘战线,是双方势力争夺的焦点。
此人,果然是司天监的高层!
“前辈,您找晚辈,不知道有何吩咐?”方越直接开口问道。
毕竟,他与此人并不认识。
但他却主动现身,必然会有目的。
白袍人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看着方越,说道:“我找你,自然是因为你有能力去办一件事,而且这件事非你莫属。否则,我也不会出手将供奉堂的二等供奉给杀了!”
方越闻言心中巨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白袍人,声音都有些颤抖:“前辈,您说您杀了那青衣人?他是供奉堂的二等供奉?”
白袍人微微点头,神色淡然地说道:“不错,正是我杀的。此人虽然修为不弱,但在我眼中却还不足为惧。我杀他,自然是因为他有取死之道。”
方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果然眼前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白袍人修为必定超越了易形,否则也不可能轻易击杀一位供奉堂的二等供奉。
要知道,大魏供奉堂的供奉们都是修为高深、实力强大的存在,每一个都是顶尖高手。
而二等供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修为至少也达到了易形境巅峰,甚至有可能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强大的高手,却被眼前这位白袍人轻描淡写地击杀了。
这让方越不禁对白袍人的实力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和好奇。
当然,他心中也不由得紧迫起来,此人出手帮他杀了追兵。并且还有事让他帮忙,只怕绝不简单。
白袍人似乎看出了方越心中的紧张和疑惑,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要你做的事情,虽然有些难度,但并非不可完成。而且,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方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前辈请讲,只要晚辈能够办到,必定竭尽全力。”
白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对方越的欣赏和信任。
他缓缓地说道:“我要你返回夏河县,在那里找一个人。”
方越心中一惊,夏河县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他深知,夏河县早已被武成王的叛军所占据,成为了一片混乱之地。
而现在,白袍人竟然要求他返回那片危险之地去找一个人,这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更别说,他和血龙台有着不小的仇恨,若是到了对方的地盘,一旦被发现,他恐怕将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然而,面对白袍人的要求,他却没有退缩的余地。他深知,白袍人既然找到了他,并且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只怕由不得他拒绝。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定,对着白袍人郑重地说道:“前辈,晚辈一定会办好此事。”
白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没有看错你。不过,此行凶险无比,你务必要小心行事。我会给你一些线索和帮助,但更多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方越说道:“这封信中记载了你要找的人的一些信息和可能藏身的地方,你务必妥善保管。”
“除此之外,这一瓶五转元灵丹也一并交给你。此丹可助你快速恢复元气,提升修为。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白袍人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递给方越。
方越接过信件和丹药,他知道五转元灵丹,珍贵无比。
这足以看出白袍人的重视和信任。
“多谢前辈厚赐,晚辈一定会办好此事。”方越再次躬身一礼,郑重地说道。
白袍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此行夏河县路途遥远且凶险重重,你一路小心。记住,如果事不可为,就立即返回,不要逞强。”
方越点头应是,然后将信件和丹药小心收好。
夜色中,白袍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白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方越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白袍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他知道,自己能够遇到这样的前辈,是莫大的机缘和幸运。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动和紧张压下,然后转身便朝着戊土之城而去。
去夏河县城倒不急于一时,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方越必须先到戊土之城一趟,返回家中和父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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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
方越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先在城中四处转了转,感受着家乡的变化。
他发现,虽然戊土之城依旧繁华,但人们的脸上却多了一份忧虑和不安。
如今大魏王朝四面烽火,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各地叛乱的消息如同一块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戊土之城虽然地处大魏核心之地,但也难以幸免于难。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无不担忧着未来的命运。
方越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耳边不断传来人们的议论声。
他听到有人说:“唉,这世道真是变了,大魏王朝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乱成了这样?”
又有人说:“你还不知道吗?据说武成王这次又攻陷了好几座大城,朝廷的军队都拿他没办法。”
还有人忧心忡忡地议论:“我听说,衮州府也有叛军作乱,哎,怎么就这样了!”
方越听着这些议论,心中越发沉重。
他知道,这场叛乱给大魏王朝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也让无数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陈氏正在做早饭,方越看到母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紧紧地抱住陈氏,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他们自己即将踏上危险的旅程。
陈氏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彘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方越深吸一口气,决定先隐瞒此事的线索,不让母亲担忧。
他将自己要前往夏河县的事情稍作改编,只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听到方越要离开,陈氏虽然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但知道方越已经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
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为方越准备了一些路上用的东西,并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方越在家中待了一天,陪伴陈氏说话,也向她请教了一些事情。
他深知此行凶险,因此格外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刻。
第二天清晨,方越早早地起床,准备启程。他背上行囊,来到陈氏面前告别。
看着母亲那苍老的面容和不舍的眼神,方越心中一酸,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前行。
他强忍着泪水,跪在陈氏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决定办好此事,早日归来与家人团聚。
随后,他毅然转身离去,踏上了前往夏河县的路程。
方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后,他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离开戊土之城后,方越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前进,目标直指山阳府夏河县。
经过一个月的跋涉,方越终于抵达了山阳府的边界。
一路行来,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他们扶老携幼,背井离乡,只为寻找一片能够安身立命的净土。
然而,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何处才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方越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只不过,方越自知能力有限,面对如此情况,他也没有办法。
只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波动压下,继续坚定地朝着夏河县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