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小产
什么?殷皇后的父亲惹怒了任傅?
“为什么啊。”安贵妃脱口问出。
夏清阳喃喃道:“该不会是军粮的事……”
任怡看了夏清阳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原因。
安贵妃问明白原委后当场摔了礼盒:“什么啊,别人说两句好话他都要罚,那今后谁还敢向他进谏?”
“淑玉姐,慎言。”夏清阳看了看四周,无奈地拽住安贵妃的袖子,让她不要在外边乱说话。
任怡见了安贵妃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奇道:“皇后出事,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她要是从那皇后的位子上下来了,你就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人。怎么现在还替人家打抱不平起来了?”
安贵妃:“哎呀,怡姐姐,我现在和皇后是好姐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我懂。你们后宫嫔妃都是‘好·姐·妹’。”
安贵妃发现这还解释不清楚了,不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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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桌边坐下,思桃行礼退去后,她们终于可以敞开聊聊,这早朝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丞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让陛下那么生气。”安贵妃问。
任怡这会儿想起来依旧是感慨:“他说了很多人不敢说的话。关于百姓劫粮的事,他说我那皇弟何不食肉糜,不知民生疾苦。而关于和陀川国关系,他说如果是先帝在位,定不会允许我皇弟做出这么丧权辱国的事情。”
“这么直白?”安贵妃后仰。
任怡摆摆手,表示原话倒没这么直接,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丧权辱国的事情?”夏清阳捕捉到了关键点。
“哦,你们应该不知道。陀川国这次,虽明面上说是来建交,但实际从我们这儿低价购走了大量粮食、绢帛——那价格,几乎可以说生抢。”
饶是任怡拿安贵妃她俩当小孩,不在她们面前表露太多情绪,说到这里时,也不由得眉头紧蹙。
“陛下答应了?”安贵妃有些难以置信。
夏清阳拍拍安贵妃的手:“使团已经快到京了,说明肯定答应了。”
“怎么这样……”任傅留在安贵妃心里那最后一点滤镜也幻灭了。
“但只是这些,也不至于让皇弟气到收了左丞的官印。”任怡叹气道,“大概是因为左丞后来又提到了我大弟和二弟,触到了皇弟心里的逆鳞,才使得皇弟在朝堂上暴怒吧。”
夏清阳一怔。
任怡的大弟二弟,指的应该是在夺嫡之争中,被任傅干掉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吧。
夏清阳之前听殷皇后提起过一次,因此略有所知。
“长公主方才去见太后,也是为了此事么。”夏清阳问。
任怡:“你倒是真的聪明。是,我去求了母后,希望她劝劝我皇弟,叫他别再这么任性了。”
“太后怎么说。”安贵妃忙不迭问。
任怡左看看,右看看两人:“你俩这么关心这些事情干什么,后宫不得参政议政,忘了?”
安贵妃:“我们就问问嘛,好奇。”
“什么都敢好奇,胆子真大。”
任怡向后一靠,把玩着马鞭,潇洒不羁的坐姿和夏清阳、安贵妃形成鲜明对比,“母后又训了我一顿呗。淑玉知道,母后一直想让我早点招婿成亲,生个孩子,给老任家续上香火。为此每回过来,母后都得念叨我一次。这回也是。她让我有心掺和政事,不如早点给自己物色个夫婿。”
“确实。”安贵妃知道这情况,“记得十年前,京城还比武招亲过。结果到最后,没一个人能打得过怡姐,自然也就没人当成驸马。清阳你知道吗,怡姐当时可帅了。”
这事夏清阳还是头一回听说——
看来长公主的功夫非常厉害啊。全京城好汉轮流上阵,竟然都没人能打过身为女子的任怡。
任怡:“不过这下好了,怜嫔怀了我皇弟的龙种,母后就不用死盯着我了。”
任怡笑了笑,随口把话题引向了别处,跟夏清阳两人谈起了天。
可以看出,她很中意夏清阳,所以总把话题往夏清阳那儿抛。
只可惜,任怡才刚放心了没多久,就见明珠和思桃结伴从远处飞奔而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
“跑什么,火烧屁股啦?”安贵妃不满地看着两人,“本宫说了多少次,遇事不要忙乱,你们代表的是主子的脸面,总咋呼成这样,不是落人笑话吗。”
“不是不是,这次是真的有急事……”
“有事慢慢说,不准咋呼。”
思桃深吸一口气:“是怜嫔、怜嫔她小产了!!!”
什么,小产?!
夏清阳和任怡、安贵妃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才刚刚诊出身孕没过半天,怎么就小产了呢?
“不光如此,怜嫔还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害她小产的。”明珠知道比起怜嫔,安贵妃和夏清阳更关心殷皇后的事情,因此马上把这条重要情报接上,“现在皇上、皇后都在怜嫔寝宫中,皇上似乎信了怜嫔的一面之词,非常生气,要罚皇后娘娘杖刑——”
这下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了,安贵妃噌地站起来,问清怜嫔住处方向后,提着裙子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夏清阳则马上转身面向任怡,深深下拜:“皇后的人品和性情世人皆知,此事必定有误会。菀音求长公主帮帮忙,请太后到场主持局面!”
任怡神情严肃,将夏清阳扶起:“以萱跟淑玉一样,都如同我亲妹一般。我了解她,知道以她的品行做不出这样的事。这样,你先同淑玉一起去怜嫔处拖延时间,我这就去请母后来。”
“太后那边……”
“放心,此事事关重大,我知道该怎么说。”
“谢长公主殿下。”
夏清阳一刻也没耽搁,马上带上明珠,追去安贵妃离去的方向。
但安贵妃的脚力之快,是有天赋加成的。
饶是夏清阳尽全力地追了,到怜嫔寝宫时,安贵妃还是已经和任傅对上线了。
“……开什么玩笑。仅凭那女人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定皇后的罪!?”
院子内的人很多。
安贵妃满面怒容地站在正当中,她对面站着的是一脸冷色的任傅,身边则跪着背影单薄的殷皇后。
这样一看,身为当事人的怜嫔并不在院中。
怜嫔的婢女倒是站在一边。
听到安贵妃的话,怜嫔的婢女十分悲愤地跪下道:“陛下!从太医断出我家娘娘怀有身孕到现在,不过一两个时辰,想来知道此事的人也并不多。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只有皇后娘娘来看望过——”
“你放屁!少在这搬弄是非,误导别人了!”盛怒之下,安贵妃说话也无遮拦了起来,“没准就是你家娘娘自己不注意摔了碰了,这才见红。想赖在皇后的身上,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