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立身之本
听到这里，齐平感觉到透骨的冰凉！
五十一区成百上千万人，是一场大型的真人秀？
把一群人类关进地底深处，然后作为真人秀节目表演给地表人看，还是最长寿的收费真人秀节目？
“谁，谁给你们的权力，把我们关起来？”
齐平的声音很低沉，但他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浑身青筋暴起，几乎要挣脱捆绑绳。
魏威熟练的一挥手，全息画面消失，然后又加固了几条捆绑绳。
“你先平静一下，不然我要申请强力镇定剂了，你一定不想体验那种滋味。你的遭遇，并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医院的一个普通护工。”
听着他的话，齐平不得不平静下来，形式比人强，即使心中再愤怒，也只能压抑住。
现状还没搞清楚呢。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孔雀，自己都这样了，孔雀会怎样。
他低声道：“我知道了，和我一起的小女孩，你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魏威皱着眉头摇摇头：
“平静就好，毕竟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故事。虽然你崛起的太突然，前面的记录都删除了，但光看你这几年的作为，其实我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那个小女孩叫孔雀吧？我不知道她在那，每年死亡游戏都会有几十个幸运儿从能源区、农业区、矿区和实验区，就是你们五十一区来到都市区。
都市区有九大城市，分配到哪就完全随机了。
还有，你对我能不能笑笑，我这可是免费解释。”
齐平一听，立刻有些担心，孔雀一个小姑娘，会不会被人欺辱？遇到了这样冲击的情况，能不能适应？还有自己不在身边，会不会想我？
他的态度立刻软化很多，对老魏尽量挤出了笑脸：“大哥，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实诚人。您怎么称呼啊。”
魏威看齐平的态度变好，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或许他也觉得能和真人秀节目中的人说话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叫魏威，你叫我魏哥就行。我知道你的经历，《五十一区》是我为数不多喜欢看的付费节目，而你是节目里比较有趣的人，你这个人有些理想化，也比较幸运，当然也有实力。
但在都市区，一切规则都不一样。
这里，凯佩特决定一切，我看到你放弃凯佩特的瞬间，超网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赌你肯定后悔，八枚凯佩特，整整八枚！可以在兴阳市买一套不大不小，位置不好不坏的公寓了，从此拥有自己的固定资产，成为有房一族。
但你放弃就放弃了，再也别想得到。
你知道我多长时间才能获得一枚凯佩特吗？”
齐平摇摇头，这怎么可能知道。
魏威也是随口一提，他也想吐吐苦水，顺便找找优越感：
“我在医院干护工，二十年才能得到一枚凯佩特，我从二十五岁开始在这里干，按现在七十五岁退休，我一辈子最多也就能获得两枚凯佩特，你来到地表，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八枚凯佩特，别觉得你是下位使徒就了不起，你在这里就是个文盲，啥也不能干，未来很难啊！
我做个比喻，你也别生气，你这样的下位使徒，就像是身强力壮的大猩猩进了人类社会，大部分人类并没有你强壮，但不代表你多了不起，知识才是力量！
你啊，落后时代太多了。”
齐平倒没有生气，他敏锐的发现，魏威对下位使徒并不十分在意：“魏哥，我现在用不上力气，是不是被禁锢了灵能啊。如果我想找孔雀，该怎么才能见到她？”
魏威被叫了一声哥，颇为高兴：
“你想见她，至少这三年不行，你被植入了监控芯片，三年内不得离开兴阳市，只有三年后才能自由行动。
这是针对你们的考验期，就是通过死亡游戏来到都市区的所有人，都要如此。
这本是针对缓刑犯的，在政府看来，你们可能比缓刑犯还危险。
等你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座城市，再去打听吧，毕竟如果她分到这座城市，一定会送到我们医院，如果没有送到，就说明在别的城市。”
齐平听后，心情有些沮丧，如果三年都见不到孔雀，不知道孔雀会怎样，但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无可奈何。
魏威见齐平沉默，叹了口气道：“别担心了，人各有命运。
至于禁锢灵能这事，是也不是。
你确实被注射了封印试剂，过两三天就好了。
但就算你好了，你也不可能发挥出五十一区那样强大的力量，这要从我们都市区的特殊情况讲起。
我们的星球，或者说我们的星系都被真实虚境覆盖了，尤其是咱们星球，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整个星球被灵能污染，各种怪异横行，前文明消亡，长生者们逐渐崛起，我历史学的不好，大概就是过了接近一千多年，才建立起现在的制度结构。
星球被长生者们划分为都市区、能源区、农业区、矿雪区、垃圾区五种不同的功能区域，还有一些奇奇怪怪废弃的实验区，其中就有你们五十一区。
我们的都市区，是特殊的，是唯一没有任何灵能污染，只有纯粹干净灵能的区域。
这得益于长生者们布置的超大规模净化阵，在这片区域，灵能都被驯服，修行变得简单快速，但也有副作用，就是灵能的效果极大削弱！
外界强大的下位使徒怪异闯进来，连破坏几辆磁悬浮汽车都难。
像你这种普通的下位使徒，在这里也就是普普通通，当然如果进入超网的仿真虚境战场，你还是可以发挥全部实力的。
这个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慢慢了解。
在都市区，最重要的就是义体，灵能义体。”
齐平刚想听魏威继续说，门忽然打开，一个长相阴柔，有些蛇魅感觉的女人，穿着白色护工制服，走了进来。
“我说你去哪了，原来是跑这跟大猩猩唠嗑？医院请你来是白花消费点吗？你还想不想要第二枚凯佩特？抓紧去给我干活！”
老魏面色大变，竟堆出来来谄媚的笑容：“沈护士长，这都是误会，误会。我这不是给这原始人做心理疏导，防止他想不开吗？我这就去干活，马上就去。”
说罢就一溜烟的跑掉了，那位沈护士长扭动如蛇走了过来，轻呵一声：“还是个小白脸啊，长得倒是不错，安静的在这躺着，这有一份文件，需要你按个手印。”
齐平看着她拿出一份灵能卷轴，就想按着自己的手指按手印，奋力挣脱：“这是什么文件，你还没说就让我按手印？放开，放开！”
“说这么多干嘛？让你按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按！”
就在两人僵持之间，病房的门打开了，女医生李英俊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正在僵持，直接走了过来，将那文件一把夺过：“在干什么？这是我的病人，归我管知不知道？”
她看了几眼文件，面色大变，直接怼沈护士长甩了脸色：“你这是干什么？拿走，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以后别惦记这个人了，他归我管！”
沈护士长似乎不敢招惹李英俊，只能冷哼一声走人。
等沈护士长走了后，李英俊将门反锁，这才对齐平说道：“你该感谢我，及时赶来，刚刚那份文件如果你真的签了，估计彻底完了。”
“那是什么文件，上面的字我的都看不懂。还有刚刚老魏播放全息影像，我也看不懂上面的字。”
齐平喘着气问道，他刚刚一番挣扎，也很劳累。
李英俊笑着轻轻摸起齐平的手说道：
“你不认识很正常，这是经过简化和祛癫狂化的灵能文字，也是都市区的通用文字，与虚境呓语类似，但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所以被广泛通用，你现在就是个文盲，啥也不懂。
刚刚那文件，是一份理财协议，如果你按了手印，你唯一一枚凯佩特就归她所有，她承诺五年后归还你两枚。”
齐平想把手抽走，但发现李英俊力气异常的大，他一时难以挣脱。
“那个，能麻烦松开吗？还有这个协议有什么问题？简化灵能文字我能学吗？”
李英俊本被齐平的超高魅力深深吸引，此刻有点把持不住自己，将手松开后装作没事：“最关键的就在于信息差，在都市区，每个成年人必须拥有至少一枚凯佩特，才能生活在这里。
如果失去了最后一枚凯佩特，你就变成了归零人，会被清零猎手们抓住，然后送往垃圾区。
凯佩特是立身之本，你如果签约，那你就只能成为归零人。
我救了你，还不快点谢谢我？”
齐平听了后，觉得李英俊说的确实也对，至少这次她帮了自己：“多谢李医生仗义帮助。”
李英俊整理了下自己的短发，爽朗一笑：
“哈哈，这才乖嘛。
至于灵能文字，只要付出一枚凯佩特，你就可以通过这里的全息终端学到，还会附带初等教育的全部知识。只是，你没有这样一枚多余的凯佩特可以支配。
连灵能文字都不认识，也没有初等教育的文凭，你在这座城市举步维艰，两周后离开医院，恐怕你就得立刻流浪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