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们是朋友啊<!>
手机从我离开就一直震动到现在,略过一堆未接来电, 我低头看着手机新收到的邮件, 再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太宰是个大麻烦。
黑发男人坐在欧式雕花椅子上,双托交叉托在下巴, 看向了落地窗外,语气辨不出喜怒:“加奈君, 你应该是在外卧底,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参加黑手党的一切活动才对的。”
我单膝跪地, 垂眸看着黑色的大理石地砖,冷静地说道:“属下知罪, 甘愿受罚。”
“这个问题我问过太宰君, 我也想问问你。”他说, “你一向聪明, 应该知道参与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益处才对,为什么还要答应太宰君的请求?”
我自然知道的。
答应了太宰的请求就相当于违背首领的命令,违背了黑手党的铁律,我们三个人都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
至于我为什么还要去救织田作之助,因为太宰问过我想不想要他当首领。虽然我现在想想, 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故意让我跳下去,特地设的一个局。
太宰这个人,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黑心肠。
我抿了抿嘴角, 压下突然冒出来的笑意, 平稳地回答:“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这个回答倒是和太宰君说的一样。”首领笑了, “说起来,加奈君已经在外卧底两年多了,有想过回黑手党吗?”
“一切听从首领的安排。”
他唔了一声,也没有多谈这个问题,接着说道:“虽然在外卧底,但对于你这次违背命令的行为还是要受罚,自己去刑讯室领刑吧。”
“我知道了。”我的眼睛始终都看着地板,退了出去。
看在我目前的卧底身份上,首领已经将刑罚减半,但我还是挨了十来道鞭子。不至于丧命,但多多少少会对近期的生活有些影响。
红叶姐气得发疯,我刚出刑讯室就被她逮住,拎去了医疗室。她一边骂一边让医生小心点,别让我痛着了。
“我没事的。”我趴在病床上,后背的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疼得我发晕,但我还是努力朝她笑了笑,“红叶姐,你别担心。”
“双叶加奈,”她冷着一张脸,“你到底要把自己折腾成怎样才足够。我先前怎么不知道你和太宰的关系有这么好,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我为了红叶姐也可以连命都不要。”我立马接上。
“别给我打岔!”要是以前她估计就被我逗笑了,但这次她实在是太过生气,不仅没有笑,脸色反而更冷了一些。
“……因为太宰是我的朋友啊,要是换成中也我也会这么做的。”我趴在枕头上,轻声说道,“我们是朋友。”
红叶姐冷笑:“你把他当朋友,他心里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明知道违背首领命令的后果,还让你过去,你也是蠢,还就真的乖乖过去了。”
“所谓朋友,就是不在意回报的付出嘛。”我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抱歉,好像说了恶心的话。”
“……你知道就好。”红叶姐脸色稍缓,她叹了口气,“加奈,那些苦难你都熬了过来,现在就别把自己作死了。我也不奢求别的了,你能给我送终就行。”
“呸呸呸,说这个太不吉利了,红叶姐会长命百岁的。”
“哼!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诶~我觉得自己还是挺乖巧的。”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在医生包扎好后换上了新的衣服,“难道我不再是红叶姐你的小可爱了吗?”
“不,中也才是,他可比你省心多了。”说到这个红叶姐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她轻声说道,“中也前天就去了外地做任务,大概还要一周后才回来。”
我眨了眨眼,笑了:“是嘛,那等他回来我再来找他喝酒。”
纪德很麻烦,港口黑手党里能够从他手上全身而退的人并不多,其中能够违背首领命令答应太宰请求的人就只剩下我和中也。我在外面卧底,中也被支开,首领的用意简洁明了。
用一个不能完全为自己所用的底层的死换取敌人首领的首级,不用思考都知道这笔买卖有多划算,更何况其中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利益纠葛。
这是最优解。
从港口黑手党里出来后我独自去了郊外,那里有一处墓地,可以看到大海。再往远处看过去,越过海港和跨海大桥就是港口黑手党所在的据点,高高的黑色大厦半隐藏在云雾之间。
里面有一座墓碑,不像传统的家族墓碑,也没有生卒年和立碑人,只简简单单地雕刻着几个字母。
【hfu】
我知道的,里面连骨灰都没有,只放置了一把旧式手/枪。
“抱歉,来得匆忙,鲜花和打扫用具都没来得及准备。”我蹲下/身捏着衣袖将墓碑擦干净,“你过去总是说,我的异能力是上天的恩赐,哪怕你不在我身边它也可以保护好我。可我却痛恨得很,没有这个异能力就没有这么多的苦难,你也不至于为了我丧命。”
“现在认真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垂眸笑了,“有它在,我可以帮助自己的友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完成许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低头磕在墓碑上,闭上了
眼睛。
“我现在过得很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你可以放心了。”
有风吹过枝叶的声音,水珠从尖尖的小草上滚落。我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无奈地接了电话:“波本,你再打下去我的手机都要没电了。”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接通电话,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你在哪里?任务都还没完成就私自离开,谁给你的胆子。”
“苏格兰说让我依靠一下他的嘛,所以我就把任务交给你们了。”我抚平衣摆站起身,调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说一套做一套。我知道啦,我明天会认认真真去查那个山口组的资料的,别催我了。”
“你现在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接着说道:“对了,我今晚在外面住,不回去了,明天不用去别墅找我。”
“基尔希,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他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怒气,我叹了一口气,看向大海,“你来横滨公园找我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只白色的海鸥略过海面飞向了远处。我把挡住视线的长发别在耳后,一偏头就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波本。他黑着脸走过来,正想开口骂我的时候突然一顿,脸色更沉了:“你身上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生理期吧。”
波本顿时冷下眉眼,压抑着怒气,“别把所有人当成傻子。”
“为什么?”我抬头看向他,平静地说道,“波本,我们说到底不过就是搭档关系,你觉得我有嫌疑报告给组织就是了,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做什么?”
“就因为你是我的搭档,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我。”他拽着我的手腕就拉着我往车里走,“哪里受伤了,我那里有医疗箱。”
他的动作牵扯到我背后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下意识就甩开他。
“你……”他一顿,睁大了眼,“你在流血。”
“伤口裂开了吧。”我看不见背后,不过血腥味越来越浓,估计是伤口裂开了,血渗出了外套。
波本没再说话,动作小心却又不容拒绝地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速度开到了180迈一路飙车回了东京,最终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
“你就住在这里?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诶。”我左看右看,这间1dk的公寓并不宽敞,但设备倒是齐全,看得出来有人经常在这里住。
“别废话了,把衣服脱掉。”他从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躺在床上别动。”
“波本,你这话有点变态啊。”我抱紧自己警惕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想要对我做——”
波本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眉眼都含着冷意:“基尔希,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好吧好吧,”我耸耸肩,“你把医药箱给我,我可以自己来。”
他冷声反问:“伤在后背,你自己能处理吗?”
大概不行。
我想了想,把衣服脱了扔在一边,趴在了他的床上。枕头上只有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洗衣粉或者他的洗发水的味道。
绷带被剪断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特别明显,我能感受到他的动作一顿,粗糙的指尖划过了后背的肌肤。在他开口前我迅速说道:“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我将脸埋在手臂里,“这是我应得的。”
“……你不痛吗?”
我翻了个白眼,“要不我打你两拳试试看痛不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表现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受了伤的人,你拿酒精消毒的时候我还能神色如常地和你说话,不哭也不叫。”我枕着自己的手臂,偏头看向他,“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我没有那个会给我糖的人,所以哭与不哭又有什么区别?”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琴酒也不会给你糖的。”
“我就没想过他会给我糖,”我笑了,“琴酒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波本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他让我坐起来,他会闭上眼睛帮我包扎绷带。
我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像是怕碰到我一般坐得直直的,动作也很小心谨慎。但是绷带需要绕过我的身前,将整个上半身裹起来,他的手伸到前面时偶尔会有种他在拥抱我的错觉。
“波本。”我喊了他一声。
他的动作一顿,很快就继续手上包扎的动作,一边没好气地出声:“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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