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戏弄
没等百里衿离开多久，江迟便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吃。moweiwenxuan”
许嫣伸出的手再次抓了个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进洗手间时，百里衿正好从里面出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她踉跄的退了两步，江迟趁势抓住她的手腕拽进了隔间。
门被重重的关上。
“江迟，猫抓老鼠的游戏，你不觉得厌吗？”
她本以为这句话会再次惹怒江迟，却没想到江迟欺身靠近她，黑沉沉的眸子近在咫尺，嘴角讥笑，声却冷似冰。
“放过你？江太太，你听听你这话可笑吗。你既然这么不想见我，进公司前没想过把尽调做仔细了？
“好好的江家你不待，衣食无忧的江太太你不做。既然这么有志气，就要想好这么做的后果，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麻烦你带点脑子，这是社会，不是你象牙塔里的医院。”
百里衿已经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木木地侧过头去。
她今天穿了一身职业装，淡粉色的雪纺衫把一张小脸衬的白皙细腻，米色的短裙把衬衫扎住，显得腰肢又细又撩人。
江迟喉咙一紧，微微俯身握住她的胳膊，出言挑衅：“江太太，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卖的？”
话落，百里衿又惊又怒，扬手一巴掌就往男人脸上扇去。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迟似乎早知她会有此举，轻轻一侧头便躲过去了，冷哼一声：“能耐了，会打人了？”
男人不但没将她放开，反而搂的更紧，手指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沿着美好的曲线一点点往下，解开她的扣子。
百里衿羞怒：“江迟，这里是厕所！”
他的指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把脑袋埋在她的锁骨旁，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那你叫吧，看看能不能有人来救你。”
厕所间里，男女纠缠。
他熟悉她的身体，技巧是一等一的好。
百里衿报复似的咬着他的肩膀，迫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是真的咬，下了狠劲的咬。
他的肩膀湿漉漉的，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泪。
江迟喜欢看她挣扎，喜欢看她沙哑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喜欢看她被自己折磨到崩溃的模样。
原来这样倔强要强的她，原来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江迟！你有病！”
他轻笑，微醺的酒气喷在她的脖颈：“嗯，那你来治吧。”
这场面太羞辱，太不堪。百里衿眼睛里蕴满了泪，想喊出来却又只能压低着所有的情绪和声音，只能用指甲在他后背抓挠，一阵乱锤，江迟忍不住笑出声：“就这点本事？别自不量力了。”
良久后，男人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身体，仔细地整理衣冠。
他抽出几张纸巾扔到她身上：“自己擦。”
百里衿看着那几张飘在空中的纸巾，又落在地上。
轻飘飘的，挺侮辱人。
“咦，百里衿怎么去了厕所这么久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也没见到江总。”
许嫣和一个同事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妆。
“许经理，你不觉得今天江总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吗？感觉他们好像互相认识。”
“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认识江总，她也配？”许嫣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那个小职员被吓得也不敢再多说，只能应和。
“听说王总没有面试就把她招进来了。这女的神秘的很，除了名字，她的工作经历和专业咱们一概不知。
“既不是商学院毕业，没有销售背景，我看啊顶多就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骗男人罢了，肯定不能跟您比。”
许嫣涂好口红，用指腹在唇间轻轻晕染开。
“告诉销售部门的同事，既然人家后台这么硬，就不必用心教她了。”
…
听着高跟鞋声渐渐远去，江迟这才松开禁锢在她身上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江太太以后在公司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百里衿抽出纸巾，擦着腿上的湿。
等男人一离开，她才浑身瘫软地坐在马桶座上，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弱小过。
之前她以为，离开江迟是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她占了原本属于迟晓晓的位置，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索取他的爱。
江迟曾在江老爷子面前无数次的提过离婚，都被一一拒绝。
当晚他告诉百里衿，只要她能说动老爷子结婚婚姻，他会给她所有的补偿。
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百里衿紧抿着唇，脸色苍白无力。
包厢里的人没等到江迟都不敢走，买完单后，阿坤瞥了卫生间一眼，见无人出来，低声问了一句：“不用等太太吗？老爷子今天特意吩咐了，让您带她一块回家。”
“原因？”
“老爷子前一阵才听说江小姐的事，现在又知道她在外头工作，发了大火。”
江迟闻言，嘴角讥诮一笑：“爷爷身体真是越来越好了，这都要管？”
阿坤被他森然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头皮发麻，半鞠着身子不敢抬头：“江老爷子对我有恩，他下的命令，我不敢违逆。”
阿坤的母亲曾在江氏工作，在一次意外中不幸离世。
江老爷子瞧他孤苦伶仃，给他了一份工作将他养在江家。
阿坤对江家却是忠心耿耿，江老爷子便把安排在江迟身边，说是照应，实为眼线。
这一点，江迟心知肚明。
十多分钟后，江迟便抵达了宅邸。
江老爷子手持拐杖坐在梨花木椅上，面色森严，不怒自威。
阿坤等一群仆人恭恭敬敬地鞠躬，江迟只是微微朝他点头，叫了声爷爷就找了把椅子坐下，懒洋洋地把身体倚靠在椅背上。
老爷子见他身后再没别人，紧蹙着眉头：“小衿呢？”
“她没来。”
江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怒声道：“江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那些混账事。其他事，我可以容你，唯有小衿，你必须好好对她！”
江迟瞥了阿坤一眼，他便心虚地低下头，耳边的训斥还在继续：“别的不说，她毕竟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太太，好好的医生不做，天天做那些抛头露面的工作像什么话？”
“你和小衿有什么私人恩怨，我不管。我只管你必须好好保住江氏的名声，不许给你大哥丢人！”
江迟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可惜大哥已经走了，傅家的儿子只有我一个。”
“我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既然是您亲自让我坐上这个位置，那以后江家怎么发展，都跟您毫无关系。”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江老爷子被气得够呛，用拐杖猛地敲击青石地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如果不是以前你大哥护着你，你现在就是个一事无成的街头混混，一个被人唾弃的私生子！”
屋里的气氛紧张至冰点。
仆人们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江迟和江老爷吵架，早已不是第一次。
江老爷子的独女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大哥江然，一个是江迟。
年纪大一点的仆人都知道，老爷子对江然极其疼爱，凡事都是手把手教。江然的性子聪明温顺，老爷子也有意让他成为江氏下一任掌门人。
对比下来，江迟可就惨多了。虽然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江老爷子却看他处处不顺眼，时常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杂种，动辄便打骂不休。
家里人都传，江迟是江母和别的男人睡出来的。他的爸爸长什么样，除了江母，所有人都没见过。
而江母，也在生下他那日因为难产去世了。
江老爷子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头上。
老爷子心狠手辣，江迟也是继承了他的优点，睚眦必报，说话做事更是毫不留情。
因此他虽地位低下，气势却冽人。家里仆人们却没人敢瞧不起他，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也只有大哥会时常宽慰他，被江老爷子关在小黑屋的时候偷偷给他送饭。
以及，后来的百里衿。
他们两兄弟，一个在站在开端，一个站在末尾。一个沐浴阳光，一个笼罩黑暗。
然而世事难料，江然21岁时不幸患了癌症去世，江氏总裁的位置这才不得不传给江迟。
江老爷子知道江迟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却不想到有朝一日，他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老人气的胸口直疼。
江迟冷眼瞧着他，没再多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瓶止痛药放在桌上，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