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干大票,抢劫
温言站到傅明庭身后,面色冷沉,
“你是谁。”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罢了,娘子,还要我去买醋吗。”
明霁的镇静不是伪装,眼中无一丝波澜。
温言怒,仗着有傅明庭在,
“谁是你娘子,我要休了你!”
“你这是不想负责?”
明霁问的平静,温言对他心里后怕,要和他划清界限,
“你只是我寂寞的排遣,玩玩而已,我当然不会对你负责!”
谁知道他什么目的,像温言这种权贵世家,就是开始有点情,但对方隐瞒身份下一刻就能翻脸无情,没有谁会无脑不顾自己的安危。
就是温言绝情,明霁依旧没有情绪波动,观察他的傅明庭眉紧皱,肯定他不是江湖人,也肯定他出身良好,
“温言,画好脸跟我走。”
温言听话的快速上楼去拿东西,明霁不慌不忙,反而问傅明庭,
“你都要成亲了还管别人家事,手是不是伸太长。”
“我和温言,轮不到你插足。”
傅明庭和温言相伴十几载,比谁都要长久,他们的情份很复杂,对彼此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样吧,我帮你铲除内阁眼中钉,让你内阁称王,你别再插手,如何。”
明霁早有准备的谈判,傅明庭内心起波澜,并不是动心,而是惊他谈出这样的条件,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答应,就能让你位极人臣。”
“先生,他们是一伙的——”
温言哭丧脸从楼梯下来,背后跟着龙跃云,傅明庭脸色变得难看,谈判不愿意也得坐下来谈。
三人坐在桌前,气氛凝厚,龙跃云抱剑站在明霁身后,姿态自如的恭敬,没有以往傲气。
傅明庭想到家宅里还有一个燕人,傅余身边的初盈,龙跃云徒弟,得她真传武力不弱。
温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事,她和傅明庭对视一眼,当初在燕国做下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要还。
就不该随便捡人,哪怕是婴儿!
谈判桌上,明霁拿捏住他们的软肋,最后谈出来的结果,三方暂时接受。
温言送傅明庭到门口,踌躇过后劝他,
“先生,算了,我到哪儿都一样,你都走到这一步了,别功亏一篑。
万一以后没混好我还能来投奔你,要是你也没了,我们可就完了。”
温言越是情真意切为他着想,傅明庭越难受,天意为何弄人,扫清了障碍石又降下阻拦,他抱住温言,恨自己理智。
温言伸手回抱住他,她心里也很难受,真的要与他别离,仿佛在割舍身上肉。
明霁站在不远处,压下心中不悦,总要给机会道别过去,金鱼在他脚边讨好摇尾,明霁低头,
“去,叫你娘过来。”
金鱼跑过去,咬住温言的裤腿喊她进屋。
不多久,温言把门给关紧,气赳赳进屋,手拍桌,
“明霁,你过来!”
龙跃云已经离开,明霁瞥看她,
“不是要休夫,叫我过去做甚。”
温言气结,
“一日没休,我就是你妻主,你过来!”
“楼梯踩脏了,你自己擦。”
“我擦就我擦,你过来!”
明霁走过去,温言的手就摸他脸骨,
“你是不是易容了,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明霁捉住她的手,
“如假包换,就长这样。”
亲眼见他天天这张脸洗脸,也不可能戴面皮,温言不再纠结他模样,问他什么目的。
有外人在有些话不好说,温言惊后也变平静,左右已经改变不了事实,更何况,景国也待不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抢劫,给娘子你创造好生活。”
温言看着他,
“谁去抢,抢谁?”
温言和傅明庭一起干得坏事多了去,没有心理不适。
明霁微微笑,扔下雷,
“娘子你的双刀营,抢国民银楼。”
温言一屁股站起来,指着明霁骂,
“你个败家玩意儿!那是我们离开的最后保障!”
温言脱口而出的我们取悦了明霁,他让她稍安勿躁,
“这只是吸引兵力,我们想要出城,得闯出去。”
“抢银楼你安排了多少人。”
明霁手指点温言额头,
“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温言眼神变得深沉,
“我不信,这种机会你不拿银子?”
“银子那么沉,不好带,娘子你有好办法吗?”
“从长计议,老实招来你计划,别把我的家财打水漂。”
为官多年,温言此刻想到的是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明霁笑了,双手抱搂住她的腰,
“娘子,你的就是我的,不用分这么清。”
温言眉一竖,
“你攀上我当然好了,我多吃亏。”
“以后我的也是你的,你不吃亏。”
“你当我傻驴啊,画饼可吃不饱。”
傅宅,傅明庭去傅余的院子,得知就在不久前他出门了,初盈不在,陪在他身边。
彩娥见傅明庭失神望着远处,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她心下担忧。
傅明庭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最爱的人不是傅余,却因为他是傅家后人要放弃爱人。
整个傅家的传承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禁锢住他的自由。
彩娥惊愕的看到,傅明庭崩溃的砸光了列祖列宗的牌位,他站在那里,红眼泪湿。
傅明庭自小被倾注了所有希望,背负起光复门楣的责任,整座傅宅是牢笼,将他紧紧束缚,他只能压抑自己。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后继有人了,重新光耀傅家了,温言也是自由身了,为何就不能让他们在一起,让他获得幸福,他这辈子难道只能活在勉强中吗。
地上断裂的牌位,无声看着傅家出息的子弟如同困兽一样痛苦,冰冷肃穆的祠堂,展示着傅家过去的辉煌。
自小植入的锁链,已经深入骨髓,看到了却无法挣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亡。
直到夜里,傅余都没有回来,彩娥焦急,请示傅明庭派人去找,却是听到他淡漠的声音,
“不用找,到时会自己回来。”
彩娥知道他一直不喜傅余,可这般不在乎安危,她还是想再说几句,可看到傅明庭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模样,她又咽下话语,默默退出去。
未遇见温言之前的傅明庭,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人,没有一丝瑕疵,他恰好的做到事事圆满。
可他的心冰冰冷冷,永远站在局外掌控,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到愉悦的事,也提不起对事物的兴趣,对人心揣摩精准,行事有度。
就是曾经出现的一时好感,也是父辈描述过应该的美好女子模样,直到温言出现打破,他才清晰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何模样。
原以为越珍贵,越得不到,但其实不是,温言也爱他,只是不愿他陷入内疚,同样默默不表露。
有家不回,为谁。
御赐的婚姻,傅明庭没有抗旨,但何时成亲由他说了算,都已经站在如今位置,若是连这点都守不住,再多权利有何用。
什么忍辱负重,全是失败者的借口。
傅明庭靠自己打拼出来的荣耀,才不给别人分享。
被赐婚与他的女方家,由开始的惊喜到焦急,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人都没派来过,但不敢催,傅明庭位高内阁,他们是高攀。
方家大小姐,从美好幻想中醒过来,她大概是不被喜,所以拖。
傅明庭,年轻俊秀位极内阁,脾性佳,家中又无婆母搓磨,简直梦中良婿,这样的人,就是不被喜也很难放手。
方青卓就是有难堪,也狠不下心自求退婚。
当她制造偶遇,见到人后,羞涩的脸变得惨白,傅明庭视而不见越过,显然没把她当回事。
高傲的告诉她,自己给自己脸,少来碍他眼。
大家闺秀方青卓面皮不够,回家偷偷哭,他和温言过去的绯闻传得连她都知道。
惊蛰那天上午,阳光刺目,春暖让人退去厚重外衣。
傅余独自回到了家中,彩娥喜极而泣,
“小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彩娥姨,准备马车。”
傅余似乎发生了变化,眼神成熟不少。
彩娥问他初盈哪里去了,没想到傅余冷冷吐出,
“死了,以后别再提她。”
大都最热闹的四条街,有四座气派大楼,国民银楼成立至今,已经深入人心,且从未发生过抢劫案。
建元,万通,景兴,永荣四大国民银楼,不起眼的突击小分队乔装分批进入万通银楼,温言和明霁站在高处看路况,及时给指路。
之所以选万通,是想抢沈确的私库。
宫墙外,傅余跟随侍卫去傅明庭的办公间,此时他还未下朝,傅余坐在里头等。
傅余从未想过,一起伴随他长大的初盈姐会绑架他,人心叵测,他待她如亲姐,她却看他是肉票。
等到傅明庭回来,傅余过去把一封信交给他,
“爹,温姨说今日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保持沉默。”
傅明庭打开信,一目三行看下去,温言唠唠叨叨的告别信写了好几页,没有说明今日会发生何事,
“她还说其他没有。”
“没了,明霁在她旁边,这句说完就把她带走。”
傅余忧愁,
“爹,温姨要做什么,我感觉她要做危险事。”
傅明庭没有回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以后仔细些身边人。”
“爹,以后还能见到温姨吗?”
“回去。”
傅余回去的街上,路人慌张匆忙,许多人挤路堵塞马车,一问路人得知,万通银楼被劫匪抢了,大批官兵正在赶去。
瞬间,傅余张大了嘴巴,抢劫银楼,温姨真会干大事。
有劫匪抢劫万通银楼的事情,很快报到宫中。
沈确目光阴森森,明目张胆敢抢劫他,除温言别无他人,
“来人,朕要出宫。”
他倒要看看,温言怎么抢。
就在此时,有太监来急报,
“陛下,大事不好,燕妃挟持了大皇子,要求开城门。”
沈确面色发青,心中怒火窜起,温言竟敢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