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狗兄弟,贵子
休假的季应祈,派人去傅宅把金鱼接了过来,寒酥对上彩娥询问的目光,露出你懂的眼神,打着哈哈带金鱼上了一辆马车。
寒酥的嘴极严,温言的私事,从不透露一个字。
这日,她带着金鱼去见季应祈,嘴甜喊姑爷,金鱼见到威猛雄壮的兄弟银鱼,吓得不敢对视,在寒酥的脚边不敢动。
银鱼“吭吭吭”嗤笑,金鱼咬着寒酥的裤腿要回去。
但很可惜,寒酥拿了季应祈的赏,开心独自回去了,把它留在了这里,过段时间再来接。
银鱼围着在抖腿不敢动的金鱼嘲笑,季应祈过去拍了一记银鱼的头,
“不准欺负你兄弟,带它去玩。”
两犬脖子里都有闪闪发光的链子,一金一银,但是它们的体型差别很大。
金鱼和家犬没差,但是银鱼,乍看和狼体有些像,看着威风凛凛的很,尤其是当它龇牙时,叫人都看着怵。
兽对幼时的气味记忆,不会随着时间褪色,金鱼银鱼凑在一起确认味道,很快嗷嗷叫认亲。
金鱼也不怕银鱼了,亲热的跟在它身边,被兄弟的英勇折服,自豪的要跑出去跟伙伴们炫耀。
金鱼带着银鱼出府去玩了,它在大都,也算半只名犬。
黄毛杂色身,脖子里的金链下坠着牌,写着温字,浑身有一种乡土暴发户的气息,叫人看过不忘。
华英宫,名贵黑犬的卢许久没见到金鱼,浑身不得劲,天天用头去顶沈耀的腿,要出宫门。
沈耀忙着更新兵部图纸,没空带它出去溜达,命宫人带它去傅宅找金鱼。
马车一停下,的卢飞快的跳下,它的脖子里,也有一块金牌,写着它的名字。
宫人在后头不停追它。
寒酥被的卢汪了好几声,她为难的蹲下来,
“金鱼这段时间不在。”
“汪汪汪!”(去哪里了?)
“它在新朋友家里。”
的卢一听金鱼有新朋友了,嚎叫起来,傅宅里充满了它的声音,宫人在旁边拜托它冷静些。
“汪汪汪!”(金鱼在哪里?)
二皇子的狗,寒酥也得罪不起,只好派人去季宅问金鱼的下落,得知金鱼带着银鱼去了常去的地,她告诉宫人地址,的卢才作罢。
在外头的金鱼,带着兄弟去找经常欺负它的秦家犬算账了。
金鱼熟练的跃起到高墙,前肢趴住墙,探出头,开始发声吼叫,很快,墙院里在伸懒腰的金毛高贵犬停止了动作,踩着优雅步伐来到金鱼面前。
魁星抬起头颅,甩了一下身上的金色泛光泽的毛,短促的回应了一声。
秦府的小门开了,金鱼和银鱼一起进去。
魁星见到金鱼带帮手来,不屑嘲笑,却被银鱼龇牙阻停,两犬相互盯着对方打量。
秦家的家仆,把空地留给它们,大户人家的狗打架,少管,看着就行。
银鱼和魁星凶狠打了起来,金鱼在一旁吠不停,今日它兄弟帮它一雪前耻。
三犬的热闹,被家仆们围观了,纷纷称奇金鱼带来的帮手强。
宫人带着的卢来到秦府,很快就进门去,的卢听到了金鱼的声音,迫不及待的飞跑过去找它。
眼前一幕,它停下了脚步,两犬在斗殴,金鱼在为其一呼喊助威。
的卢通体黑色,身躯精壮高细长,绿色的眼盯着在斗的魁星和银鱼,两者打得凶,身上有许多抓痕。
银鱼血统平常,但它在军营长大,战斗力凶猛,魁星虽然是名家犬,战力也不俗,但到底没有银鱼强。
魁星败了,被银鱼撕咬下了一大撮金毛,一脚踩在身上,优雅高昂的头颅,此刻倒在地,混身狼狈。
金鱼兴奋的来到银鱼身边,对着魁星嘲笑后,不停去舔银鱼,高兴极了,弟弟好强。
魁星不服气的吼,银鱼居高临下,对它龇牙吼,魁星的声音,弱了下去。
金鱼围着银鱼,尾巴甩得欢快,完全没看到后头不高兴的的卢。
直到银鱼转头去瞧的卢,金鱼才发现它也在。
刚才还骄傲心膨胀的金鱼,不想在兄弟面前丢脸,让的卢回去。
的卢没有理会,而是迈着步伐朝着银鱼走去,金鱼急了,不停汪汪汪叫,银鱼松开了踩在魁星身上的脚,转而对着的卢。
两犬眼神盯着对方,身体都开始压低去。
宫人在秦家家仆的担忧目光下,悠哉找到了个最佳观看位置,没有丝毫担心。
的卢打架,从来都是别的犬挨揍的份。
的卢和银鱼,打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证明自己比对方强。
金鱼左看看右看看,来到魁星身边,趁它受伤,一爪子要挠去,打架输了的魁星正冒火呢,金鱼凑上来,它直接又干架上去。
金鱼就是要今日打败它,也不甘示弱。
狗打架的热闹,事后传到了各自主子的耳里。
季应祈给金鱼银鱼准备了大餐,银鱼将军带着金鱼打了胜仗。
连续两次惨败的魁星,变得闷闷不乐,听说了此事的秦墨为,问银鱼来头,得知是季应祈的犬,他安慰魁星,
“那种兵痞子狗,别跟它一般见识,下次打架,记得发挥你的优势,别傻愣愣挨打。”
高智商的魁星,听懂了秦墨为的话,低垂的尾巴,又翘了起来。
华英宫,头一次吃败仗的的卢,气得晚饭都没吃。
沈耀听宫人讲述战斗场面,笑乐的撸丧着气的黑犬头,
“这下知道宫外有强中手了吧。”
的卢嗷呜了一声,低头不吭声,
“输一次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赶紧吃饱肚子,下一次打回来。”
沈耀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打架总有输赢。
跟着季应祈在军营长大的犬,壮猛很正常,的卢遇到的对手,没这类型。
的卢也就挫败了一下,过了一晚就嗷叫着大口吃肉,它要赢回来。
过了几日,金鱼银鱼在院子里玩球,魁星找上门来了,带着它来的,是一身低调华衣,朗眉星目的秦墨为。
秦墨为看到两只同款犬,又得知了名字,看季应祈的目光深了起来,已经退了婚的季应祈,无所谓和温言关系公开,他一副就是你猜得如此模样。
秦墨为和季应祈也年少时就认识,联想到过去,两人都拉下了脸。
这日的狗架,打得格外时间长,谁也不服谁。
外头出公差的温言,一个半月后来到了遥远干旱的翼州,放眼望去,荒凉沙地,就是在春季,也只有寥寥几笔的绿色。
马车无法行驶,换成了骆驼。
翼州的百姓,分布在有湖泊的绿洲地,要去王城,先要穿越一片荒沙。
已经被诊断出有孕的温言,时刻注意着身体,傅明庭比她还紧张,队伍速度慢了又慢。
他们的运气不大好,遇上沙尘暴迷路了走错了方向。
抵达城门的时候,被告知王城在另一边。
精疲力竭的队伍,找了处地方先好好休息整顿,在荒沙里的日子,吃的全是干粮。
随行大夫给温言把脉后,建议这段时间不要太劳累,否则容易滑胎。
温言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决定在此处先停留安胎,傅明庭去外头抓药,生怕她有闪失。
此地名叫嘉泉城,房屋全是与大地同色的土墙,街上闲人并不多,马车少见,多数是驴骡。
偏远的贫穷城,却有着最甘甜的水。
温言一行人,包下了当地最好的客栈,只接待他们,客栈老板乐得全心全意为他们服务。
后院的井水,不吝啬提供。
此时已经五月,天气炎热起来,随行的队伍人员,通通在此地剪去了长发,越短越好。
因为缺水,身体难受可以忍受,可头皮痒,实在难受,见到温言和傅明庭短发的清爽便利,全都要剪。
此地短发的人,不在少数。
傅明庭端着安胎药来到温言的房内,她的害喜症状在变得严重,几乎吃什么吐什么,人在消瘦。
两人想要昧下孩子的事情,通过情蛊,沈耀知晓了。
他体内的情蛊自温言怀孕起,就活跃了起来,有了不适的症状,巫医诊断过后,判定温言有喜。
惊讶过后便是大喜,但紧接着,想到了温言人在外头,归期不定,笑意消失了。
他想到温言可能会打什么主意,但这是他的孩子,绝不允许她留在温家。
若是温家有了后人,沈耀觉得温言很有可能会脱离他。
仔细思虑一番后,他没有等待温言回来,而是秘密派人去追寻她,从源头上杜绝她耍手段。
成年皇子隐藏的势力,浮现冰山一角,在大都内,或许不会有站队,但在地方,能被提携,就是天大的机遇。
在嘉泉城的温言和傅明庭,设想过被沈耀发现的问题,已经命人在大都内养着和温言一样月份的孕妇。
同一地方的人,出生不多久的婴孩,只会吃睡,没长开前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异,地域差别大的才比较明显。
温言身边都是大内侍卫,是女帝的眼线,沈耀也不可能明晃晃千里路途来抢。
他们想着等孩子降生,就调换送走,身边留外人的孩子。
可他们都低估了沈耀的占有心,他就是冒着被发现风险,也要带走他孩子,不给温言脱离他的机会。
华英宫,已经在准备迎接二皇子长孩的到来,许公公对手下人的管教,越发严厉。
他筛选出要伺候小主子的宫人,丁冬被移过去,命她调教起几个刚进宫的小宫女,成为小主子宫殿的管事。
丁冬内心是震撼的无以复加,对这个未来小主子,她觉得自己以后要慎言再慎言,华英宫内根本没有谁怀孕,小主子的娘会是谁,她不敢猜。
丁冬担任起管事大宫女一职,对新来小宫女的管教十分上心,若是没教好,以后可能会牵累她。
沈耀不让陆樱入住华英宫的打算,被谢云知道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大婚,只准备了婚房,没给她准备寝殿。
谢云问他干嘛打陆家脸,沈耀给了个解释,华英宫太小,等外头府邸建完,就接她入住。
知道他不喜陆樱,谢云也没勉强他,只说面上不要做难看。
沈耀应下了,然后不留痕迹的说起民间出现商会的事情。
为了防止温言会对他爆发,他帮她实施工商这一策来灭火。
晚上闲暇时,他苦思想名字,期待着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尽管这母不详的孩子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喜悦之心,胜过了其他。
华英宫上下都知道即将有小主子到来,也知道了陆家二小姐不会入住,上位者不会考虑这种事的影响,但宫人们都明白了这是个信号,他们开始竞争的去往小主子身边。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温言又踏上了路程,这一次,有当地人的带领,他们没有迷路,半个月后顺利来到了藩地王城。
说是王城,其实连景国的州城都比不上,可想而知,藩王的生活大抵不会太美妙。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以前的藩王,都是被赏赐好地,做个富贵王爷。
女帝就不,她诛心,让失败者体验巨大的落差。
小王宫突然得知女帝派了官员来,都在慌乱,藩王不在藩地,是死罪。
还是世子沈淮旭命人假扮东阳王,才稳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已经得知温言是个年轻陌生的官员,肯定没见过东阳王的面容。
温言等人,见到了病中的东阳王,话不过三句,就剧烈咳嗽,一副病入膏肓样。
要不是女帝说东阳王消失了,她还真不会想这个人是否是假扮的,不过,此次前来,她也不是为了验证人真假。
温言宣读了圣旨,女帝命她巡视整个翼州,看看有无异动情况。
东阳王接过圣旨,然后有气无力的命沈淮旭替他招待大都使者。
沈淮旭看着温言一行人,心中在疑惑,景国现在推行短发吗。
翼州太贫瘠偏远,消息并不灵通。
温言一行人,被招待用午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饭食看上去很寒酸。
连烟熏鱼这种食物都拿出来,饼和脸盆子一样大,管饱。
沈淮旭一个劲抱歉,说地贫没什么好招待。
温言把饼掰碎泡在热汤里,想办法让自己吃下去,她这无所谓膳食条件的态度,令沈淮旭觉得她麻烦。
这代表着她不介意这边的地苦,难以打发走。
傅明庭见温言能吃下热汤泡饼,把自己的饼也给她,熏鱼等味重的菜移走,免得她反胃。
温言也是如今才知道傅明庭原来会照顾人,现在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她,怀孕得到的待遇,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温言对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问过他怎么态度变化这么大,这人只来了一句,她母凭子贵。
天潢贵胄,比她金贵。
要不是不能动气,温言非得要他说出清楚,到底是谁才比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