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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心酸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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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这天,温言赖在床上,想装病不去吃皇家年夜饭,傅明庭去扯她被子,把她揪出来,

    “你逃得过今天,逃得过明天吗,赶紧去挨一刀算了。”

    “你说的轻巧,敢情不是你面对那些人。”

    温言都已经能想到那些皇家人会如何嘲讽她,她想当缩头乌龟不去。

    “迟到了更不好,你装一装早点回来,等你一起放烟花。”

    “你终于舍得买烟花啦。”

    “你在这里,我开销都变大了。”

    “就多我和寒酥两张嘴,说你小气还不认。”

    “你少说了一张狗嘴还有个小孩。”

    “不是吧,那两个你都算。”

    “快点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你这个不懂快乐的人,冬天睡懒觉是最舒服的事情。”

    在傅明庭的催促下,温言起床。

    两人的午膳,吃了一顿铜锅,温言把自己吃得饱饱,这样晚膳吃不下也行。

    从燕国带回来的小女孩,麦芽已经白白胖胖特别讨喜,金鱼和她玩在一起。

    一个在地上爬,一个叼球给她,扔了再去捡,乐此不疲。

    傅宅中的侍女,弃了长大不可爱的金鱼,全部都疼爱麦芽了,给她做小衣梳辫子。

    金鱼简直高兴,终于解脱了狗穿衣,它跑出去都被其他狗笑。

    傅宅太大,仆人虽说少,但数数还是有好几十个,有个小孩子,欢闹的声音多了起来。

    温言在殿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暗示,才抬腿踏进去。

    故意去得晚了些,除了她和女帝,其他人都到了。

    温言眼睛扫过去,看到沈棠身边有空位,直接坐了,

    “王叔,挤挤。”

    沈确带了宋颜一起过来,她可不想坐他们身边。

    沈棠对她皱眉,但没出声拒绝。

    华阳公主一家闭口不扯温言,只和其他人寒暄,昭和公主却是开口阴阳温言,说她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那你和陛下说一声,我现在就走。”

    温言那无所谓的态度,噎住了昭和。

    第一次与女帝同宴的宋颜,心中有些紧张,她看着松弛的温言,垂下了视线。

    继昭和公主后,沈枝意找上温言的不快,出乎意料的,温言一声不吭,受着她的气。

    周浔之出口叫停了沈枝意,接着和温言客气寒暄。

    温言有些受宠若惊,他给她说了少府监的一些人事,态度温和有礼,温言向他道谢,

    “下次可不能带陛下出去偷玩。”

    “呵呵呵,一定一定。”

    温言尴尬笑,原来是为了让她别带女帝出去玩。

    沈棠悄悄问她带女帝去了哪里,让周浔之这么紧张。

    温言摇头,不说。

    沈棠手中的扇子敲她头,温言朝他翻白眼,小声说萧羽蓁给他起的外号,梨花,白又白,中看不中用。

    沈棠手中扇子追着温言的脑袋敲,温言护着脑袋,

    “王叔,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你再打我一下,我就大声喊出来那两个字。”

    沈棠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扭头不理她,心里头骂萧羽蓁,夫妻事怎么也往外说。

    让沈棠吃瘪可是稀奇事,唯一一个在大都,有实权的王爷,可不是像他脸一样白嫩。

    女帝出现了,她问,

    “大老远就听见温三你的声音了,怎么了。”

    “还不是王叔,他手抖拿不稳扇子。”

    “谁手抖了!”

    “好了好了,这么大年纪,手抖也正常。”

    “皇姐!”

    温言笑的肩抖,女帝脸上也有笑意,沈棠那撅嘴多少年没看到了。

    依旧是温言和沈棠坐在女帝左右,其他人靠不了近。

    皇宫里的年夜饭,温言看得目不转睛,整整百来道菜色,

    “陛下,臣想起了个笑话,你要不要听。”

    女帝让她说。

    温言说了一个在地府里鬼怪被罚不能吃饭的笑话,

    “他们最后想出来了,那长长的勺子不能喂给自己吃,但可以给对方吃,于是你一勺我一勺大家都吃饱。

    陛下你看,这么远的菜,咱不需要长勺子,能不能给个菜单,让我知道都有什么好东西。”

    “来人,拿菜单来。”

    “再拿个大盘子。”

    “要来做甚?”

    “陛下,臣想把感兴趣的菜放进盘子里,不然一碟又一碟夹,等的肚子都饱了。”

    “有道理,多拿几个大盘子来。”

    御膳房的菜单只有一份,女帝拿在手里,温言站在她身后,手指划过去,嘴里念菜名字,旁边宫侍记下。

    全程,女帝几乎只和温言在说话,其他人各自聊天。

    孤家寡人沈棠无聊,拿起菜单,也开始点自己感兴趣的菜色,一边点一边问女帝和温言,这道菜吃过没,味道如何。

    于是,三个人就今天的菜色评价了起来,年夜饭的桌上,说着些鸡皮蒜毛的事。

    温言身上的丑闻,在女帝的宠信下,变得轻淡起来。

    “皇姐,温三骗人,这菜辣的!”

    “陛下,臣只说好吃,可没说其他。”

    温言故意让沈棠吃下难吃的菜,回报他敲她头。

    “辣的吗,朕喜欢,尝尝。”

    “皇姐,特别辣。”

    “陛下,谨慎尝试,臣的舌头现在都没恢复。”

    沈棠灌下大杯水,温言也是如此,为了骗他吃下去,她忍着口腔里的辣。

    女帝看他们两个这样,打消了尝试的念头,只笑着说温言坏,温言得意,

    “王叔,人生贵在尝试嘛。”

    沈棠把温言吃的最多的那道菜,全让人给夹走,一口吃的都不剩给她,

    “那你也尝试一下吃不到。”

    轮到温言找女帝告状,

    “陛下,你看王叔,都不分享。”

    “你们两个消停点,还有棠弟,把这奶皮卷给朕点,朕也还要。”

    三人为食而争,仿佛就在寻常人家间。

    其他人,被沦为了陪坐,沈耀和父亲换了座位,挨着温言,然后也和沈棠讨要奶皮卷。

    除了温言,沈棠谁都给。

    就在温言气得筷子戳盘时,沈耀把要到的东西夹到她盘子里,

    “请你吃。”

    “哇塞,你今日看上去怎么这么英俊,比王叔这个。”

    温言翘起大拇指。

    “本皇子岂止是英俊,王叔,听说你年轻的时候被称呼为景国最英俊的人。”

    “把年轻去掉。”

    “王叔,听说人老的征兆就是,听不得年轻二字。”

    温言接着补刀,沈耀直接笑了出来,两张笑脸,沈棠对着他们两,

    “你们两个,拿王叔开涮,待会儿赢光你们的钱袋子。”

    “你听见了什么,王叔说要赢我们哎。”

    “他怕不是忘了上次把玉佩都给输了。”

    “好怕呀。”

    温言和沈耀异口同声相视大笑,沈棠说不过两人,对着谢云开炮,

    “上次就是你帮着作弊。”

    “你手气差怪谁啊。”

    谢云慢悠悠噎他。

    “皇姐,今晚我们两个合庄。”

    沈棠找女帝要赢一口气。

    牌桌龙头,依旧是温言担当起来,沈耀坐在她旁边,不拿牌,只押注。

    他在温言这里压了许多,一起看牌,温言喜欢藏着二张牌只露一点点,还不等他看清,温言就收拢。

    他瞪温言,温言朝他胸有成竹点头,沈耀姑且信她。

    哪知,温言不要牌,女帝第一个就查她,

    “哎呀!”

    “这么点不要,你还给我点头!

    沈棠笑着把桌上押注最多金豆子的一门拢走。

    女帝面露得意,温言捂住耳朵不听沈耀的念叨,

    “好啦好啦,下一副给你看,你别念啦。”

    这还差不多,沈耀收声。

    一轮过去后,女帝洗牌,修长细洁的指在翻动,温言盯看着她的手,女帝挑眉,把速度加快。

    连输三副牌,沈耀伸手拍掉温言的手,自己去拿牌,他单手看牌,温言凑过去,沈耀给她看了一眼。

    温言开始观察女帝和沈棠,两人对她一同笑得高深莫测,啥也没看出来。

    就是换沈耀的手,还是一样输,运气一点也无。

    眼瞧着他们两个输得干净,谢云跟他们两个换位置,给他们金豆子回本。

    “谢大人,你不止气宇轩昂,还风度翩翩呐。”

    “爹,你在我心里又高大起来了。”

    “去你们的,两只臭手,都影响到我们了。”

    谢云那严肃的脸笑了起来,女帝瞧他瞧了好几眼,谢云如冷质的翡玉,笑起来的时候有种特别的味道,这和他平日不常笑有关。

    看到女帝偷瞄他,谢云在她问牌的时候,故意露笑,趁着她晃神,摇头不要。

    温言的手肘碰沈耀,沈耀摇头,意思也不要牌。

    换了人当龙头后,温言和沈耀快速赢回来了,但非常不巧,他们压大注的时候,碰到女帝的三倍牌,赢回来的金豆子全部输了出去。

    温言那输光光的脸,逗笑了沈棠,

    “之前是谁在大放厥词啊。”

    “王叔,请吃夜宵呗。”

    温言拉长了调子。

    “想吃什么?”

    “鱼粥,蟹包什么的都行。”

    “什么,米粥,馒头,可以。”

    温言气得脸鼓唧唧,

    “不玩了,输光了。”

    两柱炷香过去,身上的首饰也没了,温言丧着脸,

    “真不玩了。”

    大输家温言,输了精光,出去走走透气。

    看到外透爆裂的烟花,想起傅明庭的话,她赶紧去和女帝告辞要回去,

    “回去?”

    女帝疑问。

    “嗯,臣有点事情。”

    温言看时间,有点焦急,不知道傅明庭睡没睡。

    女帝看她待不住的样子,也不留了,让她回去路上小心。

    温言在夜色里,狂奔着跑,当她气喘吁吁跑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一抹身影,她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飞奔了过去,跑到傅明庭面前,喘得说不出话来,

    傅明庭顺她背拍,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回去。

    当烟花腾升爆裂开出一朵花来,温言在院中许愿,

    “我希望以后永远和先生在一起。”

    “那我岂不是很倒霉。”

    “我带着你光宗耀祖哎。”

    “他们已经荣耀过了,我不是很想努力。”

    “你的理想,你的抱负呢。”

    “体验过了,有点累。”

    “我下次肯定小心,先生,你不要放弃我啊。”

    温言扯着傅明庭的手臂,保证以后事事小心。

    她回去以后,宫里牌局很快也散了,女帝让沈确一起去御书房。

    沈确冷硬着脸,

    “她要和离,做梦!”

    女帝叹气,

    “你也知道她和冷阳是被陷害,为何还是任由她住在宫外,没有关问过。

    既然不想和离,那你今日不该带着宋颜过来,你让她多难堪。”

    “为何要事事迁就她,是她不接受侧妃的存在。”

    “既然你们无法共识这件事,那就和离了,谁也别折磨谁。”

    “谁折磨她了,明明是她在折磨儿臣!”

    沈确的眼眶红了起来,温言对他冷漠至极,对他视而不见,

    “确儿,你为她付出的,远没有她为你做得多,听朕一句劝,主动的人不爱了,就真的是不爱了,你错过了怨不得人。”

    “母皇,你别插手,这是儿臣和她两个人的事。”

    “你当朕想插手,你看看今晚你们两人,就跟陌生人一样,她还压根没想留下来,你们这还是夫妻吗。”

    沈确不吭声,

    “朕瞧你对那宋颜也有几分真意,既然如此,何不成全彼此。”

    “母皇,你为何要如此偏袒她,儿臣心里不舒服,凭什么她说不爱了就不爱了。”

    “你们不合适,朕不希望你们彼此消耗成为怨侣。”

    “儿臣不同意。”

    “你回去再想想。”

    沈确离开御书房,没有回显庆宫,而是出宫去了傅宅。

    已经睡躺在被窝的温言,被突然的开门声惊吓醒,待见到有黑影朝她走来,她尖叫了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先生!先生救我!”

    等灯亮起看到是沈确,温言收了声,拿衣服穿上,冷冷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

    “跟我回去。”

    “大皇子说笑了,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同意和离?”

    “那你怎么样才同意。”

    “痴心妄想,走。”

    “你放开,我不会和你回去。”

    温言用了很大的力气甩开沈确的手,甚至还撞到了桌子,她忍着疼与沈确对峙。

    温言是个固执的人,虽然很多事上她会很容易妥协,可在某些事,认定了她就绝不回头。

    她已经认清了,自己和沈确不合适,不想再和他一起。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你要干净,所以任何事情只能靠我自己,可我很想被人疼,被人爱,而不是总是做牺牲的那一个。

    以前,你不开心,我就得陪着你,每次,每次都是我主动的来找你,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有没有陪过我一次!

    你是很可怜,可是可怜就要用我的血肉去补你的窟窿吗,我不想再拯救你了,你从来只想着你自己。

    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那天,我出事被围攻的时候,你连一句话都不主动站出来说,你不是个男人!你不配做我丈夫!我再也受不了你了!”

    温言哭着吼了出来,眼泪肆虐的流下,她爱他爱得辛苦,从一路隐瞒关系,到遇上危险只能自己扛,甚至看到她被攻击,也选择旁观。

    她太天真了,用燃烧自己去温暖他,她不想再陪他走注定荆棘的人生,他这样的人,没有爱,也不会爱。

    飞蛾扑火的勇气,在看清他永远会带缺陷活下去就消失了。

    他无法忍受孤独,所以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学不会自己去消化坏情绪。

    在得知沈衍比他惨许多也没有变成他这样的人,温言就决定一定要离开沈确,代价哪怕再大,她也不想赔上自己的一生。

    沈确受伤的看着她,眼眶润湿,温言冷漠道,

    “你别在我这里演戏了,去找宋颜吧,放过我。”

    “你怎么这么狠心,我若是不爱你,又何必娶你。”

    “我情愿你不爱我,你的爱,是谁给你关爱你就会爱谁。”

    温言自嘲的笑了出来,看他的目光透着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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