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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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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荒沙地,宋颜带兵从飞沙里出现,高处守卫兵看到,吹响哨子,军营大门打开。

    高速驾驶的马匹们没有减速,直接踏起沙尘进营地。

    宋颜主动请了刺探敌情的任务,不怕危险的走在战况第一线。

    她知道了沈确不喜女将的原因,竟是因为觉得女将会有不方便的几日,无法随时外出。

    宋颜服药了,曾经大名鼎鼎的女将萧羽蓁也是如此,为了不输给男将,服药不再来月红,保证能带兵随时出征。

    身体差异带来的不公平,只能去克服,而不是去抱怨不公。

    不再有不方便后,宋颜才有了带兵的机会,像她一样选择服药的女将,沈确会给机会。

    渐渐的,在西北大营的女将,要么服药,要么离开,这里不留娇将。

    沈确治下,冷酷,但一视同仁,最大限度的讲究公平,兵将都有冒出头的机会。

    宋颜出去了十多日,带回来第一手消息,高级将领们围坐在一起商讨。

    辽国军中,近来出现了一位善战的将领,此人狡猾善谋,看破了他们好几次部署。

    宋颜此次在荒漠里隐伏了十来天,看到辽军借商人队伍运来了军粮,陆续小批运了三天。

    军粮为何要商运,此粮是后方供给还是民粮。

    直到过了军中晚膳时刻,大帐中还在商讨,宋颜在汇报结束后,就去休息了。

    这十几日来,时刻保持着警惕心,无法长时间入睡。

    在好好睡了一觉后,去次所伙火房里吃饭了,只有有品级的将士才能坐在这里吃热饭。

    普通士兵领粮自己造饭,次所提供外出军干粮。

    吃干粮快吃吐的宋颜,大口嚼饭喝热汤,觉得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和她一样在吃热饭的将士还有好几个,大营里每日进出有任务的人员,有许许多多。

    吃饱了肚子,宋颜抱着一个小木盆,里头装着洗漱用品和干净里衣去河边洗澡了。

    天气越来愈热,身上都捂臭了。

    夜色里,月光朦胧,可见的有零星几人在浅河里洗澡。

    宋颜选了个隐蔽地,脱衣解发趟进河中,才没洗多久,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手落在了宋颜健平的胸前。

    “扑通扑通”的水花声不断,宋颜双拳打完后,又一腿膝盖顶,偷袭她的男人倒在水里,吃了好几口水,

    “奶奶的,敢摸老娘,找死啊!”

    说罢,还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大耳刮子,力气大到让男人的脸碰到了水面。

    宋颜晦气的换了个地方洗澡。

    军中难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每个地方都无法避免,只有变得强悍,才能免受骚扰。

    被揍的男人,摸了摸糙脸,没事人般继续洗,没看清她是谁,但胸也太小了吧,简直和他的差不多。

    在军中,谁都有一身健肉,不分男女,每日晨跑和训练,就是原本体弱的人,都能变强壮。

    宋颜包着湿发回去,看到了大帐里的身影还未散去。

    回到自己的帐中,她解开包巾,开始拭擦长发,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被风沙啃噬的粗糙,补救的去涂抹润肤膏。

    想到温言那美丽的脸蛋,宋颜就丧气,她安慰自己,先立功,再后期养颜,那萧王妃现在不就是看着像贵夫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沈确和温言分离,她就不信自己没机会。

    商议结束后,沈确才回自己帐中,亲兵端来热饭,他几口就吃干净了。

    又看了遍温言的信,南方探子给他报信,温言身边的莫小满死后,出现了一个异常俊美的护卫。

    她之前提过是傅明庭给招来的,并且在信中抱怨这人,骂傅明庭的时候会连带这人一起骂。

    但这封长信里,一个字都没提及。

    沈确心里头不得劲,多思是他的本能,但他回信中没有提,打算再等几封观察。

    完全不知道已经在被怀疑了的温言,面临着难题。

    从沈衍给的情报,派人找到离开宫的公公那里得知,被称为李老的李公公是先帝的近侍,如今女帝身边的黄公公就是他徒弟。

    还知道了李公公就在南方一处地颐养天年。

    从内心来说,温言不想救一个庄穆凝,就得罪这种老怪物,被盯上不一定会弄死你,但肯定会恶心你。

    傅明庭更不用说,涉及到先帝的人,不想沾。

    温言和傅明庭明确对姜伯渔说,这李老他们现在不能得罪,只能靠他自己去救人。

    知道庄穆凝的具体下落,姜伯渔已经觉得很好了,这远比他自己找有效率的多。

    他只是奉师命来救这不算熟的师妹,从个人感情来说,他偏向温言,不想她为难。

    他联系了师门,告知情况,是否继续救人。

    姜伯渔等来了三个同门,一同去救庄穆凝。

    温言拉着他的手,不愿意他去,此去太危险了,姜伯渔抱住她,在她耳边承诺等救出人,他就留在她身边,不回师门了。

    温言不舍的抱紧他,他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姜伯渔和同门们离开了,路上五师妹卢青八卦问他和温言关系,二师兄郑浴促狭说这下师妹们通通要失恋了,大师兄易怜沉默,并不多问。

    师门排三的姜伯渔,没搭腔,只说这李老的情况。

    几日后,抵达最南边的明州府城,九阳城。

    这里四季如春,气候舒适。

    城中最气派的一处宅院,就是那李府。

    师兄妹四人没有贸然进府,得知这位李公公内力十分深厚,他们很谨慎,先要确定庄穆凝是否还活着。

    夜探了好几次,摸清楚府内情况后,守株待兔,守到有女子被送进来。

    女管事刚进房门,就被点住穴道,无法发声,一脸横肉的脸,紧张的在冒汗。

    女管事为保命,知无不言,不仅说出庄穆凝活着,还说出了具体地方。

    在两道不赞同的目光中,姜伯渔一剑杀了女管事,在温言身边的这段时间,他最是清楚这些人被放过后,只会想尽办法报复回来,不能留患。

    大师兄易怜只是意外他的果决,并没有出口阻止。

    那个被送来的女子,哀求他们救她,卢青于心不忍想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易怜却是点了女子的哑穴。

    易怜警告卢青,

    “你想清楚,救了她,七师妹可就救不出去了。”

    很快就会有人来找这个女子,到时被发现,这府里肯定会警戒。

    卢青转过了头,不去看那个可怜女子,他们来这里,是为救庄穆凝。

    死去的女管事被塞进了衣柜,送来的女子无声流着泪,无法发出声。

    有婢女进来奇怪不见管事身影,但也没多想,只当管事临时离开了,她们给这女子净身梳发,今晚就要送到李老那里。

    四人来到了庄穆凝的关押地,见到不人不鬼的她,四人皆是可怜她遭受大难。

    庄穆凝望着来救她的同门们,热泪流下,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姜伯渔和卢青在前,中间郑浴抱着瘦骨如柴的庄穆凝,易怜在最后,他们几人要离开,却是发生了意外。

    那名女子记恨几人不救她,索性告发让他们救不了人,凭什么只有她无人救。

    她窝在老太监的身边,恶毒的看着要离开的五人。

    李容华坐在抬轿上,面白无须的脸上,有一双衰老浑浊的眼,正打量着卢青。

    卢青被看得恶心,骂到了李容华的忌讳,

    “死太监,你看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假男人。”

    李容华身边的女子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放在她身上的手捏碎了她的肩骨。

    “贱人,找死!”

    尖利的声音出现,李容华朝着卢青攻过去,府内侍卫也围攻上去。

    卢青身上的飞镖精准射出,侍卫们面门中镖,不敢再动,有的假装受伤倒地。

    郑浴带着庄穆凝先离开,姜伯渔和易怜一起对付李容华,左右双剑攻击空手的他。

    “拿剑来。”

    李容华尖细的声音,让人听着难受,就在有人把剑扔去给他时,卢青一镖打落,李容华大怒,一掌朝卢青打去。

    也就是此刻,背后有剑朝他刺去,在他转身要对付时,侧面一剑削去了他的双手。

    李容华倒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败,他那衰老的眼朝新送来的女子看去,女子被他看得吓到后退。

    李容华最后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易怜在给女子点穴的时候,在她发上弹了一指药粉,以防万一。

    连夜离开的几人,直到抵达洛水郡都,才停下了脚步。

    郡,和州同级,但面积只大于三倍府城,只有经济特别繁荣的地方才能被设为郡。

    庄穆凝的情况也不能再赶路,他们在洛水郡停留一段时日再回师门。

    姜伯渔提出要离开了,并且让大师兄易怜转告师父,他将留在当朝大驸马身边,不再回去。

    他和师兄妹们道别,庄穆凝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问卢青,

    “三师兄为何要走?”

    “他呀,急着去见他心上人,你是不知道,三师兄可宝贝那个女子了,连我们开玩笑提都不行。”

    卢青笑着回答,等看见她眼中的落寞,就立即闭上了嘴。

    庄穆凝苦涩的低下头,师父劝过她不要冲动,但她没有听。

    不仅没有杀了陈聿修,还把自己也折了进去,不怪谁,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

    可是,为什么听到他有心上人会这么难受。

    有净白的帕子擦去她的眼泪,郑浴担忧的看着她,

    “二师兄,我没事,只是,想师父了。”

    没有谁戳穿她的谎言,她已经够可怜了。

    驿站内,温言数着日子,姜伯渔离开后她晚上总是噩梦连连。

    这日,她坐在太阳底下,想晒去不干净的东西。

    一颗小石子落在了她脚下,她低头去看,再到抬头看见姜伯渔出现,她头一次因为见到一个人想哭。

    姜伯渔伸开手臂,接住惊喜奔向他的人,

    “我回来了。”

    “你去了好久,都快一个月了,我担心死你了”

    温言抱住他,哽咽的眼红了。

    姜伯渔安静的紧抱着她,发里的清香让他同样担忧的心落地,他怕他不在的时候,温言遇到危险。

    “你以后不走了吧,你走了我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看,我都瘦了。”

    被如此需要,姜伯渔嗯出声,

    “不走了。”

    温言高兴的拉着他进房,她要午睡,老天爷作证,她真的没别的想法,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特别久,也幸亏那床够重,就是动作再大,也不会有声响。

    温言被他弄的眼波雾朦,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姜伯渔闭上眼,满足意腾然升起,他追求的不过如此。

    仗剑快意,美人在怀。

    诚实面对自己,他并不想当个大侠。

    连续了两回,温言终于忍不住骂他了,姜伯渔任她嘴叭叭叭,等她歇下来,抱住她一起躺下,笑道,

    “睡吧。”

    大概是面对自己女人无师自通的技能,耳朵能屏蔽唠叨。

    温言气得在他下巴咬了一口,变得一点都不可爱。

    一个夜里连续没睡好,一个着急赶路没怎么睡,相拥在一起后很快都沉睡。

    温言依恋他,姜伯渔感受的到,所以不在乎温言在外时的冷淡,他也克制的不外露情感。

    温言发现自己比以为的还要离不开姜伯渔,一想到他如果要走,她就会焦躁无法静下心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依赖他,还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又或者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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