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食疗
榕溪对着心不在焉的榕晴有点无奈,但还是莞尔一笑,晶亮的眼眸熠熠生光,似藏着万千星光,她柔声重复,“磨粉的工具,我想将三七磨成粉,它对阿父的伤口有益。nianweige”
秋日晨光透过窗棂落下一缕斑驳阴影,为榕溪的侧脸平添了一丝朦胧质感,更显得皮肤莹白水嫩,好似玉瓷娃娃般可人。
榕晴惊觉忆起榕溪下个月即将及笄,原本就娇俏的脸蛋已然长开,更显娇艳欲滴,不笑已是美人,一笑更是倾城。
她缓过神才知榕溪问有没有磨粉工具,轻眨了下眼眸回道:“之前见阿父磨过药材,应该在药膳铺里间的小药房,我去取。”
榕溪笑着点头,趁着榕晴去拿工具的间隙,快速清洗好三七根,切成小块放在屋外等晒干,接着将三七叶清洗干净,放在一边备用,等下银耳熬粥时,可以放一些叶片点缀。
在厨房转了一圈,想再找点食材出来,果真让她找到了,墙角米缸里居然还剩一小碗糯米,刚来的那天晚上由于天黑,她都没瞧见,不过有甚于无,赶紧用水清洗干净,放在三七叶旁边,正要继续找找。
门口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榕晴取来的磨粉工具真是小巧,还能手摇,榕溪真心感叹古人的聪慧,除了材质,不比现代磨粉机功能差。
她不再耽搁,先取少许三七块打磨成粉,等榕晴生好火后,在砂锅中放入清水,倒入洗好的糯米,盖上盖子后,对榕晴说道:“阿姊,你瞧着锅,煮沸搅拌一下后小火,我先去为阿父上药,很快回来。”
榕晴正要点头答应,突然想到家里都没银子,哪来的药?着急问道:“什么药?”
就见榕溪端起剩余的三七粉已往外走,听到她的问话,方才回头应答:“生三七粉有散淤止血,消肿止痛的效果。”
榕溪看着榕晴呆愣的样子,噗呲一笑,摇了摇头,看来阿姊还没完全适应她的转变。
她进入主屋时,榕川柏已经醒来一会儿,他眸光沉沉,周身伤口很疼,不怎么敢动,正在回想大女儿的话,说榕溪真的长大了,已知道为家里分忧。
这才几天功夫,难不成真被他这次牢狱之灾吓长大了?
他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心物极必反,余光却瞥见一道身影走进来,抬头望去,见来人正是榕溪,眼眸瞬间温柔下来,缓缓出声:“能再次见到圆圆,为父真开心。”
榕溪将药碗放在矮几上,快步来到榕川柏跟前,轻轻握着他受伤的手,柔声道:“阿父受苦了,欢迎回家。”
温馨的时刻,窗外投进柔和的秋光,温暖舒心,似不愿打扰刚刚化险为夷父女俩的团聚时光。
榕川柏轻抬手臂,轻拍榕溪的手背,笑着安慰道:“为父没事,本就是医者,别担心,这次多亏了圆圆,为父深感欣慰,圆圆真的长大了。”
榕溪小脸一红,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说她长大了,她在现代本来已三十岁了好吗?估计也就比榕川柏如今的年龄小几岁吧。
让她一夜回春年轻了十五岁,可不得要适应一段时间,这才来两天而已。
听到说她长大了真怪不好意思的,需要尽快适应新身份才行。
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阿父,我今早去了一趟毓山,采到几株野生三七,磨了一些三七粉,拿来一部分给您外敷伤口,还剩下一部分给您食疗。”
说完即转身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药碗,要为榕川柏的伤口敷三七粉,忽见榕川柏一脸震惊:“圆圆,你怎么能去毓山?那是……”
“咳咳咳……”榕川柏忘记伤口,想要起身,忽然被背后的伤口牵扯到巨疼,呛到咽喉,咳出声来。
榕溪赶紧扶他躺下,轻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小心问道:“阿父这么激动作甚?毓山不能去吗?”
榕川柏欲言又止,神情有些莫测,但还是提醒道:“你可知毓郡是毓郡王的封地,毓字取自他的封号,所以毓山是皇家山脉,未经毓郡王府诏令或者手谕允许,不得入山,违者杀无赦。”
“什么?”榕溪杏眼圆睁,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难怪今早在毓山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毓山中树木灌丛茂密,随处可见野生药材,估计还有不少可食用的野生食材,如此原始生态的山林,原来是无人敢去之地啊!
“毓郡王为何要下这样的诏令?”榕溪一边用手为榕川柏细心地上药,一边八卦道。
榕川柏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小娘子,怎么不知怕是何物?问这么清楚作甚?”
“阿父,您就告诉女儿嘛!让我知晓缘由,才能避祸呀!”
“我都要跟您学医了,可不得要琢磨药材,然后就会一直记挂着毓山。”榕溪总算有点小娘子的娇憨,朝榕川柏撒娇道。
榕川柏一脸无奈,故意笑着说道,“你啊你,以前让你们姐妹跟着为父学医,没人愿意,如今怎么想学了?
“但说来话长,不急于一时,为父有点饿了,改日再说可好?”
榕溪现代的一身本事总要事出有因,不然如今这个阶段,太锋芒毕露,容易遭来祸端,循序渐进方为良策。
有个医学天赋的阿父,不学白不学,正好为接下来用二十四节气食疗重开药膳铺开路,才显得不突兀。
榕溪心里谋算着,并没有回答,刚好榕川柏对她想学医求之不得,哪会考虑其他。
而榕溪因为对毓郡王的好奇,差点忘记阿父还在病中,愧疚感袭来,苦着脸求饶,逗得榕川哈哈大笑。
就这么打岔的间隔,药已上好,榕溪让榕川柏好好休息,她去做早膳,糯米粥应该差不多好了。
榕川柏含笑着点头。
榕溪轻脚离开,小跑着去了厨房。
临近厨房,她就闻到里面传来阵阵米香,于是加快脚步进入厨房,声音清脆明亮,“阿姊,我饿了。”
“你个小馋猫,鼻子倒挺灵的。”榕晴笑着打开锅盖,粘稠的糯米粥莹白清亮,米香扑鼻。
榕溪望着榕晴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走到放置食材的桌边,将之前清洗干净的银耳,挑出个头大的两朵撕成碎片,一起放入砂锅内,用勺子轻轻搅拌,盖上盖子继续焖煮。
一刻钟后,糯米的米香伴随着银耳的清香,弥漫着整间厨房,榕溪掀开盖子,加入一勺糖,朝榕晴道:“阿姊,可以灭火啦!”
她找来三个小碗,先盛了两碗放在一旁,再将旁边放着备注的三七粉,取出半勺,加入银耳糯米粥的砂锅内,再次搅拌,利用余火将三七粉与粥融合。
“”
榕晴笑眼弯弯:“这是单独为阿父准备的吗?溪儿真孝顺!”
榕溪故作抡起小拳头的姿势,却见榕晴已经躲开,手快的端起小碗,她哭笑不得,看似柔弱的阿姊也有顽皮的时候,真好。
两姐妹趁着三七粉还在焖煮的空隙,一人一碗银耳糯米粥,入口即化,软糯香甜,榕晴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有阿妹在,我们都有口福咯,普通食材也能做得如此美味。”
“那必须啊,阿姊等着,以后会有更好吃的节气美食,既美味可口,又能调理身体,等药膳铺重新开张还能挣钱。”
瞧着榕溪一脸信心满满的模样,榕晴心中却甚是担忧,女子经商历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溪儿能行吗?阿父会支持吗?
榕川柏再次醒来,已到辰时末,榕溪一直将银耳三七糯米粥温着,见他醒来,殷勤地端上漱口盐水。
一切妥当后,榕溪坐到小矮凳上,一口一口地喂给榕川柏吃完一小碗,榕川柏眉峰一挑,欣慰道:“第一次吃到圆圆做的膳食就如此美味,让为父刮目相看!定能继承为父的衣钵。”
榕溪淡笑不语,等榕晴收拾干净离开,才对榕川柏开口道:“阿父也觉得圆圆做得好吃对吗?”
榕川柏点点头。
榕溪又往前挪了一点位置,靠近榕川柏继续说道:“那阿父觉得女儿用二十四节气食疗重开药膳铺怎么样?”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望着榕川柏,没有放过榕川柏忽然紧绷的脸色。
果然,耳边传来榕川柏沉静严肃的声音,“胡闹,你一个小娘子怎可抛头露面去做厨娘?”
“为父的身体过几天就能痊愈,自会护你们姐妹周全。”说到激动处,他全身都刺痛起来。
榕溪眼看着情况不对,只得缓声道:“阿父别激动,我只是提议,药膳铺如今的境况,如若不另辟经营方式,恐难继续维持生计。”
“况且女儿觉得阿父入狱是被人陷害,只怕还有后手,我们不得不防。”
榕川柏沉默下来,榕溪说得不无道理,毕竟这次牢狱之灾来得太过巧合,他不是傻子,在牢里被严刑逼供,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他是被人利用陷害入狱了。
毕竟他原本就很聪明,医学天赋极高,平日里醉心医术,只是不善勾心斗角,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嫡母的逼迫下,净身出户,带着女儿们自立门户。
或许可以试试榕溪的办法,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他吗?只是委屈了小女儿。
只是……
榕川柏一脸茫然地问榕溪,“二十四节气食疗是什么?为父怎么没听过,也没见药膳书中写过?”
遂想到什么,又继续问道:“你不是刚会厨艺,真能撑起药膳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