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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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几个月内,庄函仿佛摆脱了封印一样,拉拢中立,排除异己,一步步收拢散落在他们母子手中的权力,一切摆在了明面上。fanghuaxs
冬雪那边在爸爸的指导下学会了拿缪家开刀,而庄函同一时间也选择了对洪家下手。
用他的话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庄子焕和他外公舅舅这么亲,怎么能不让他们共甘共苦?
庄函突然发难,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您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吗?”
“你这是翅膀硬了?”庄弘毅站起来,竟然才意识到,这个儿子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其实经过这些事情,老爷子、还有他的心早已彻底偏向了庄函这边,公司全部交到他手里也就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
只是庄弘毅对他擅作主张的行为非常不满,“你最近在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动作,当我没看见吗?”
他仿佛永远看不见庄函的成长,哪怕庄函现在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也依旧张口就是教训的口吻。
庄函眼底透露出轻蔑的笑意,姿态还是以往那个姿态,只是很清楚能感觉出缺少了敬意和畏惧。
庄弘毅没制止他,而只是把他喊来问话,其实就是赞同他的所作所为的。
吃掉洪家的肉,来壮大庄氏,这没什么不可以。他所在意的不是庄函有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是否会影响公司的前景,只是因为庄函越过了他专权行事,挑衅了他的权威。
父亲啊父亲,您该学学松手了。
庄函态度敷衍:“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洪氏的董事会早就被架空了,一直以来是洪家砀的一言堂,他们整个集团都属于青黄不接的阶段,只要把洪家砀解决了,洪氏立刻就会散成一盘沙。”
相信厉晟集团所有人,不会有一个人有背叛盟友、趁火打劫的负罪感。
“而且,洪家被清查,正好能盖下去庄子焕的负面新闻,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有利的。”
庄函还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庄子焕还得谢谢他舅舅呢。”
庄弘毅这才扭头,用一种恍然的眼神望着庄函。
他仿佛第一天才真正认识这个儿子,更是第一天如此确切、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儿子和自己的相似,面对面地站着,就像照镜子一样。
他嘴角挂着似怒非怒的笑,缓缓点头说:“你远比你弟弟聪明,他怎么可能不输给你?”
庄函同样笑着回道:“那当然,我像您;他像洪家人。”
两双笑眼彼此相望,同样寒凉。
“你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还不够。照您的教诲,风助火势,莫烧己身,”庄函说,“您拭目以待。”
庄函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迎面撞见红着眼睛要吃人一样的庄子焕。
他一路朝着庄函冲过来,“庄函!是你干的!是不是你!”
于秘书和好几个男同事一起,才堪堪拉住了他,混乱中于秘书还挨了一电炮。
这次庄函没有像以前一样装成好人去宽慰对方,他站在离庄子焕几步的距离处,冷眼旁观,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庄子焕被架着胳膊抱着腰,姿态狼狈,更讽刺的是,所有人都怕他伤到庄函。
他被仇恨冲走了理智,张口就骂道:“你就是个野种!和你妈一样,都是下……”
庄函眼里的杀意瞬间凝聚成了实质,从深沉的海底浮上了瞳光,危险得惊人。
于秘书听到这话,冷汗一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飞快瞅了一眼庄函,然后经过大脑零点零零零一秒的思考,一拳夯在了庄子焕的脑门儿上,用物理的方式阻断了风暴的发生。
“咚!”
其他同事被这一拳吓得呆若木鸡,纷纷撤开了手。庄子焕没了扶持,顺着力道摔在了地板上。
庄子焕撑着地板,摇了摇满脑袋的金星。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于秘书,这下神情不仅像要吃人,好像就算一头长着獠牙的野猪他都能一口吞了。
于秘书咬了咬牙,上前去想要把他扶起来。
好在庄弘毅这时出来了,他环顾了一圈,所有人战战兢兢低头状如鹌鹑,大气不敢喘。
唯有他两个儿子,私生子光风霁月,一身的正室气度;婚生子面目狰狞,反倒像个养在外面来找茬的混子。
他面沉如水,于秘书则赶紧把庄子焕扶起来,鞠躬道歉:“对不起,二少爷,我刚刚是想让您冷静点,打疼您了吧。”
庄子焕站稳之后,一把推开于秘书:“滚!你就是条庄函的走狗!”
“够了!”庄弘毅声音威严,“别在公司发疯,你已经被董事会撤职了,滚回家里反省去!”
“他陷害我舅舅,是不是你同意的?”庄子焕质问道。
“我再说一遍,回去!”庄弘毅语气更加冷硬,不容置疑。
“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别想我今天离开!”庄子焕混不吝地冷笑起来,“反正,我在这儿待着,丢人的是你!”
父子僵持着,庄函反而事不关己地理了理衣服,对庄弘毅低了低头,说:“您忙,我先回去了。”
于秘书趁机招呼其他同事一起离开,去其他部门办事,庄子焕不走,那只好他们走了,总不能留下看热闹。
人都走干净了,庄弘毅才走过去,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看你是胆子见长了!”
对庄弘毅而言,和挑衅他的权威一样不能容忍的,是辱没他的颜面。
“你给我记住了,你姓庄,洪家死活轮不到你操心。”庄弘毅指着他的鼻子。
庄子焕冷冷地看着自己父亲,说出了很多年憋在心底的话:“我妈为什么会嫁给你这种人,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妈,才会生下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庄弘毅面无表情,身为一个父亲,儿子的怨恨和控诉似乎在他心里起不到一丝波动。
最终破防的还是庄子焕,他眼里涌上了一层可笑的水雾,失望透顶地转身走掉。
冬雪正在为庄函的成果感到高兴,却没想到居然接到了庄子焕的邀请,说就在崔氏集团楼下等她。
冬雪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打击疯了,并不想去见他,免得他真的发起疯来伤到自己。
可是庄子焕说道:“你不下楼,我就进去找你。”
冬雪骂了句“神经病”,还是来到了一楼。
在崔氏集团大门前空旷的场地上,冬雪隔着好几步的距离问他:“找我有事吗?”
庄子焕看了看她满脸的防备,嗤笑:“你以前胆子可没那么小,现在学会害怕了?”
冬雪故意扎他的心,“是啊,人风光得意的时候,当然惜命了;只有落魄潦倒,输得一塌涂地的时候,才会想跳河呢。”
果不其然,庄子焕神情扭曲,又笑又恨地说:“你以为你就是赢家了吗?”
冬雪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看他要放什么屁。
庄子焕凑近了,声音放得不怀好意:“和一个群p的产物做男女朋友,崔大小姐,你的口味够重的啊。”
说完之后,他没放过冬雪眼里炸裂的震惊和错愕,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庄子焕,你想死可以直说!”
“不信的话,你去问庄函,看他敢不敢斩钉截铁地否认!”
庄子焕带着疯癫的猖狂,“去问啊!你不会不敢吧?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了,他就从来没告诉过你,他出生得有多肮脏吗?”
“私生子?”庄子焕嘲讽道,“他也配!他就是一个下贱的陪酒女跟一群男人乱搞出来的,只不过我爸中了标,才让他姓了庄!”
冬雪浑身血液发冷,大脑一边告诫自己不要信他,可庄函近来的反常又一幕幕出现在她脑海里。
看到冬雪木讷茫然的表情,庄子焕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复仇的快感,他装模作样地叹气:“唉,你真可怜呐,堂堂崔氏的大小姐,交了这种男朋友,崔叔叔的脸要往哪里放!”
“你以为庄函是真的爱你吗?他要是爱你,为什么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世?他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用脚指头都想的出来,你就自欺欺人下去吧,蠢货!”
“你现在是在引狼入室!像他这种人怎么会动真感情?他眼里只有自己,什么至亲至爱,在他心里连颗蒜都不如!你对他有利用价值,他才把你当心肝宝贝儿,等哪天连崔氏都成了他的盘中餐你再试试!”
在他拙劣的挑拨离间下,冬雪冷静下来,抽了抽嘴角:“你的挑拨是我遇见过最差劲的,让人完全没有代入感。”
庄子焕狰狞的面孔一僵,红着眼睛冲她咆哮:“你怎么那么贱!他明明是个杂交出来的野种,你还要执迷不悟!”
冬雪顶着被喷到的满脸唾沫,淡定推开他。
“当初你爷爷和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他接回来?不就是抱着只有一个孩子不稳当,万一将来你不成器,还有一个替补可以上的念头吗?庄函只是在遵循你父亲和祖父的意思而已,他有什么错呢?难道不是你把庄函推上去的吗,你这么恨他,那为什么要成全他?”
冬雪笑道,“你和崔潇潇这点确实还蛮般配的,只想收获,一点儿辛苦都不想付出。无忧无虑地伸腿享受了二十几年,一丁点家族的责任都没尽到过,现在伸手就想要好处。”
“但凡你争气一点儿,像我一样,”冬雪恶趣味地点点自己,“那庄函就会像现在的崔潇潇一样,也不会有他一丁点儿的份儿!”
说到崔潇潇啊,冬雪觉得那小丫头是真有意思,小九九一出接着一出的。
刚回家那段时间她没怎么注意过她,她也安静得很,现在她一开始接管公司,那小丫头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频繁开始往公司刷脸。
不是订个下午茶,就是送送高级料理什么的。
冬雪大约能摸清楚她危机感的由来,可是一如她这前十几年的错误做法一样,崔潇潇现在的所作所为仍然是错的。
职场是最势利的地方,只看长久的利益,看那点儿金灿灿红闪闪的东西,靠打感情牌搞收买行不通。你能给他们订一天两天的下午茶,能给他们订一辈子的下午茶吗?再说大家辛辛苦苦来上班,图的是那一杯咖啡两块点心吗?
这还是庄函教会冬雪的道理,他身边的人之所以忠心耿耿,牢固得跟铁桶一样,可不是真因为庄函脸长的好看、话说得漂亮,是因为庄函能带他们挣钱。
这才是庄函真正的人格魅力所在——所谓现世财神爷。
再说崔潇潇这些年的作为,冬雪也看不过去。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她既然当了爸爸妈妈这么多年实际上的长女,就该承担起家里的责任。
可到现在为止,她一丁点儿公司的运营都不懂,一丝一毫为爸爸妈妈分担的心都没有!
在忙着做什么呢?除了吃吃喝喝聚聚会,倒是也想着监视监视爸爸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
她到底是为了爸妈的感情着想呢,还是为了自己安逸顺心的名媛生活考虑?
如果这些年她把爸爸妈妈照顾得很好,也有恰如其当的能力,冬雪不介意给她让让路。
可是现在她一条闲了二十来年的咸鱼,什么都不会,也想伸爪子掺和掺和,那可就对不住了!
老老实实继续玩她的,跟崔颉欢似的听话点儿不好么?
思及此,冬雪又扫了眼面前的人,说了句:“又菜又废又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