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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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函的尽力斡旋下，利比斯终于回复厉晟集团，愿意再一次进行会谈。chuoyuexs
双方握手告别时，庄弘毅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松快起来的心情随着于秘书送到桌上的一份调查报告，再次跌落谷底。
“李琳离职的事情，你身为集团副总，之前就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庄弘毅语气较上回平静了很多，可是越是平静，越给人压迫感。
“我和李总监不太熟，平时接触不多，财务部她是一把手，基本上都是助理和财务部交接工作……”庄子焕东一棒槌西一榔头地解释着，“我忙着并购签约的事，没注意公司的情况。”
庄弘毅轻笑一声，“真够忙的啊，你进公司好几年了吧？身为副总，连财务总监都不熟，你平时都干什么去了？”
李琳辞职，他这个在外喝茶的董事长居然都比他先知道！自己打电话过去询问，他居然还茫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庄弘毅当时别说茶了，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看看你大哥手底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机灵，粘上毛就跟猴子成精一样，你再看看你身边的，懒懒散散，全是睁眼瞎！”
以往庄函在的时候，从董事到中间管理层，再到各个部门的人情往来，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别提多放心多省心了。
甚至对家的第一动向，庄函都能给他放到办公桌上。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庄子焕低着头不还嘴，他自知差事办砸了，被他妈揪着耳朵叮嘱过要再三忍耐，心里的愤恨并不敢表露。
只是忍耐的功夫还不到位，平时冲动惯了的人，那点小表情怎么可能逃过庄弘毅的法眼？
“啪！”
一根钢笔砸在了庄子焕脚下，惊得他往后撤了一步。
庄子焕诧异地抬头，不明白他爸眼里的熊熊怒火到底从何而来，上次不是已经因为这事骂了他一次了吗？
“你觉得自己很冤枉是吧？觉得我骂你，你受委屈了是吧？”庄弘毅胸膛起伏不定，似笑非笑。
庄子焕的大少爷脾气上来了，顶嘴道：“何逢源泄密是我驭下不严，但是如果不是他背后捣鬼，我这次的工作早就顺利……”
庄弘毅打断他吹牛逼，“没有人家背后捣鬼，你哪来的现成的方案呢？”
庄子焕的话声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彻底暴露了。
庄弘毅用食指点点办公桌上的报告，“何逢源什么来历你知道吗？他因为偷税漏税、涉嫌欺诈勒索被关了三年，他的老东家因为他被整垮台，这样的人放在金融街就是只过街老鼠，给公司看大门我都不会用他你知道吗？”
把这种人收入麾下，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蠢”字能概括的了，要是让张董事那群股东知道了，别说继承权，以后连公司他都别想再待！
庄子焕没有管理经验，庄弘毅本来就是想让他从基层干起，锻炼一下能力，可是洪敏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副总就副总吧，反正上面有庄函顶着，下面再安排几个专业细心的助理撑着，也出不了大问题。
庄弘毅也安排过一些小项目给他练手，都做得还可以，所以一直觉得他虽然性格上公私不分，大事担不起来，但小事办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爷子也是被他包装出来的模样糊弄住了，才会想着给他个成长历练的机会。
可没想到人家是背后有军师，当了好几年的甩手掌柜！
以至于庄弘毅现在才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平。
“你已经二十七了，就算没有长进，也该有点羞耻心吧？”
庄子焕充满怨气地说：“说了那么多，又是李琳又是何逢源的，不就是还在怪我抢了庄函的差事吗！”
庄弘毅见他冥顽不灵，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后悔怎么没劝住你爷爷，结果就是你爸我累得半死，整个公司帮你收拾烂摊子，有你哥在，他完全可以帮你避免。”
这话简直捅到了庄子焕的心窝子上，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谁需要他避免！庄函庄函，你早点退位让贤，让你的私生子上位吧！”
庄弘毅蹭地站起来，气势凌肃，目光威慑。
庄子焕有点后悔，一时逞口舌之快。
这时候洪敏阴着脸走进来，庄子焕顺势躲到他妈身后，躲避父亲让他倍感压力的视线。
庄弘毅厌烦极了他这种往女人身后躲的德性，语气不耐，“你怎么来了？”
他简单地排斥洪敏这个妻子，洪敏却是极其地痛恨他这个丈夫。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尖利刻薄，还不是他日复一日的冷淡嫌弃，才让她变得神经兮兮、疑神疑鬼？
后来果然啊，弄出了一个下贱的野种来！居然比她的儿子还要大！
积年的争吵和冷战，早把她最初对丈夫的崇拜和爱慕消磨光了，现在庄弘毅心眼儿里只有那个私生子，两个老不死的也心偏到了胳肢窝里，这一家子，全欺负她的儿子！
洪敏浑身极奢，胳膊上挎着价值百万的名牌新款，“我听说你准备任命杨成鑫担任新的财务总监？”
庄弘毅哂笑，不自觉中就带上了居高临下的感觉，“你一向不关心工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p>
洪敏无名火顿起，庄弘毅瞧不起她，觉得她什么也不懂，但是杨成鑫是庄函推荐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这么重要的职位，让庄函安插上他的人？
这公司，上上下下，都快变成庄函的囊中之物了！
“我不同意！”
庄弘毅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杨成鑫还需要考察，董事会只是决定让他暂代财务总监一职。行了，你把他带回家去吧，在公司除了给我添堵。”
“他”指庄子焕。
洪敏瞪着他，“我说我不同意杨成鑫担任财务总监！”
庄弘毅面无表情，“你有完没完？”
“是我在胡搅蛮缠吗？你把财务部交给庄函的人，你征求过我的同意吗？”
“第一，杨成鑫的综合能力过硬；第二，这是董事会多数投票通过；第三，这还是你的好儿子给我闯的祸！”
庄弘毅冷声，“要不是他干的那些蠢事，把集团架在火上烤，董事会至于现在这么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慢慢寻找栽培合适的人选，庄函填补了财务总监的空缺，还从猎头那里挖到了几个可以顶替之前离开的财务骨干的人。
他反应得过□□速，野心也暴露无遗。
但这时候庄弘毅顾不得庄函有私心，漏个大窟窿的锅底，总得有人来补上。
庄函的人顶上，总好过其他别有用心的人趁火打劫。
这就是亲儿子得力的好处，他就算故意安插自己的人，到底肥水不流外人田。
要是像丰园牧业老总那样，儿子嗜赌，一旦卧病在床，公司只能交给经理人打理，家底儿差点儿都让人掏空，那才叫可悲。
对庄弘毅来说，有点儿想法没关系，只要能为爸比解决麻烦，就是好大儿！
再说，他的儿子，要是一点儿血气一点儿野心没有，那才叫他失望呢。
他当初继承家业时，就是这样敢争敢拼！
不像老二，懒懒散散，这一辈子就是个当老二的命。
洪敏激动起来，声音不可控制地变得刺耳：“什么叫我儿子，子焕是我儿子，那谁是你儿子！那个连dna都得排队……”
“洪敏！”
庄弘毅青筋暴起，眼睛渗出几缕血丝，显然怒气到达极点。
庄子焕扯扯他妈的胳膊，有点害怕，他还记得他七岁那年，躲在楼梯旁，听到庄函身世的真相时，他父亲大发雷霆，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所以即便他捏着一个足以摧毁庄函的秘密，却一直没有用来打击他，因为这也是他父亲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