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试探
人可能都对知道自己秘密的朋友格外亲近。 就比如黄霞对杨宇飞，或者说黄霞觉得杨宇飞也是这么对她的，不然不会分享自己恋爱的过程。为什么吵架，为什么闹分手。 听杨宇飞电话的同时，贾雪儿说不清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我早说过吧，你们不合适，但是这次是她的问题”，她总这样劝他，她也不忍心或者不愿意责怪他。 转眼间，到了大三结束，对于未来，和周围人一样，既无所得也一无所知。迷茫里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才能圆大学的梦。 一合计，贾雪儿和杨宇飞决定一起去台湾，为什么是台湾，可能是因为贾雪儿喜欢听的一首歌，《海角七号》，夕阳和海面依旧清晰，还相爱的人已经分离。贾雪儿向杨宇飞分享这首歌的时候眼里都要噙出泪来，多么感人的画面，被杨宇飞总结为，就是想出去玩呗，这是他俩的第一次出境，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很兴奋。 两个单身男女就这么出发了，在飞机上，贾雪儿提议一起看海角七号的同名电影，电影里两条爱情线相互交织，一对是六十年代还在战乱中的不得不分离的爱情，一对是现下受生活琐事所烦的小市民爱情，无论哪一对，都让贾雪儿为之动容，但已经想起的不是与贾鹏的故事，而是曾经投入过感情的自己，悲伤也是为自己而悲。 反观旁边的杨宇飞，不知道看着电影想起了谁，但结论是，矫情的电影，但歌还不行。 第一站到的是台北，2月底的台北并不暖和，下着的小雨加剧了体感温度的降低，恨不能下一秒钻进被子。来前儿，他们定了在台湾的住宿，台北贵一些，选择了胶囊旅馆。 是一栋有点像民房的写字楼，离着地铁很近，狭窄的间距，破旧的电梯，都让俩个年轻人不得不心生一股烦躁，但一拐到了旅馆的登记大堂，一改破败，让人感觉焕然一新，刷的粉白的墙面上，用毛线绳挂满了各地驴友留下的珍贵记忆，都是一张张的拍立得照片，整齐排列，看得出上面一个个的笑容想要向每一个新到的访客展示这个城市和旅馆的美好。靠窗的吧台配了几把高脚凳，吧台是黄色油漆桌面，时光留下的木头破裂的痕迹，没有显得脏，而有一种家的温馨，吧台上放着各色冲泡茶饮，咖啡，旁边是自助饮水机。 几位外国的友人赤裸着膀子，穿着二股筋背心坐在高脚凳上交谈，彷佛大家片刻间就可以认识，只要你上去say hi。 这是俩位新到者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在前台简单办完了入住手续，领到了自己的柜子手牌和房间号码，分为男区女区，像极了北方搓澡堂的安排。每个房间都有4个胶囊，设置很像高铁卧铺，让人不由得感叹这台湾人会做生意啊，这么小的空间却设置的井井有条，要洗漱的话，就要走出自己的空间，到公共区域了。 要去到公共空间，还需要穿过一个一人行的走廊，洗漱间里到处贴满了纸巾、毛巾、一次性用品领取处的贴标，一套流程遵守下来，贾雪儿觉得自己变得更有素质了，虽然都为国土，但很难想象在大陆开这样一家胶囊，里面的用品会不会一扫而空。 还没等贾雪儿好好欣赏完这小小的胶囊，就被杨宇飞喊着去打卡。杨宇飞给他们安排了一场18禁的电影，说是不会在大陆上映的，哥斯拉什么什么的，贾雪儿不感兴趣，但为了不破坏气氛，也还是同意了去看。或者说都没有表露出不情愿，就假装感兴趣地看完了，全程多是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在贾雪儿看来血腥且无脑，但在杨宇飞看来血腥且血性，看完后还念叨不停，贾雪儿也只能应和。 都说旅行是最好的试剂，能够测出两个人是否合适，合拍。贾雪儿原本不作他想，可之后在垦丁的两天时光，让贾雪儿一度会错意。 垦丁，就是海角七号的拍摄地，自从电影上映，无数慕名影迷就来此处打卡，本就是个海边的旅游小镇，一下子变得格外出名。 他们选择住了一个两间卧室的民宿，不得不有了更多交流的时间和空间。安置好行李，他们出了门，为了方便，杨宇飞租了一辆摩托车，因为贾雪儿不会骑，也只能租一辆。 最开始，贾雪儿犹豫该如何让自己不掉下去，双手抓着后座边缘，可这样的方式显然并不牢固，没等骑多远，就停下来，被杨宇飞训了，“你倒是抓着我呀，不安全怎么骑得快”，无奈贾雪儿只好抓住杨宇飞的衣角，又不知道骑了多久，她终于是揽住了他的腰，既然揽了，就不好再放开了，放开就不安全了，贾雪儿在后座劝自己。 到了海边，两个年轻人就在海边等着看日落，太阳已经是疲惫地要向下沉去，沙滩上人也不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你毕业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就看看能不能留在杭州，下学期打算去找找实习，你呢？” “我可能回家” “回内蒙？”贾雪儿一脸狐疑，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过了南方的水，杨宇飞还想回去看北方的沙 “对，我爸妈可能想让我离他们近一点” “呦，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孝顺呀” “谁跟你似的白眼狼” 对话一旦恢复到调侃的语气，就没法继续了，只能盯着脚上的沙，扬起落下。没多一会儿，原本蔚蓝的天空现下被分成了几个色块，最下层的深红色越晕越深，一瞬间海边不多数的路灯也亮了。 他们决定离开海边去吃饭，到了一个西式的小餐馆，各自点了一杯饮品，贾
雪儿吸了一口吸管，顺嘴夸到还挺好喝的，杨宇飞嘴上说着“我尝尝”，就手拖着高筒杯到了自己眼前，也咬着吸管啜饮了一口，评价道“还不错”，推了回去。 贾雪儿被这丝滑的动作惊住了，这好像，也应该是情侣间才会发生的情节吧，虽然还不至于到简介接吻的程度，但毕竟男女有别？但她并没有说什么，更像是羞于说什么，怕万一说了什么，是自己会错意，那这长久的友谊会被蒙上一层雾，不再纯粹清透。 之后，这杯饮料被沿着杯壁喝了干净。 两个成年的单身汉也不得已聊到了该聊的话题，杨宇飞开着玩笑说，“我爸上次参加同学聚会碰到你妈，还被周围人吐槽要不要做亲家呢” “大人嘛，就喜欢这类型故事” “是啊，明明我们是兄弟啊” “你才是男的呢，我们明明是姐妹” “屁，我一阳刚大男子，绝对是兄弟” 贾雪儿不再争辩，又都低下头干饭，一下午的亲近与暧昧，戛然于每次戏谑的语气。吃完饭，又逛了逛沿街的夜市，陪着贾雪儿买了些海边城市的纪念品，垦丁之旅就要结束了。 离开了垦丁，台湾之旅也就快要结束了。大学也就剩下一个学年了，虽然不知道未来何处，但贾雪儿彷佛感觉到她和杨宇飞的关系不会再驶前了。